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頭顱磕碰在臺階上流淌出的紅白色粘稠液體,王海嗓子硌嘍兩聲,身子顫抖著癱軟在樓梯之間。
忽然間,他突然看到在那男人身后,胡非皇突然探出頭,一臉迷茫地看著王海:“誰找我?”
王海仿佛是瀕臨溺水時猛然抓到的一只稻草,手指顫抖著指向胡非皇身前的樓梯拐角處,卻怎么也說不出話來,“胡……胡……”
順著王海手指的方向,胡非皇一眼便看到了樓梯間那個拿著大頂,臉上有些疑惑的男人。
打量著護目鏡中標注出的鬼怪等級,胡非皇不由發(fā)出一聲感嘆,豎起大拇指道:“嚯~這活兒一般人可來不了。哥們上輩子是玩兒雜耍的吧。”
“嗬……”
看著胡非皇臉上調笑的神色,那倒立的鬼怪臉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絲驚慌,連忙杵著腦袋往樓上蹦去。
胡非皇也不著急,就這么亦步亦趨地跟在對方身邊,等對方跳的急了,身形有些不穩(wěn)的時候,還會好心地攙扶一把。
“這么著急干什么,看你這意思……你認識我?”
男人也不說話,眼神中的焦急之色更甚,悶頭就往樓梯上爬。
見對方不回答自己的問題,胡非皇捋了捋袖子,一把薅住對方的褲腰帶,三兩下將其綁在了樓梯扶手上。
看著不停原地跳高,卻怎么也沒辦法遠離自己的鬼怪,胡非皇趴低身子,努力與那雙躲閃的眼神平視,問道:“你是不是認識我?”
“嗬~”
那男人砰砰地撞著臺階,腥臭的紅白之物在臺階上緩緩氤氳成片,卻怎么也不回答胡非皇的問題。
要不是他一開始躲在墻角聽到了這鬼怪的聲音,胡非皇也許還真會被它這逼真的演技給誆騙過去。
不過就算他不說,胡非皇也能確定,在這個幻境中,也許真的存在一位自己的‘老朋友’。
從這個鬼怪看到胡非皇的那一剎那開始,它便一直試圖逃離胡非皇的身邊,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態(tài)度,自然不會逃過胡非皇那雙銳利的眼睛。
見對方頑抗態(tài)度強烈,胡非皇也沒繼續(xù)逼問,而是三兩步走到王海的身邊,詢問起小玲兒的下落。
在胡非皇看來,這個姿勢怪異的鬼怪渾身鬼氣弱得可憐,自然已經(jīng)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等探明了自己離開之后發(fā)生的事件之后,胡非皇不由皺了皺眉頭。
這次遇到的鬼怪,貌似還真有些不太好對付。
如果真的有如王海所言那般,出現(xiàn)的那個上吊女鬼能和小玲兒打成平手的話,那制造這片幻境的鬼怪實力至少要達到紅衣甚至羅剎的等級。
畢竟,先不說對方現(xiàn)在幻化出的這有些過于龐大的幻境,就是自己一行人進入幻境時遇到的那頭雙頭犬,也有著即將突破為紅衣的實力。
而從樓梯間那只鬼怪的反映來看,對方貌似還認識自己。
有些難辦啊……
腦海里回想著重生前自己得罪的一眾鬼怪,胡非皇突然感覺自己尋找食物的旅程充滿了忐忑。
都快趕上唐僧取經(jīng)了。
身前,王海拉了拉他的衣袖,將胡非皇從回憶中喚醒。
王海指著胡非皇身后的樓梯道:“兄弟,那……那家伙好像要跑?!?p> “嗯?”
胡非皇一愣,轉過身去,只見那倒立的鬼怪雙手正不停撕扯著自己的腰帶,見胡非皇轉身望過來之后,雙手撕扯的更加用力。
“嘿我去,你丫還想跑?”
胡非皇作勢捋了捋袖子,大跨步地往鬼怪身邊邁去。
鬼怪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慌亂,此刻也不管解到一半的腰帶,奮力往樓梯下一躍。
昏暗的樓梯間猛然傳來一陣布料撕裂的聲音,胡非皇手里抓著一片破碎的褲子,目瞪口呆的看著樓下那個拿著大頂,撞開窗戶跳樓而去的身影。
毛茸茸的大腿在空中飛舞,隨著四散的玻璃碴一起,從二樓一躍而下。
不知道為什么,胡非皇突然從對方那有些決絕的身姿中看出了一絲解脫。
“這……什么事兒啊?!?p> 胡非皇抓著半截褲子,一臉無奈地道。
摩挲著手里的褲子,胡非皇從那染血的褲兜里摸到一本薄薄的日記本。
不大,也就巴掌大小,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
胡非皇也沒急著翻看,而是先是跟王海一起用備用鑰匙打開了305的房門。
“吱~”
年久失修的門軸發(fā)出一聲不堪重負的摩擦聲,隨著斑駁的淡綠色房門被人緩緩開啟,一陣有些腐臭的氣息撲面而來。
王海之前被那樓梯間的鬼怪嚇得有些驚魂未定,這時候沒有防備,一不小心被腐氣攜著灰塵撲了一臉,當下連忙在面前揮動著手臂,嗆咳著道。
“咳咳,這女生宿舍……氣味也跟男生宿舍一樣啊。”
胡非皇也沒理他,一屁股坐在粉紅色的床單上,翻看起之前鬼怪掉落的日記本。
【6月13日】
【三樓的孫菲娜懷孕了,唉,這已經(jīng)是今年第二起了吧,真是世風日下啊。】
【6月15日】
【孫菲娜死了,舌頭伸得老長,嘖,可惜了這美人胚子?!?p> 【7月1日】
【今天貌似新來了一個轉校生,看著柔柔弱弱的,好漂亮啊。而且身上好像還有一股香味,嘶~說不上來的那種香,真醉人?!?p> 【7月5日】
【原來那轉校生名字叫梓涵,嘖,名字真美,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感覺她在偷偷看著我。】
【7月12日】
【好香啊~每當?shù)搅送砩?,我總會想起她身上的那股香味,不行,我要得到她,一定!一定要得到她!!?p> 【7月22日】
【……】(被污漬沾染)
【7月31日】
【我不能讓別人得到她,我要帶她走!帶著她一起??!】
到最后,書寫的筆記開始變得潦草,有些轉折的地方甚至劃破了紙張,詮釋著書寫人的決心與不安。
顯然,在記錄最后一段的時候,日記的持有者思維已經(jīng)陷入一種混亂的狀態(tài)。
胡非皇看著手上的筆記,迷茫地望向坐在他身邊的王海,兩個人相識沉默。
半晌過后,胡非皇才一臉蛋疼地道:“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