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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兵秘

第二十六章 鬼附魂

五兵秘 萬古江河流 7219 2021-08-16 23:12:09

  短暫的交鋒過后,朱祖知道姜離的陰遁術已十分純熟,單論力量自己比不過她。

  力量可以決定強弱,但不能決定所有。江湖中以弱勝強的情況比比皆是,這五年來他日夜苦練,早已將體內陰陽之力的使用掌握得爐火純青。既然力量不如對方,那便以技巧取勝好了。

  朱祖從懷中摸出幾枚早就準備好的傀儡符,又朝身后的同伴點頭示意,同伴會意,迅速從身后拿出幾個傀儡甲人扔給朱祖。

  他將傀儡符打入傀儡甲人體內,木然不動的甲人迅速移動起來。

  見朱祖動用甲人,姜離也趕緊從背后摸出那個跟隨她多年的小巧木甲。

  朱祖曾是莊克手下傀儡隊的首領,姜離自入門起便修行傀儡之術,雙方都在傀儡術上淫浸多年,乃是此道大家,知道彼此的優(yōu)勢和劣勢,一上來就將自身優(yōu)勢盡情展現(xiàn)。

  朱祖以傀儡符為媒介控制傀儡,同時控制多個傀儡,占據(jù)數(shù)量上的優(yōu)勢,傀儡甲人在他的指揮下,攻勢一浪接一浪,所到之處必然光影閃動,氣勢凜凜。

  姜離以陰遁之氣為媒介控制傀儡,數(shù)量雖然單一,但小巧精致的木甲比那些鐵甲更靈活,以氣為引的操作也比傀儡符更加精細,所以在她的操作下,木甲不斷做出各種鐵甲無法做到的靈敏動作,如一只靈巧的花豹穿梭在一群笨重的犀牛中,閃轉騰挪間將那些笨拙的攻勢化解。

  朱祖主攻、姜離主守,雙方各控甲人在廟堂前的空地上斗得熱火朝天、難解難分。傀儡術是陰遁術的入門術法,對于陰遁之力要求不高,可長時間的纏斗下,陰遁之力也會不斷消耗。

  朱祖體內陰遁之力不如姜離充足,時間一久,劣勢漸生。這時候他仍是不慌不忙,只見他將五個甲人拼湊在一起,變成一個巨大的甲人,巨甲龐大的身軀為它帶來更為強大的力量,但同時速度也緩慢下來。

  組合形態(tài)的巨甲只需一拳就能摧毀姜離的木甲,可木甲的速度遠比巨甲要快,巨甲連連揮動拳腳結果卻全部落空打在地上,不僅沒有傷到木甲,反而把巨大的身軀暴露在木甲的攻擊范圍中。

  姜離豈能放過這種進攻機會,她趕緊操控木甲朝巨甲身前襲去,木甲力量雖弱,但只要擊中關鍵部位,同樣能造成毀滅性地傷害。

  眼見木甲就要擊中巨甲腹前樞紐,這時候大地忽然一陣跳動,木甲的雙腿陷入泥土中不能動彈,一團泥土從地上彈起,阻擋了木甲的拳頭。

  與此同時,巨甲的鐵拳也朝木甲打了過來,姜離趕緊操控木甲后撤,可木甲的雙腿陷入泥里,行動大受限制,最后也沒能完全躲過巨甲的攻擊,鐵拳打在木甲的右臂上,手臂直接被擊飛。

  擊傷木甲后,朱祖加快了攻勢,巨甲龐大的身軀驟然快了不少。而失去一條手臂的木甲行動力大打折扣,姜離只能徹底棄攻專守,才讓木甲沒再受到傷害。

  方才的地面跳動,乃是朱祖以陽遁之力催發(fā)大地共鳴產(chǎn)生的效果。他沒有洛塵那么強大的力量,可以直接引發(fā)小范圍地震,只能勉強控制大地表面一些松動的泥土。

  所以他提前操控木甲擊打地面,讓地面變得足夠松動方便他使用陽遁之力控制。

  他知道自己無法同時控制陰陽兩種力量,所以早就對陰陽之力的使用進行了大量訓練,經(jīng)過數(shù)年苦練,他也掌握了一些讓陰陽之力合并的技巧。

  像剛才那番攻擊,他便是利用了巨甲攻擊的慣性,在控制巨甲揮拳后,立刻收回陰遁之力,改用陽遁之力控制地面松動的泥土,將木甲的行動限制在自己算計好的地點,其后巨甲的攻擊在慣性的帶動下來到他算好的地點,這就形成了陰陽之力同時出現(xiàn)的情況。

  這雖然不是真正的陰陽融合,但也能產(chǎn)生十分明顯的效果。對付洛塵、莊克這種陰陽遁術大家沒什么用,但對付姜離還是有些作用的。

  之后的較量中,朱祖又接連使用陽遁之力拖住木甲,并利用巨甲進攻的慣性對木甲發(fā)起進攻。多虧姜離反應夠快,地上泥土一動她立刻指揮木甲跳開,這才沒讓木甲再次陷入泥里??蓤雒嫔蟿菥持畱B(tài)已徹底被打破,木甲的被動越來越明顯了。

  堅持了一陣后,姜離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不可能用木甲戰(zhàn)勝朱祖的鐵甲,于是她主動分解木甲,將木甲的身裙分成數(shù)塊逼近巨甲,在足夠靠近后,木甲碎塊突然自爆,巨大沖力一下將巨甲掀翻在地。

  隨后姜離張開雙手,體內陰遁之力自雙掌溢散出來,空中有風流涌動,她釋放出的陰遁之力隨風而散,很快就充斥了整個戰(zhàn)場。

  周圍的溫度迅速冷了下來,地上那些石塊這時突然閃閃發(fā)光,并有陰寒之氣自石縫間涌出與姜離發(fā)出的陰遁之力匯合。

  只聽“刷!刷!刷!”地一陣聲響,從石塊里彈出數(shù)道白光,白光在姜離手指指引下朝著朱祖而去。

  朱祖正要操控巨甲阻攔,那些白光卻忽然偏轉方向朝他右側那幾個同伴而去。幾人看到白光射來,趕緊往后撤去并把身旁被控制的那五個江湖中人推到前面做肉盾。

  白光最終全都射入那五名前來尋寶的江湖草莽體內,他們的身子一頓掙扎,眼神漸漸變得迷離起來。一個個就像被鬼魂附身,慢慢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

  朱祖親眼看到這五人身上發(fā)生的變化,他是傀儡術的行家,一下就知道這些人都是中了傀儡術,剛才那些白光之中,想來藏著傀儡符。

  竟然敢在活人身上施展傀儡術,看來姜離對自己的陰遁之力有著相當?shù)淖孕帕恕?p>  傀儡術的本質是操控外力外物代替自己作戰(zhàn),雖說傀儡師本人不投入戰(zhàn)斗,但戰(zhàn)斗依然按照傀儡師的自身意識進行下去。

  傀儡師為了保證自身意識的貫徹,選擇的傀儡一般都是沒有意識的死物,一些高明的傀儡師為了增強作戰(zhàn)能力,也會選擇一些意志微弱的動物做傀儡,很少有傀儡師敢用活人做傀儡。

  因為活人的自主意識太強,尤其是那些本事高強的人,無不意識強大,就算有傀儡符克制,其身體也未必能被傀儡師駕馭。

  姜離要操控活人為傀儡,需將陰遁之力導入活人體內,以力量壓制傀儡人的意識,再控制人體行動。

  而人的意識是動態(tài)的,這也就意味著操控活人需要一邊用陰遁之力壓制意識一邊進行作戰(zhàn),沒有強大的陰遁之力,根本就不能操控活人。

  莊克看到姜離在活人身上用上傀儡術,面上頓露疑色。

  連他都不敢貿(mào)然在活人身上動用傀儡術,姜離修行陰遁術才七年時間,怎么就敢做出這等舉動,就不怕反噬么?還同時操控五個人,膽子可夠大的?

  他把目光從姜離身上轉到地上那些發(fā)光的石塊身上,他能看得出來,這些發(fā)光的石塊是輔助姜離施展傀儡術的關鍵。

  石塊上不僅有陰寒之氣,其下還隱隱藏著一股涌動的熱流,陰陽之力同時附著于石中,這莫不就是師門典籍中記載的陰陽遁甲陣?

  莊克猜的不錯,地上那些石塊的確就是洛塵和姜離兩人耗費多年時間共同布下的陰陽遁甲之陣。

  五年前莊克從有莘之野逃走,洛塵就知道他遲早有一天會卷土重來,所以提前與姜離一起在有莘之野中布下重重機關等待莊克到來。

  這些機關便是莘野古城入口石碑上寫的十刑罰,陰陽遁甲之陣便是那最后的機關。

  此陣記于遁甲奇書之中,乃是遁甲一門陰陽交匯之精髓,要布置此陣需得同時將陰陽遁術修煉至極限,是以千年以來此陣只存在于遁甲一門的遠古典籍之中,從未有人能真正布置出來。

  洛塵和姜離很幸運,竟在這雙峰山廟堂前發(fā)現(xiàn)了奇門三大神陣之一的天機鎖殘陣,他們兩人借著天機鎖殘陣之力將陰陽之力施于鎖陣之中,終于布置出了傳聞中的陰陽遁甲陣。

  進到遁甲陣中,陰陽遁甲之術都會得到極大強化,姜離便是仗著有這陰陽遁甲陣的力量幫助,才敢施展傀儡術控制活人。

  回到戰(zhàn)局之中,隨著姜離用傀儡術操控那五名江湖人士加入戰(zhàn)陣,局勢立刻發(fā)生變化。

  活人的靈活度絕非機關甲人可以比較,再加上五個活人個個都會武功,武功高低暫且不論,但至少多年習武練出的一身力量技巧不俗。

  這幾個活人傀儡無論靈巧、速度、力量都遠遠勝過普通傀儡甲人,操控他們作戰(zhàn)自然比操控甲人作戰(zhàn)更加強大。

  朱祖先前能勝過姜離,主要仗著甲人數(shù)量更多,還有陽遁之力的協(xié)助?,F(xiàn)在姜離也操控起多個傀儡,他擁有的優(yōu)勢立刻消失,巨大鐵甲在那幾個活傀儡的沖擊之下不斷受到損傷,很快便不能再戰(zhàn)。

  失去甲人的傀儡師本人全無作戰(zhàn)能力,姜離也不留情,操縱活傀儡就朝朱祖沖去。

  眼見傀儡逼近,朱祖忽然摸出一把匕首割破自己手指舉在身前,口中念念有詞。待到傀儡近到身前,他手指往前一揚,血珠箭一樣從指中射出。

  朱祖前面的動作都被傀儡擋住,姜離并沒看到,這時發(fā)現(xiàn)他從指中射出血珠,心頭頓時咯噔一下,趕緊操控傀儡退避開來。

  然而傀儡與朱祖的距離實在太近,她只來得及將最后方那個傀儡撤下,其余四個傀儡都來不及閃避,被血珠正面擊中。

  血珠入體即沒,四個活傀儡立刻停下不動,面上開始露出痛苦猙獰之色。

  看到自己的傀儡被血珠擊中,姜離心頭不禁一陣懊悔——她竟忘了對方還有血遁術這個殺手锏,這下情況不妙了。

  血遁術可以看作是一種加強版的傀儡術,傀儡術以遁氣、傀儡符為媒介,而血遁術以血為媒介。現(xiàn)在這兩種媒介同時存在于那四個江湖武人體內,正在爭奪著身體的控制權。

  姜離自己也修習過血遁術,所以她很清楚,以血為媒介的血遁術在對萬物的控制上有著天然的優(yōu)勢,遁氣和傀儡符都需要力量引導才能發(fā)揮作用,而血遁術就完全沒有力量上的要求,只要將血滴入傀儡身體就能進行操控。

  這樣兩種不平衡的力量較量,最終必然是血遁術更勝一籌。果然沒過多久,姜離就感覺自己植入傀儡體內的遁氣和傀儡符被化解,她的傀儡現(xiàn)在變成朱祖的血奴了。

  朱祖用血遁術奪取控制權后,立刻操縱血奴朝姜離攻去,姜離趕緊指揮自己僅剩的那名傀儡進行反抗。

  傀儡師之間的較量取決于雙方操控技藝的好壞和傀儡本身的精良程度,朱祖和姜離兩名傀儡師操控技藝旗鼓相當,所以剩下就看傀儡本身的優(yōu)劣。朱祖控制的血奴在數(shù)量上占據(jù)優(yōu)勢,所以場面上自然也就占優(yōu)。

  傀儡師的對決注定要由傀儡來決定勝敗,所以就算姜離的力量強于朱祖也無濟于事,她的傀儡被朱祖的血奴完全壓制,勉強靠著陰陽遁甲陣的強化之力支撐,時間久了肯定會落敗。

  朱祖看出姜離無力阻擋,他也不急著求勝,一步步穩(wěn)扎穩(wěn)打,緩緩操控血奴進逼。感受到朱祖和他的血奴傳來的壓力,姜離也沒有其他法子了,只有主動跳入戰(zhàn)局協(xié)助自己的傀儡共同作戰(zhàn)。

  傀儡師本人投入戰(zhàn)局,往往也就意味著距離失敗不遠了。

  姜離的加入只是稍微阻止了傀儡的頹勢。朱祖是聰明人,見姜離跳入戰(zhàn)局,知道她想要靠陰遁之力強行拼斗,他選擇避其鋒芒不與她正面沖突,操控血奴與姜離玩起了游擊戰(zhàn)術。

  在這種你來我往的消磨戰(zhàn)中,姜離的陰遁之力完全沒有施展機會,時間久了銳氣也跟著被消磨,結果不僅傀儡陷入被動,她本人也被血奴包圍。

  朱祖操控血奴不斷收縮包圍圈,包圍圈中的姜離頓時險象環(huán)生。

  見姜離遇險,洛塵坐不住了,立刻便要沖上去幫助姜離,莊克見狀也跟著行動起來,準備阻攔洛塵,雙方全面混戰(zhàn)的局面一觸即發(fā)。

  便在這時,血奴的包圍圈中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一股澎湃的力量從其中傳了出來,四名血奴首當其沖,受到力量沖撞,身體被撕扯得粉碎。

  朱祖正全神操控血奴,血奴被這力量沖碎,他施加在血奴身上的陰遁之力也被沖撞得反噬已身,五臟六腑都被震傷,失去了戰(zhàn)斗能力。

  再看看力量爆發(fā)的源頭,原本被血奴包圍的包圍圈中正有大量血霧漫天飛舞,姜離正一臉疲憊地站在血霧之中,身子慢慢被落下的血點染得通紅。

  她身邊那個傀儡已經(jīng)不見了,剛才正是她強行引爆傀儡人,才產(chǎn)生巨大的力量爆發(fā),沖毀了朱祖血奴的包圍圈,重傷朱祖。

  這完全是個傷敵八百自身一千的做法,她本人站在爆炸的正中心,受到的力量沖撞最為強烈,縱有陰遁之力和陰陽遁甲陣的保護,渾身經(jīng)脈也受到極大損傷,不能再戰(zhàn)。

  朱祖與姜離的對戰(zhàn),終以兩敗俱傷的結果收局。

  洛塵走上去將姜離扶到一邊休息,莊克也命人將朱祖抬下去。他們之間的較量結束了,接下來該輪到洛塵和莊克這兩個正主了。

  洛塵和莊克兩人已經(jīng)較量了太多次,對彼此的力量本事都再熟悉不過,所以一上來就跳過了彼此試探的環(huán)節(jié),直接進行最激烈的力量拼斗。

  只見洛塵雙手一揮,風谷中激蕩的狂風便被陽遁之力引導過來,在他身前匯成一道強勁颶風,呼嘯的風聲仿佛猛虎的咆哮,他手指輕輕一點,這疾風之虎便脫閘而出,直撲莊克而去。

  風虎一出,四周萬物皆被這澎湃洶涌的風浪吹得搖擺不定,唯有莊克不動如山,衣袂仿佛也有著千鈞之重,任風云流轉而自巋然。

  一直等到風虎之勢迫近眉睫,莊克才終于抬起手來,將早已凝聚的陰遁之氣釋放出來,周身溫度驟然降低,空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液化成霧,再凝結成冰。

  風虎撞在冰墻之上,發(fā)出一陣沉悶聲響,冰墻應聲而裂,風虎之勢被冰墻削弱了大半,但仍有相當一部分在沖破冰墻之后仍然完整,繼續(xù)朝著莊克席卷而去。

  莊克大喝一聲,再次釋放胸中陰遁之氣與風虎糾纏在一起,風虎之勢才慢慢被陰遁之氣瓦解。

  通過剛才這一招較量,洛塵和莊克兩人力量對比十分明顯地展露出來,莊克的力量已然無法再與洛塵旗鼓相當。

  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本來陽遁術修煉越久與陰遁術的差距就越明顯,莊克為了療傷還耽擱了兩年修行時間,他本人也不指望靠自己的力量能打敗洛塵。

  瓦解風虎攻勢后,莊克朝手下的人命令道:“布陣!”

  聽到命令,他手下七人立刻跳入戰(zhàn)局,迅速在莊克身前排成不規(guī)則的豎列。

  等手下人排列成陣后,莊克揮掌將陰遁之力注入陣列最后方那人體內,陰遁之力在那人體內運轉一個周天后,又被他以同樣的方式輸入前面人體內。

  如此層層遞進,莊克的陰遁之力在七人身體內運轉七個周天之后,最終被排在最前端的那人揮掌打出。山峰間的云霧都被這股力量吸引了過來,無形之力在吸納大量云霧之后慢慢變成一條蒼白云龍,云龍仰天而嘯,其聲直震九霄。

  感受到云龍身上傳來的浩蕩陰遁之力,洛塵面色微變,他趕緊運轉陽遁之力再次催發(fā)出風虎。

  云龍與風虎于陣前交匯,展開一陣激烈搏殺,很快風虎便被那蒼白云龍撕成了碎片。風虎碎裂,云龍之中蘊含著的陰遁之力便透過風力傳到洛塵身前,刺骨的寒意幾乎要將他的身體冰封。

  洛塵不禁有些驚愕:怎么莊克的陰遁之力突然一下子變得這么強大了?

  他知道莊克的力量變強肯定跟那七人布陣有關,于是把目光投向七人仔細觀察,這一看便發(fā)現(xiàn)那七人的陣列排布,與北斗七星的排列十分相似。

  五年前莊克在洛塵手下慘敗后,莊克意識到奇門與遁甲結合產(chǎn)生的力量遠比單一的遁甲術更強大。

  所以這五年來,他一直在鉆研奇門之法。

  遁甲一門近百年來一直傳承著一把名為貪狼爪的武器,當年毀滅師門后,貪狼爪就落到了莊克手中。

  這貪狼爪乃是四百年前的武林第一奇人風絕頌所鑄造,據(jù)說上面藏著奇門三大神陣之一乾坤北斗陣的排布法門。

  通過鉆研貪狼爪上所刻秘文,莊克從中參悟出了這套以北斗七星為陣眼的強化力量之陣法。

  他將陰遁之力注入北斗陣中,手下七人按照特殊的功法將陰遁之力各自運行一個周天,在完成廉貞、巨門、祿存、文曲、武曲、破軍、貪狼七星的七大周天運轉后,原有的陰遁之力便會成倍增長。

  有了這北斗強化陣,他就能釋放出數(shù)倍于己力的陰遁之力,洛塵的陽遁之力不可能強他數(shù)倍,所以結果自然就不是他陰遁之力的對手了。

  云龍在撕碎風虎后,繼續(xù)向著洛塵進逼。洛塵忙將陽遁之力注入颶風之中,颶風變幻成一只只風虎,不斷向著蒼白云龍撲咬過去。

  在強大的云龍面前,風虎根本不足為戰(zhàn),稍微接觸便被云龍中蘊含的陰遁之力撕碎。然而風虎在被撕碎以后,很快又被洛塵重新聚合起來,重新聚合的風虎力量竟不衰減,洛塵注入風中陽遁之力沒有任何消耗。

  隨著他不斷注入陽遁之力,風虎一只接一只出現(xiàn),慢慢變成了群虎搏龍之態(tài)勢,云龍再怎么強大,慢慢也架不住群虎的圍攻,進逼之勢漸緩下來。

  莊克有北斗強化陣協(xié)助,洛塵同樣也有陰陽遁甲陣和天機鎖幫助。

  洛塵不懂得天機鎖的運行法門,所以無法像姜離那樣以陰陽遁甲陣強化自身力量,但封存于陰陽遁甲陣中的陽遁之力乃是他的力量,他可以隨時取用。

  再加上天機鎖有封鎖元力的作用,他釋放出的陽遁之力全被天機鎖殘陣封鎖在陣法之中,不會消耗也不會消失,這就保證他有源源不斷的力量去與莊克的云龍抗衡。

  云龍勢強,風虎力眾,陰遁之力澎湃激越,陽遁之力連綿無盡。陰陽之戰(zhàn)逐漸變成你守我攻的拉鋸戰(zhàn),局勢陷入膠著,誰也無法戰(zhàn)勝對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兩人便都了近一炷香的時間。這樣激烈的力量交鋒之中,雙方體力消耗甚巨,一個個都累得汗流浹背。

  北斗強化陣需要不斷進行周天運轉才能產(chǎn)生強化效果,時間久了那七人的氣力無以為繼,強化效果漸漸衰弱下來,陰遁之力凝聚的云龍勢頭大不如前。

  洛塵也不好過,他的力量雖然沒有衰減,但畢竟是以寡敵眾,又要同時操控那么多的風虎,體力消耗比莊克等人更加嚴重,隨時都可能累倒。

  兩相比較,還是莊克等人面臨的局勢更加兇險。時間拖得越久,莊克的力量越弱,所以他不能再等下去,必須盡快解決戰(zhàn)斗。

  一念及此,莊克長吸口氣,將胸腹之中剩余的陰遁之氣全部吐出,陰遁之氣經(jīng)過強化后注入云龍之中,獲得力量的云龍頓時狂暴起來,瘋狂朝著洛塵游行過去。

  洛塵知道這是莊克最后的反撲,只要頂住這最后一波攻勢,自己就能獲勝。他強忍著身體的疲累,揮舞早已麻木的雙手,將一只只風虎阻擋在云龍前進的路線上。

  “嘭!嘭!嘭!”的撞擊聲接連響起,云龍不斷撞散風虎,步步進逼,速度由快到慢。風云撞擊之力一再傳入洛塵身體,洛塵體內五臟六腑激烈震蕩,幾乎快要抵擋不住。

  洛塵猛咬舌尖,用痛楚來讓自己保持清醒。血絲從嘴角滲出,嘴里滿是血腥的味道,到最后洛塵幾乎已經(jīng)痛得沒有直覺,完全靠著一股意志在支撐著。

  終于,莊克的力量徹底耗盡,云龍停了下來,洛塵撐過了最后的攻勢。

  堅持過來便是雨過天晴,莊克已經(jīng)無力再戰(zhàn),現(xiàn)在輪到洛塵發(fā)動反攻了。

  他正要揮手將風虎朝莊克打去,卻突然感覺到胸口一涼,一股劇痛自背后傳來。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胸口上插著一把長劍,有人從背后對他進行了偷襲。

  這一劍不僅刺穿了洛塵的身體,也將他苦苦堅持的斗志刺破,陽遁之力瞬間潰散,失去了陽遁之力的引導,風虎徹底變成了無序的狂風。

  原本已經(jīng)停下的云龍,這時也再次進逼,沒有風虎阻擋,云龍帶著不可遏制的勢頭一頭沖到了洛塵身上。

  云龍之中蘊含的陰遁之力瞬間穿透了洛塵全身,洛塵渾身冰冷地倒了下去。

  在倒地的那一刻,洛塵轉頭朝背后看去,他想看看是誰偷襲了自己。

  站在身后的是他最熟悉的人,他第一次外出便遇到這個人,將她從人販子手中救下,帶她回到遁甲門讓她成為師父的婢女,本來以為此后再無交集,誰知師門覆滅,她又變成自己的師妹。

  之后的七年里,他們同生共死,一同經(jīng)歷了許多難關。

  在這個世間,她是他唯一信任的人。

  可這個唯一信任的人,為何要在最后關頭背叛他?

  洛塵不解,他朝姜離雙眼看去,想要從中尋找到答案,結果卻只看到了一雙混沌無識的眼睛。

  她的眼神是那樣的木然無光,仿佛被鬼魂附身攫取了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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