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飄雪,素染翠梢,欲與北國競妖嬈!豈料天公,淺嘗輒止,江河依舊碧波濤!
故事說起來有點久遠,在南國與北國經(jīng)歷了漫長的熬兵之戰(zhàn)后,都在對峙中尋找著喘息的空隙;隔江而望,依險而建的南國江城依然刀槍林立,飛鳥不棲。
北國雖地廣勢強,但與南國江城兵來將往多年的虎塞在險字上差之千里。每每入夜,燈火如晝,時刻提防著不經(jīng)意間來到的偷襲。
雖然打了多少年未曾分出仲伯,但兩岸的百姓反而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刀來劍往的無休止的爭斗,跟著爭斗而來的必然有長年累月的禁關(guān),隨著禁關(guān)而來的,必然有為了銀子鋌而走險的私運。無論刀槍鐵器還是鹽米火油,都成了邊塞兩岸的緊俏貨,久而久之,離鄰險而建的江城不遠的陳家?guī)Z中的兩地流民自然不能放過這天時地利得來的買賣,雖有兩岸官兵查扣緝私,但也只做過場走走罷了。
陳家?guī)Z中的流民多為北國逃遁避難之人,再往南境內(nèi)部遷徙,原有各封地老爺們的重稅壓的誰都不可能喘口粗氣,倒不如在看似兵荒馬亂實則兩軍疲憊的兩不管邊界上著落下生計。雖然邊城處打打殺殺司空見慣,民間也多以拳頭講理,但北國落難的流民中也不乏飽讀詩書之士,在故土中雖無立身之地,但流落至了這邊陲惡境中,竟然也沒有忘記教育子女識文斷字,怎奈民風(fēng)彪悍,流民的有些子女識書斗狠一樣都沒沒落下。
陳家?guī)Z三面環(huán)水,唯有西南向一條官道通往十幾里地外的江城,一路皆有官兵把守險要,有一戶人家雖不是本地陳姓,但也能夠在這一方水土上生活的較為潤通。這戶人家一家之主是一名年近四旬的黑臉大漢,姓張單名一個奎字,因為人忠厚仁義,又與當(dāng)?shù)馗苯y(tǒng)兵有銀錢上的來往,平日里只需幫其他主家出出貨,潤通潤通生意,便有不錯的營生供家中開銷。雖無大富大貴,但比起其他破落流民來,當(dāng)是云泥之別。張奎祖上在北國時便隨軍習(xí)武征討,只因祖上被人貪墨了軍功后遭人設(shè)計,無奈下奔逃至此,至張奎這一輩已有三代。家中本傳有一身好手段,加之張奎的內(nèi)室葛氏原本為私塾先生之女,史書古經(jīng),識文斷字自是不在話下。
兩人膝下有一雙兒女,男孩為長,年方十七,幼女小兄長二歲,都生的俊俏挺拔。父傳武,母授文,光陰似箭,已有十年。
男孩單名一個熠,傳襲了父親的一身好本領(lǐng),也生來有著過人的與人潤通的本事,雖宅心仁厚但相比起他的父親來說,仁厚中還隱藏著絲絲的狡黠,少年血氣方剛,自然比不得妹妹學(xué)業(yè)有成,多的時間里,更是與一群一般大的少年廝混在一起,甚至在晚輩人中已經(jīng)稍有了一些名號,諢號“江邊蛟”。
而妹妹涵兒更加溫婉聰慧一些,喜歡的東西也與兄長大為不同,自幼就喜歡書畫音律,加之家中生活尚算寬裕,時至今日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