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guī)蛶煾的蟊唤?/h1>
櫻花如雪。
尸橫遍地。
火海滔天。
一個小男孩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眼淚直流,喊也喊不出來。
他不知道,他就是喝了一碗藥起來,怎么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父親母親還有丫鬟管家玩伴狗都死了……
他做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夢,夢醒了,人世間他所有的美好全都覆滅了。
小男孩艱難地憑著求生的本能爬了出去,他想爬得更遠(yuǎn)卻從門口的臺階上摔了下去。
摔個四腳朝天。
被煙熏過的眼睛酸澀腫脹,視野模糊一片。
“咦~居然還有一條漏網(wǎng)之魚!”
來人用腳踢踢沒動的小男孩。
“嘶~疼?!毙∧泻е耷簧ぷ余硢≈雎?,蜷縮在地上越團(tuán)越緊像是一條可憐巴巴的小狗。
“天不亡你。”來人抱起小男孩大步往前走,一邊拍了拍奄奄一息的小男孩。
“春日櫻雪,火海吐蕾,自尸骨里而來,去往下一個冬天。記住了你以后就叫……”
“叮叮!鈴鈴!”還是“嗶嗶啵啵”的聲音,一時間讓人更加聽不清楚后面所說的話了。
巨大的冰晶之樹因為生長而發(fā)出類似于陶瓷冰裂的輕微聲音,一點紅色貿(mào)然在樹上霸道橫行。
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坐在冰晶之樹上面揮舞著竹劍,忽然一頭從樹上砸了下來!
千鈞一發(fā)之刻,春極醒了。
長傾不在身邊。
內(nèi)息和以前一樣很不穩(wěn)定。
春極從窗戶翻了出去,快速朝后山飛了過去。
第二天,長傾沒有找到師傅,去山上更深的地方找?guī)煾怠?p> 豈料他沒走多遠(yuǎn),春極就回來了。
長傾跟在春極后面走著,很快他發(fā)現(xiàn)了一向愛干凈的春極裙擺上有微微的血跡。
長傾這在山上還沒呆多久,春極就開始像個老母親一樣嫌棄他了。
“長傾。”
長傾看著撐著額頭閉眼的人:“師傅?!?p> “喝點白粥吧。”
春極從善如流,“你有空還是多去山下走走,提前適應(yīng)一下生活。平時修煉也不要偷懶?!?p> “對了。長傾。山下有沒有發(fā)生什么事情呀?有空了,就給師傅講講。”
倒不是春極有多喜歡聽故事,他純粹就是為了考察一下長傾的山下生活。
春極這個身體特性,就算下山也不能呆的太久。
長傾只記得千代齋的冷清和那個賣身葬夫的女子,可這些都不是能讓師傅開心的事情:“好。”
春極簡單喝了幾口白粥,叮囑了一句讓長傾最近沒事不要去后山,就進(jìn)屋睡覺去了。
過了一會,長傾在外面叫了幾聲里面沒人應(yīng),輕手輕腳進(jìn)去,捏好薄薄的被角才慢慢退出來。
長傾剛一出去,躺在鋪上本應(yīng)該睡著的人“唰”睜開狹長的冰冷眼睛。
春極本是一雙丹鳳眼,看誰都是多情的模樣,后來因為修煉才成了如同冰雪堆砌般的清心寡欲。
長傾大概不會知道,剛才如果不是因為春極對他的氣息熟悉,他可能已經(jīng)不用下山了。
春極一連休息了好幾天,緩過來。
“師傅,跟我一起下山吧?!?p> 當(dāng)春極打開門,那一天第一道春輝沒有闖進(jìn)門,而是盡數(shù)在面前少年的長發(fā)上寂靜無聲卻又熱烈地燃燒著。
他們一個在門內(nèi),一個在門外,以后將要面對的也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長傾,我沒事的?!贝簶O忽然不敢伸出手去拍一拍他的肩膀。
風(fēng)吹起長傾的長發(fā),發(fā)梢撓得春極臉癢癢的。
春極抓住頭發(fā)。
唉,他是讓他一個人下山,不是讓他帶著他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