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dāng)”
一道沉悶的聲音在死氣沉沉的大牢突然響起,緊接著牢門打開,兩名獄卒走了進來。
“媽的,這姓朱的小子怎么還不死,害得老子們今晚又得值班了?!?p> 走在前面的是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獄卒,腰上掛的腰牌顯示出他的身份,后面跟著一個個子細小的年輕獄卒,點頭哈腰地回應(yīng)著。
“趙頭,八成是已經(jīng)死了,昨兒個我看就不行了?!?p> “哼哼,死了最好,今晚老子還要去窯子里找小桃紅,這小子死了就省事了?!?p> “嘿嘿,趙頭放心,這姓朱的沒死也就在這一半天了,誤不了您的事。”
趙頭聞聽,哈哈大笑著,隨后捏著鼻子走到了一間牢房前面。
這是一間陰暗潮濕,散發(fā)惡臭的牢房,外面走廊里慘淡地?zé)艄庹者M里面,走在前面的老獄卒等了一下才看清里面的情形。
只見黑暗狹窄的牢房里,一個十五六歲的蓬頭垢面的少年躺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喘著氣,只有出的氣沒有入的氣,他虛弱地睜開眼看了外面一下,又閉上了眼睛。
牢房里,朱姓少年已經(jīng)被關(guān)了一個月了,他還是一個孩子,身子單薄,在這非人能呆的大牢里熬了一個月,已經(jīng)是骨瘦如柴,奄奄一息了。
“姓朱的,你的大限到了,朝廷圣旨已下,一個月后在菜市口開刀問斬,反正都是難逃一死,干脆早點上路吧?!?p> 趙頭惡狠狠地說著,和年輕獄卒互相對視一看,哈哈大笑起來。
此時,牢房里的少年已經(jīng)陷入了半昏厥中,在這非人的大牢里,即便是壯年男子都無法承受,何況是一個孩子,饑餓寒冷和恐懼無助包裹著少年,他行將離開這個人世。
兩個獄卒冷漠地看著,臉上帶著亢奮的笑容,這一幕他們見得太多了,早已麻木,趙頭心里只盼著少年早點死,那樣今晚他就不用值班了,可以去逛窯子。
年輕獄卒眼神里雖然有一絲惻隱,但更多的是冷漠,畢竟在大牢這個黑暗世界中,死是太尋常不過了。
突然,趙頭扭過頭惡狠狠地看了年輕獄卒一眼,握緊了手里的水火棍。
年輕獄卒頓時心里一顫,下意識看向那奄奄一息的少年。
他在這個大牢工作雖然才半年,卻早已知道了很多秘密,獄卒們對那些已經(jīng)確定必死無疑的犯人,有時會提前動手,省的天天守著犯人晚上受凍。
趙頭顯然此時的心思已經(jīng)跑到了窯子里那個美貌的小桃紅身上去了,反正這朱姓少年一個月后必死,干脆今晚結(jié)果了,就說犯人病死了,上面見人死了,也就算啦。
今夜外面下著大雨,月黑風(fēng)高,這兩個獄卒動了殺心,提著水火棍惡狠狠地朝著少年走去。
趙頭獰笑了一下,舉起水火棍,眼看這少年就要命喪當(dāng)場,就在這時,大牢外面一道霹靂閃電,隨著雷聲,地上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少年突然睜開眼睛,直直地盯著兩個獄卒。
“啊”
那少年原本黯淡無光的眼中突然發(fā)出了光芒,死死地看著對方。
“媽的,見鬼了。”
水火棍停在半空,這意外的一幕讓趙頭一愕,不由自主地退了兩步。
剛才那少年明明已經(jīng)奄奄一息,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怎么眨眼間活過來了。
年輕獄卒也嚇了一跳,臉上的表情就像看到死人復(fù)活般。
“你…………”
趙頭把罵人的話咽下去,他有些疑惑,退了一步,舉在空中的水火棍僵在了哪里。
“趙頭……這小子還活著……算啦……讓他再多活一晚吧?!?p> 年輕獄卒隱隱有些不安,話音未落就溜了出去,滿臉橫肉的趙頭偏不信邪,他冷哼了一聲,剛要湊過去細看。
地上的少年突然一翻身,竟然坐了起來。
“你……你……?!?p> 趙頭嚇了一跳,臉上變色,看見年輕獄卒已經(jīng)走了,狠狠地唾了一口,也溜出去了。
外面,年輕獄卒變了臉色說:“頭,這小子大概是回光返照了,今晚讓他多活一夜吧。”
“媽的,真他娘晦氣?!?p> 趙頭想到怡春院那小桃紅柔軟的肉體,氣的真是七竅生煙,呸呸連聲罵晦氣。
…………
大牢里,剛才那個少年坐起來,茫然地看著周圍的一切,一臉疑惑。
這是一間陰暗潮濕的牢房,墻壁不是鋼筋水泥,而是用木板隔成的。除了地上鋪著一層干草,空空如也,角落里傳來一股股刺鼻的尿騷味和臭氣。
而他身上穿著的衣服,也不是現(xiàn)代人,而是古代的長袍。
現(xiàn)代人朱怡鎬穿越了。
半個時辰前,朱怡鎬正在赴一個宴會,作為現(xiàn)代社會北方的一個鎮(zhèn)長,他去參加一個開發(fā)商的宴席。
這場宴席,實際上是一場鴻門宴,朱怡鎬是從部隊轉(zhuǎn)業(yè)到了地方,擔(dān)任了鎮(zhèn)長,上任不到三個月,就查出了本地的黑惡勢力和開發(fā)商有關(guān)。
就在他準備三天后收網(wǎng)時,接到開發(fā)商邀請赴宴,明知道是鴻門宴,但為了穩(wěn)住這幫人,朱怡鎬不顧其他人的勸說,參加了宴會。
沒想到,宴會上當(dāng)開發(fā)商最后一次收買朱怡鎬不成后狗急跳墻,埋伏了打手,軍人出身的朱怡鎬毫不畏懼,邊打邊退,就在他打倒幾個人,快要逃出去時,一顆子彈從暗處飛來,擊中了胸口。
隨后,朱怡鎬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還好,穿越這件事已經(jīng)不稀奇了,幾分鐘后,牢房里朱怡鎬平復(fù)了下來。
幾秒鐘后,關(guān)于這個世界和原主的一些信息極速涌進腦海……
“……清康熙三十二年……朱怡鎬,南明宗室之后,唔,穿越過來居然還是明室后人,不過現(xiàn)在是康乾盛世,南明小朝廷早就完蛋了。”
朱怡鎬只興奮了一下,就情緒低落了,因為他現(xiàn)在身處天牢就跟這個身份有關(guān)。
一個月前,正在家里喝茶看螞蟻打架的朱怡鎬突然被抓到大牢,罪名是反叛,明室余孽加反叛,死幾回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