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啊。
吳良揉了揉眉心,看著一臉期待望著自己的謎語人,有些無奈。
不過,更多的是感興趣。
對于謎語人為何沒有送快遞,而是在咖啡店里喝咖啡,吳良也管不了那么多。
他決定滿足謎語人的期待,于是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然后,吳良就看見謎語人那雙充滿了探知欲眼睛仿佛在發(fā)光。
“好的,先生,十分感謝?!?p> 謎語人笑得十分親切,仿佛坐在他對面的是他‘男朋友’。
隨后,謎語人輕輕的將懷里的書放在桌上,雙手貼在書上,整個人微微向前傾。
他語調(diào)清晰,語氣低沉而悠揚(yáng):
“我是水的兒子,但是如果水碰到我,我就死了。那么,我是什么?”
說完,謎語人靜靜的看著吳良,等待著他的回答。
吳良聽完問題,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當(dāng)然,他不是說這個問題莫名其妙,而是這個人。
這就是謎語人嗎?吳良覺得有些許......好笑。
不過,吳良是一個好人,不會覺得對方是一個瘋子。
即便,他這個行徑是那么的清新脫俗。
所以吳良想了兩秒鐘,然后笑著說道:
“鹽?!?p> “賓果!”
謎語人輕輕的拍了一下書本,眼睛突然瞪大,嘴角微微勾起。
顯然,他的興趣已經(jīng)起來了。
“那個,聰明的先生,請?jiān)徫业臒o禮,我能繼續(xù)嗎?”
謎語人雙手交叉,食指摩擦著拇指,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吳良。
“好?!?p> 吳良笑著點(diǎn)頭,他也想看看這家伙還能說出什么問題。
智力競答,吳良從小就喜歡玩。
在他小時候,很喜歡猜燈謎,也喜歡和同學(xué)玩腦筋急轉(zhuǎn)彎。
面對謎語人的問題,讓吳良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
在亞瑟回來之前,和他玩一玩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答應(yīng)了之后,吳良關(guān)上字典,臉上也浮現(xiàn)出認(rèn)真的神色。
見到吳良臉上的認(rèn)真,謎語人有些激動。
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認(rèn)真對待,這讓他覺得吳良是一個很好的人。
接著,謎語人繼續(xù)出謎語,語氣依舊是那么的低沉而婉轉(zhuǎn)。
他或許是想要烘托一下氛圍,吳良聽著覺得也還不錯。
“我能感覺到你的一舉一動,我知道你的每一個想法,我從出生就和你在一起,當(dāng)你腐朽的時候,我會看到你。那么,我是什么?”
說完,謎語人臉上帶著興奮,靜靜的等待著回答。
聽到這個問題,吳良覺得這個有些不好回答。
從這個問題本身來看,這個東西應(yīng)該是人身體的一部分。
頭發(fā)?不對,頭發(fā)長了會被剪掉。
眼睛?應(yīng)該也不對,如果沒有鏡子,眼睛是看不到自己的,而且當(dāng)死亡來臨時,最先觸及黑暗的是眼睛。
而且,這個‘我’能感受到本體的一舉一動,知道本體的每一個想法。
這種描述,有點(diǎn)像另外一個自己。
難道是人格分裂?但是,當(dāng)本體死亡,另外一個人格也應(yīng)該死亡才對。
在人死亡之后,還能存在的東西。
和人有關(guān),宛如另外一個人格,知悉你的一切。
靈魂?
......
這個東西會是什么呢?
短短幾秒鐘,吳良腦海里閃過各種各樣的答案,但是都被他舍棄了。
他看了一眼愛德華,覺得有些尷尬。
似乎,自己并不是他口中那位,聰明的先生。
看到吳良低頭沉思,愛德華并沒有感覺到不耐煩,而是安靜的等待著。
他覺得,這位聰明的先生一定能回答。
過了一會兒,吳良抬起頭,嘴角微微勾起。
他找到答案了。
不過,似乎自己的情緒被調(diào)動起來了。
笑了笑,吳良看著謎語人,嘴里緩緩?fù)鲁鲆粋€單詞。
“倒影?!?p> “哇哦!”
謎語人壓制著激動的情緒,貼在書本上的雙手瞬間捏成拳,微微顫抖著。
緊接著,謎語人,繼續(xù)開口說道:
“我像石頭一樣強(qiáng)壯,但是一句話可以摧毀我。那么,我是什么?”
聽到這個謎語,吳良想了一下,接著答案脫口而出。
這個謎語并不難,只要讀懂這句話就行了。
【一句便可以摧毀他】,能被一句話摧毀的,不是謊言,不是真相......
簡單一點(diǎn),能被一句話摧毀的,是沉默。
“簡直,太棒了!”
愛德華激動得想要跳舞,但后天的教條讓他不得不壓著喉嚨,別扭的表達(dá)自己的高興。
他知道吳良已經(jīng)進(jìn)入狀態(tài)了,他不愿意放棄這個機(jī)會,繼續(xù)提問。
......
......
咖啡館的墻壁上,掛鐘咔噠咔噠的轉(zhuǎn)著,溫暖的陽光藏進(jìn)了房頂,橘黃色的燈光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
夜色逐漸彌漫,遠(yuǎn)處的街道上,行人的影子在路燈下?lián)u晃著。
其中,一個人影緩緩走來,身形有些踉蹌。
“愛德華,我得走了?!?p> 回答完一個問題,吳良有些無奈的看著謎語人,攤了攤手。
“但......當(dāng)然,先生?!睈鄣氯A想要說自己還有很多問題,但他示意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而且今天自己已經(jīng)問了足夠多的問題。
這位聰明的先生,看起來也很喜歡謎語,他有些期待日后和他相遇了。
人的一生,很多時候不在于久伴,而在于命運(yùn)的相遇。
吳良拿起字典,拉開椅子,向外走去。
同時,愛德華也跟了上去。
街道上,晚風(fēng)拂面,讓有些疲憊的吳良輕松了不少。
“三葬先生,我還想問最后一個問題?!?p> 跟上來的愛德華走到吳良身邊,與其并肩。
吳良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愛德華,心里嘆了口氣,苦笑著說道:
“可以,但真的是最后一個了?!?p> 愛德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當(dāng)然,絕對是最后一個?!?p> “擁有得越少,就越珍貴。”
吳良轉(zhuǎn)頭,看著對面街道上艱難行走的亞瑟,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他停了下來,然后朝亞瑟走去。
愛德華沒有繼續(xù)跟上,他好奇的看著那個沐浴在黑暗中的人影,猜測這那個人的身份。
【朋友】
原以為街對面那個人出現(xiàn),會讓吳良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然而,吳良的聲音傳了過來。
愛德華聽到答案,目光變得十分激動,他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這表明他的情緒有些高漲。
“三葬先生,我能和你做朋友嗎?”
一輛車沖了過來,速度有些快,吳良停住腳步,站在馬路中間。
接著,伴隨著汽車引擎的呼嘯,轎車急速越過吳良。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吳良伸出右手,在頭頂做了一個ok的手勢。
......
“亞瑟?!?p> 逼仄的房間里,看著躺在沙發(fā)上,渾身臟兮兮,已經(jīng)昏迷的亞瑟,吳良的眉頭皺了起來,很深很深。
坐在旁邊的沙發(fā)上,吳良按了按眉心,看著手里的黑色物件,陷入了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