由于海都市房價昂貴,大部分別墅都建立在郊區(qū)附近。
在一座門牌號為888的獨棟別墅前,本來寬敞的車道此時擠滿了各式高檔汽車,奔馳和寶馬在這里只能算是入門品牌。
道路雖然擁堵,但出奇的沒有人按喇叭催促前車,反而都打開后車窗,與周圍堵在路上的臨車打著招呼。
別墅內(nèi)一間豪華的房間。
一位老者背手而立,看著別墅下方的車水馬龍,眼神深邃而又冰冷。
這個世界就像是個鋼鐵叢林,陽光明媚,笑面敞開的外表下,隱藏著冷酷而又無情的心。
“咳,咳,咳...”
他突然開始劇烈咳嗽,身后一男一女兩人趕忙上前扶著老者,掏出身上的面巾紙和手絹。
當老者停止咳嗽,本來蠟黃的面色一片暗紅,血液因為用力而充斥著他的大腦。
他將捂嘴的手帕拿在手中,中央染著令人驚駭?shù)难E。
“阿達,快讓劉醫(yī)生上來!”女人驚恐的喊道。
攙扶著老者的男人趕忙轉(zhuǎn)身下樓。
“爹,你沒事吧?”女人滿臉關(guān)切,一雙杏目蒙上一層水霧。
老者喘了口氣,直起腰身,寵溺的摸了摸女人的頭發(fā),“爹沒事了,不過就是咳嗽而已。”
女人眼淚立刻涌出眼眶,“爹都咳血了...嗚嗚嗚...”
此時的她,感覺整個世界都要塌了,溫暖的陽光也消失不見。
“蘭奇,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老者輕撫女兒柔順的頭發(fā),“爹希望你盡快為自己,也為了爹找個乘龍快婿,就算爹以后有什么事,也會很安心,不會擔心你孤苦伶仃。”
女人眼淚止不住的流下,“爹一定會好的,現(xiàn)在醫(yī)術(shù)這么發(fā)達,一定會治好爹的病?!?p> “好,爹一定會好的?!崩先穗m然微笑,但心中止不住嘆息,他的身體他最了解,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間了。
“三爺,劉醫(yī)生來了?!北环Q作阿達的男人快步走進房間。
喬三爺本來溫柔的表情瞬間一變,目光冷冷的瞥了眼身后的二人,灰黃的臉上露出不敢接近的霸氣。
阿達渾身一顫,而身旁身穿白大褂的醫(yī)生提著一個醫(yī)療盒,顫抖的走上前。
醫(yī)生拿出聽診器,還有血壓計,為喬三爺檢查著身體。
“人都來了嗎?”喬三爺坐在一張名貴的紫檀木椅上,語氣雖然很平淡,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感。
阿達臉上露出幾分古怪,“飛鷹剛才來電話,說路上堵車,可能稍微會晚一點?!?p> 喬三爺面無表情,“知道了,告訴大家伙,十分鐘后開席?!?p> 阿達轉(zhuǎn)身離開,只是在關(guān)門時,眼睛不自覺看向屋內(nèi)的女子。
“爹,你身體不舒服就晚一些,這些叔叔伯伯們也樂得多說一會兒話?!眴烫m奇說道。
喬三爺冷目瞥了一眼身旁剛剛量完血壓的醫(yī)生。
醫(yī)生感受到頭頂?shù)耐?,趕忙恭敬一聲,快步離開喬三爺。
如果不是作喬三爺?shù)馁N身醫(yī)生有著莫名的江湖地位和高額的工資,他絕對要離開這個心狠手辣的江湖一哥,伴君如伴虎啊。
當房間只剩下喬三爺和喬蘭奇兩人后,喬三爺這才面色緩和,“江湖有江湖的規(guī)矩,既然定好了時間,就不能更改,尤其是爹在這個位置上,更要以身作則。”
喬蘭奇似懂非懂的眨巴幾下眼睛。
爹說的很多事情,她都聽不懂,而周圍叔叔,伯伯口中的“江湖”,也沒有感覺和這個世界有什么不同。
大家都吃著一樣的飯,穿著同樣的衣服,也有喜怒哀樂。
并且,所有人都愛著自己,寵溺著自己,也從沒有人敢欺負自己,作為一個女孩,她算是最幸福的了。
如果非要找出一個遺憾,就是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失蹤了。
她多次問爹,母親去哪里了?
但喬三爺總是說,“去了很遠的地方?!?p> 而問其他人,都是三緘其口,左右而言它。
作為年紀尚小,且衣食富足,對任何事都無憂無慮的孩子來說,母親的事情很快也就遺忘了。
就在房間里的父女說話時,別墅一間陰暗的雜貨間里,一個男人拉開了房門。
“你來了?!?p> 房間內(nèi)早已等著一個人。
“嗯。”
“情況怎么樣?”
“大概還有兩個周左右的時間,今天上午有律師來家里了?!?p> “談什么了?”
“不知道,你覺得喬三爺那樣的人,交代后事的這種事能讓其他人知道?”
“我知道了?!?p> “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放心吧,你的家人現(xiàn)在很平安,一根毛都不會少的。”
提前等在屋子里的人拉開門,先一步離開了雜貨間。
而后進來的人,等了十幾分鐘,才離開。
..........
別墅客廳貫穿的吊頂足有三層樓高,上面懸掛著一盞施華洛世奇專屬定制的水晶吊燈,寬大的客廳,此時擺著六張足可坐百余人的實木大圓桌,每個桌面上都有一個名牌,標示著座位的歸屬。
而在客廳的最里面,則是一張相對較小的五方桌,名貴的楠木椅子,包金的餐具,都說明此桌才是今晚的焦點。
此時六張圓桌上已經(jīng)坐滿了人,足有上百人之多,而五方圓桌也有三人坐在了上面,而主位和相鄰的位置空了出來。
大家相互說話,既有粗人的吆喝,也有儒雅之人低聲細語。
細觀之下,每個人都不盡相同,但眼神卻相同的流露出狠厲之色,這是屬于江湖人的狠厲。
最靠外面的大圓桌,一名中年油膩男與臨近的一個人說話,但他一雙小眼總是向著大門處瞟去,似乎在找什么人。
“喬三爺?shù)剑 ?p> 樓上忽然傳來喊聲。
有點像民國時期的堂會,只要有大人物來,龜公就會大喊貴哥的姓名。
嘈雜的客廳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站起身,目光恭敬的看向二樓的樓梯口位置。
很快,一名面色暗黃,卻十分精神的老者,披著一條紅色褂子,緩步走下來。
他身后還跟著阿達和一名身穿黑色衣服,渾身上下散發(fā)著桀驁不馴氣質(zhì)的帥氣青年。
五方圓桌上的三人看到這名黑衣青年,目光一愣,但稍縱即逝,很快便恢復了平常。
“恭祝喬三爺壽辰!”眾人齊喊。
喬三爺笑著點了點頭,“大家都是兄弟,別客氣,坐吧。”
眾人這才坐下,但目光依舊停留在喬三爺身上。
喬三爺走到一層,腳步微微一頓,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眼,然后坐在了五方桌的首位。
而身穿著藍色唐裝的服務員們,也開始陸續(xù)上著涼菜。
但如果仔細觀察,這些身穿著唐裝的服務員皆是步伐輕盈,身形矯健,分明都是些練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