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何謂長生
蘇牧的想法蘇陽自然不知道，他也不會去揣測，此時的他滿腦子想的都是盡快吃掉柏仁縣所有的百姓，好對付實力強的有點過分的蘇牧。
“只要有它在，給我時間，這片天地沒有人會是我的對手！”
蘇陽一邊努力翻越被他們的戰(zhàn)斗波及已經(jīng)化作廢墟的蘇宅，摸了摸自己胸口，眼中閃過一絲自信。
現(xiàn)在蘇陽妖力盡散，雖然臉部還有著些許虎妖的模樣，但是身體已經(jīng)基本恢復(fù)成了人類模樣，沒了衣物和虎毛遮擋，一顆暗紅色的琥珀正在月光的照耀下瑩瑩生輝。
蘇陽的動作自然落入了蘇牧眼中，那塊琥珀自然也不例外，眼中卻是閃過一絲凝重。
蘇陽能夠以凡人之身，在短短數(shù)月內(nèi)獲取如此力量，甚至于轉(zhuǎn)化成妖族，靠的應(yīng)該就是這塊琥珀。
遠(yuǎn)古戰(zhàn)場，香山縣，柏仁縣。
三個地方，三座祭壇，三顆琥珀。
如果他相信這些事情背后毫無聯(lián)系，蘇牧就真的是失了智了。
真當(dāng)他在原星九年義務(wù)教育是白過的嗎？某點都是白刷嗎？
兩人戰(zhàn)斗的動靜不可謂之不大，蘇宅已經(jīng)徹底化作廢墟，只有最外圍的院墻得以幸免，而原本黑暗的街道上也陸續(xù)亮起了燈光，隱約還能聽到些許說話聲。
無論是那虎吼還是雷聲，只要不是聾子睡得再沉都能聽到，不過這些燈光亮起沒多久，又陸續(xù)黯淡了下去。
只要沒有落到自家頭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要速戰(zhàn)速決了?！?p> 聽著周圍傳來的動靜，蘇牧一步跨擋在了蘇陽身前，正要動手，蘇陽卻突然慘叫的撲倒在地。
“不，不，馬上就有新鮮的血肉給你了，你不可以吃我！”
蘇陽表情扭曲，帶著些許乞求，不斷的抓撓著那顆鑲嵌在胸口的琥珀，似乎想要把他摳出來一般。
只是這一切皆是徒勞，琥珀吸收的速度太快，蘇陽的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起來，仿佛一截枯枝，無力的垂了下來。
“反噬？”
轉(zhuǎn)瞬間，蘇陽的身軀和四肢被那琥珀吸成了干柴模樣，僅剩的頭顱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起來，而那顆琥珀卻是逐漸明亮起來，里面的東西也是越來越清晰。
是一只老虎！
蘇牧眼神一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顆琥珀從蘇陽胸口扣了出來。
琥珀離體，蘇陽的表情一松，而琥珀內(nèi)的老虎則是十分兇狠的朝蘇牧吼叫起來，居然想要吞噬蘇牧的力量。
“哼，找死！”
蘇牧冷哼一聲，手中五色雷光一閃，直接將那琥珀捏成了粉末。
沒有理睬手掌內(nèi)傳來的慘叫，蘇牧緩步走到奄奄一息的蘇陽面前，沉默不語。
似乎是感應(yīng)到蘇牧靠近，蘇陽勉強睜開眼睛，看著蘇牧，滿眼苦澀。
“大哥……”
“別說話?！?p> 蘇牧俯下身子，注入一股木行之炁，原本上氣不接下氣的蘇陽臉色很快好了起來。
木行之炁主生，東方木雷既能傷人也能救人，只是蘇陽從身體至神魂都是千瘡百孔，他也只能暫時吊住對方的性命罷了。
不過即便如此，有著蘇牧大量法力注入，蘇陽的狀態(tài)明顯好了起來，眼神渙散的眼神也逐漸恢復(fù)了神采。
“能告訴我為什么嗎？”
“為什么？”
蘇陽神色恍然，仿佛在回憶著什么，許久才開口道：“如果我說我一開始只是不想像父親那樣窩囊的死去，并且想要救活父親母親，大哥信么？”
蘇牧愕然，想到蘇陽之前所說，若有所思。
許是蘇牧的法力支撐，又或是回光返照，蘇陽的精神明顯好了不少，話也變多了。
“父親做了一輩子善事，最后卻死在了善事上，實在是諷刺，不過若不是這樣，我也不會這么快明白過來?！?p> “什么財富、名聲、地位都是假的，唯有掌握強大的力量，才能在這個世界活下來！”
蘇陽的情緒有些激動，說著說著臉色就漲紅了起來，蘇牧好不容易穩(wěn)住的神魂又開始了潰散。
蘇牧當(dāng)即加大了法力的輸出，卻已經(jīng)無力回天。
蘇陽傷的是神魂本源，除非大羅神仙降世，否則做什么都是徒勞。
“大哥，停手吧，沒用的?！?p> 似乎是感受到了死亡的來臨，蘇陽的眼神變得無比的清明，示意蘇牧停手。
“大哥你知道嗎，我一直很羨慕你，可以追尋自己的夢想，問道長生，而我卻要為了如何生存下來每天絞盡腦汁。”
“父親死了之后，母親悲傷成疾很快也跟著去了，我很迷茫，如果沒有劉大哥點醒我，我可能會一直迷茫下去，不過若非如此，我們兄弟兩個應(yīng)該也不會變成這樣吧……”
蘇牧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心中有些些許猜測，瞥了眼縣衙的方向，正要向蘇陽確認(rèn)，卻發(fā)現(xiàn)蘇陽的身軀不知何時開始潰散了開來。
蘇陽同樣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卻沒有絲毫的害怕，反而還有一點點解脫。
“大哥，你法力高強，一定可以救活母親的吧？”
看到蘇陽乞求的眼神，蘇牧沉默少許，微微頷首，心中卻是有些黯然。
蘇陽雖然沒有將馬氏像其他人一樣祭煉成倀鬼，但是因為長期滯留在已經(jīng)腐朽的身軀內(nèi)，早已破敗不堪，任憑他法力高強，也是無力回天。
蘇牧的念頭蘇陽自然不知，而是十分慶幸的松了口氣，瞥了眼已經(jīng)徹底消失的半身，自嘲道：“俗話說自作孽不可活，我做了這些錯事，有這個下場也是活該?！?p> “但是，我不后悔！”
“朝聞道，夕死可矣，就算只有一瞬，我也死而無憾，可惜娘親不愿，否則也能親眼看看這個世界的另一面了?！?p> “只是可惜，沒能感受到長生是何種感覺?！?p> “大哥，你知道什么是長生嗎？”
蘇陽的身影逐漸透明，聲音也越來越輕，最后更是只有神魂發(fā)出了些許波動，若不是蘇牧修了天耳通，否則也聽不到了。
“長生……”
聽到蘇陽的問題，蘇牧的眼中也是閃過一絲迷茫，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原來大哥你也不知道么……”
看到蘇牧因為自己的問題如此困惑，蘇陽的臉上突然露出了開心的笑容，身軀徹底崩散，化作飛灰迎風(fēng)飄散。
身軀崩壞，神魂俱滅。
這世間，再也沒了蘇陽這人。
蘇陽消逝，而蘇牧卻依舊沉浸在蘇陽的問題當(dāng)中，眼神流轉(zhuǎn)，許久之后驀然起身，一掌轟碎祭壇。
祭壇破碎，地面上出現(xiàn)了一個大坑，蘇牧將蘇宅內(nèi)的尸體一一搬了進(jìn)去，立了一塊簡易的墓碑，這才架起遁光朝縣城中部飛去。
遁光飛快，沒有絲毫遲疑，蘇牧的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何謂長生？
不死！
才能長生！
霎時，蘇牧頭頂三花閃耀，光芒中隱隱有什么東西即將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