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林木飄搖,一道黑色的身影在其中不停地蕩漾來去。
是之前被鼬故意放跑的宇智波富山。
富山的速度不能說不快,他在林間的跳躍看起來隨意,其實每一次他都能隨著枝椏能蕩出去三四米的距離。
只是他也很快感到背后似乎有人如影隨形一樣地跟著他。
他回頭,卻沒有看見任何人的存在,只有樹葉在晚風的吹拂下沙沙作響。
但是他好歹也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高級忍者,此時他雖然看不到對方,但是他通過背上的冷汗和根根豎立的毛發(fā)能夠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心慌感。
這是他多年來養(yǎng)成的一種習慣和正常的預警反應。
是什么人?
他舉目四望,隨后落在地上,手掌攤開,頓時有幾十上百道絲線從他的袖口里面飛出。
咻咻咻咻咻!
隨著無數(shù)聲絲線射出和纏繞的聲音響起,這些絲線形成了一個密密麻麻的口袋陣,富山就立在絲線的中心位置,閉著雙眼感受著身邊的所有動靜。
他此時全身的感知和精神都已經(jīng)匯聚到了絲線上,以他平日里的認知,任何人進入這個絲線陣,都會被他敏銳的感知給探查到。
即使他并沒有睜開自己的眼睛。
林間風聲又起。
幾片綠油油的樹葉從樹上落下,很快落到了絲線上面。
然后這些綠葉就被切割成了千片萬片,如綠色的雪花一樣落下。
但是富山卻沒有動,他能夠清楚地知道觸碰他絲線陣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一只烏鴉不知道何時從黑暗中飛出來,它本來吃飽了飯食正準備享受一下夜空的寧靜,但是等它飛入到這些絲線陣中,就開始飛速的變化,開始它從一整只突然變成了上下兩截,然后它無力地揮舞著翅膀,卻發(fā)現(xiàn)根本飛不起來。
因為它的翅膀在一瞬間就被切割成了四塊。
它很快就變成了幾十上百道血肉落下。
到了富山面前時,就只剩下一星半點。
富山卻還是沒有動。
他能明顯感覺到危險,但是對方卻如貓在戲耍老鼠一樣跟他玩捉迷藏。
過了很久之后,山風又止。
來人還是沒有出現(xiàn)。
富山這才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他此時才慢慢地睜開自己的眼睛。
然后他瞬間就愣住了。
原來此時月影當空,他卻看不見自己的影子。
其實也不是他沒有影子或者是影子位置不對,而是他的整個身形都被一個高大的黑色陰影罩住,他此時完完全全落在這黑影之中,所以他就根本看不到自己那在月亮下的影子了。
富山此時有點驚恐,但是他不敢抬頭,因為對方可以使用他根本感覺不到的方式接近自己,那么等下自己稍微一動,恐怕就會被對方所抓到空隙。
他不敢動,他也不能動。
他想了半天,只能頭都不抬地問話:
“是誰?”
此時山風又起,富山分明感到地上的黑影在不停地搖晃,就如同風中的落葉。
這下他自然更是心慌,身上各處更是流出了無數(shù)的冷汗。
他此時還在猜對方到底會不會說話,但是很快他就聽見對方冷冷地說:
“你就是你們宇智波的‘第三雙眼睛’,富山?”
來了!
富山眼皮一跳,他能感覺到對方此時是質問的態(tài)度,若是他不老實回答,恐怕瞬間就會被對方消滅掉。
他不敢點頭,只敢直接回答并附加問話:
“是的,尊駕是誰?”
“你還算老實…”那人此時貌似是點了點頭,于是他的身子也在開始有點搖晃,連富山都感覺到對方留在地上的黑影略有些晃動不已。
往日里這樣的晃動不要說人,就算是飛鳥也早已在這絲線陣中變成了無數(shù)的碎片。
可是今天的這個人無論怎么動,他都沒有看見對方化成殘渣。
富山心臟在劇烈的跳動,這時候他突然聽見對方對著自己說:
“你為什么不抬頭?”
富山突然身體晃了一下,他此時內心里自然也有著無限的好奇,但是本能又讓他不敢輕易抬頭露出自己身上的破綻來。
那人還在繼續(xù)說話:
“你是怕我偷襲你吧…你放心,我跟陰暗的你不一樣,我是個好人…”
富山心里說誰信才是好人呢…
看見富山不為所動,那人突然笑了一下,地上的黑影也開始劇烈的晃動:
“原來你們所謂的宇智波榮耀,也不過是貪生怕死里談出來的…”
“誰說的!”聽見對方在侮辱自己的族群,富山瞬間就怒了,他惡狠狠的抬起頭來,結果他就看見了一件不可置信的事情:
只見此時有一個黑衣人正落在他絲線陣的頂端,并且是單腳沾絲,渾沒有一絲要下落的意思,而且他還能隨著周遭風氣搖晃,卻根本沒有從絲線上掉下來。
風聲再起,那黑衣人默默地隨著風搖擺他的衣衫和身體,但是他卻還是把背部挺的筆直,如一座傲骨山峰。
富山看得目瞪口呆,他簡直想不通這世上何時有了這么高明的體術,只是他從以前的某些雜志和報紙里面知道了一些奇怪的秘聞。
比如說有人可以沾花葉飛翔,絲毫不用借力之類的消息。
他以前總是一笑而過,卻沒想到現(xiàn)在竟然有人在他面前用這樣的招式。
“怎么,這就受不了了?”那黑衣人看著富山那吐出來的眼睛,笑了一下。
然后隨著他笑這一下,他的右眼突然放射出了一道湛藍色的光芒。
此時那光芒透過黑衣人寬大的眼眸放射出來,就如同海天映日一般。
看見這藍光之后,富山突然明白過來了:
“你就是之前潛伏在黑暗中,兩次幫了鼬的家伙嗎?”
“我可不是什么‘家伙’,我可是個要命的人…”黑衣人對著富山說:“你在暗中做了無數(shù)的事情,到了如今終于敗露,鼬沒有想直接殺死你,他是不愿看著你的死然后開眼…所以將這一切交給了我…”
“什么?!”富山此時才知道對方的來意后,瞬間就有些懵了:
“這是鼬讓你來的?他不想親自開萬花筒寫輪眼嗎?”
“沒錯?!焙谝氯藢χ簧秸f:“你們宇智波一族每次通過開眼來完成眼睛的升級,但是你們的開眼過程卻伴隨著苦難和死亡…鼬不愿意走你們的老路,于是他只能拜托我…而且,你也不在我的存活名單里…”
“存活名單?”
聽著黑衣人的話,富山心里不妙的感覺越來越重,他皺著眉頭問黑衣人:
“你怎么會有一份這樣的名單?你難道是根據(jù)名單來決定對方的生死嗎?”
“沒錯?!焙谝氯四卣f:“我這個名單里標注了所有人的來歷和去往…”
富山于是問黑衣人:“那和我有什么關系?”
“本來沒有關系…”黑衣人繼續(xù)說:“只是你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對鼬動手,鼬是我名單中最重要的存在之一,他將成為宇智波一族的拐點,而你卻想要消滅他,所以現(xiàn)在…”
黑衣人后面沒有繼續(xù)說,他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確。
富山之后已經(jīng)沒有存在的必要,他已經(jīng)成了劇情中的一個變化點,黑衣人不允許這樣的偏出變量存在。
富山眼眉一挑,他知道這樣對方就是已經(jīng)向他說明了所有的因緣。
他憤怒地將眼睛向著空中的黑衣人看過去,發(fā)現(xiàn)對方還是睜著眼睛,語聲平靜,就如同在宣布一件平常的事情一樣,對方的那只藍色眼珠還在不停閃動,但是卻沒有絲毫多余的神色,就好像是一點都不將他放在眼里一樣。
富山自然不能承受這樣的侮辱,但他自然也弄不清楚黑衣人所說的“名冊”到底是什么,到底為什么鼬要活著,而自己卻要因為試圖改變鼬的存在方向而被消滅。
一股憤懣之氣和來自于族群的特殊驕傲感瞬間涌上了富山的心頭,他拍著胸脯向著黑衣人問道:
“那你為什么還不出手?這里這么多的絲線,難道你還想從容而退?”
“為什么要退?”黑衣人冷冷地說:“你的拿手好戲,不就是像貓戲弄老鼠一樣將對方玩弄感情,然后讓他們精神崩潰,再用所謂的高大詞語去蠱惑他們成為你的手下…”
“夠了!”富山此時已經(jīng)被對方的冷言冷語給完全激怒了,他突然之間就拉動了手中的總線,他身邊的那些絲線就開始發(fā)出來無數(shù)“嘶嘶”的響聲,如同織布機里的紡線在互相穿插。
“去死吧,看我的絲線樊籠!秘術·千機線之術!”
富山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