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言茗
剛下過一場暴雨,天空有些陰沉,潮濕的空氣鉆入言茗的鼻腔,頗令人感到些不適。
言茗強忍住心中的倦意,從天宇大廈走了出來,街上車水馬龍,汽車拖著長長地尾線,從眼前飛快地掠過,看來他們都不愿接受這種環(huán)境。
言茗來到路旁,打了輛出租車,司機年紀很大,是一位年過五十的大叔,一路上嘮叨不止,似乎兩人認識一般,言茗任由他說,打開手機做自己的事。
“小伙子,你是從大學剛剛畢業(yè)出來的吧,找著工作了沒?現(xiàn)在的大學生呀,找工作越來越難嘍!一個個的好高騖遠,覺得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實際上就憑那些含金量少得可憐的文憑哪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啊。一個個地靠著父母的退休金啃老。”司機手握著方向盤道。
從他言語中不難看出是一位心直口快的人,會大膽地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卻如同一把刺一樣深深扎進剛畢業(yè)卻始終找不著工作的言茗身上。
司機開車很熟練,同他的說話方式一樣:大膽而又直接,無視了一路的紅綠燈直接向BJ的住宅區(qū)駛?cè)ァ?p> 言茗打開窗子吹了吹冷風,忍不住打岔道:“闖紅燈不會扣分嗎?”
司機捋了捋頭發(fā),點上一支香煙:“怕什么?這條路沒有攝像頭?!笨雌饋硭看巫哌@條路都這么干。
煙寥寥升起,順著言茗打開的車窗飄了出去,他不小心吸進幾口,嗆了幾下,隨即挪到了的士的另一邊。
下了車,他輕車熟路地來到了一家古色古香地咖啡館,店里養(yǎng)了幾只貓,言茗用店里的狗尾巴草逗了會兒之后,來到靠窗的位置上點了杯咖啡靜靜地喝著。
“小茗啊,去應聘了吧,找著工作了沒?”咖啡店的老板娘是言茗的房東,送咖啡的時候頗有些熱情地問道。
“還沒呢,公司里面的人都嫌我資歷太淺,不用我?!毖攒行┦涞幕卮鸬馈?p> 老板娘皺了皺眉:“咱們小茗好歹也是清華畢業(yè)生,他們真是坐井觀天的癩蛤蟆?!?p> 老板娘的看法與老司機截然相反,一個是安慰一個是實話。
言茗苦笑了一聲,畢業(yè)學院在簡歷上明明白白寫著呢,可這個世界并不是有學歷便是萬能的,工作經(jīng)驗也同樣很重要。
好歹他言茗也是清華機械工程系的研究生,現(xiàn)在竟然窮到連生活費都無法自理的地步,全憑著老家的房費以及科研項目獲得的獎金支撐著生活。
言茗撫摸著鼻子打量道:要不回學院找個工作先混幾年再說?
老板娘似乎想說些什么,卻欲言又止,最后思量了好久才開口道:“小茗啊,如果你實在找不著工作就到我姐夫的紡織廠當名工程師得了?!?p> 言茗沉默了會兒抬起頭,應答道:“行?!?p> 老板娘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最近廠里資金有些緊張,工程師的修理費只開得起一萬的價格。”說完看了下言茗的反應。
言茗愣了會神:“我考慮會兒?!逼鋵嵰蝗f不少,省吃儉用會兒足夠言茗支撐他的生活,可畢竟是從名校畢業(yè)出來的學生,自然不太甘心當一個區(qū)區(qū)紡織廠的修理師,去修理那些破舊的紗機。
陰天開始轉(zhuǎn)晴,言茗又續(xù)了一杯咖啡散漫地喝著。
突然被電視的一道新聞吸引住了目光,屏幕上是一名年輕地中國女記者,苗條的身材使言茗略感到眼熟,正在播放的是美國的直播,由于兩地巨大的時差,此時那邊興許已是夜晚。但寬闊的發(fā)布會上人山人海,發(fā)布會上的老者身著西裝,用流利的英語彬彬有禮地回答著記者的問題。
“先生,您說阿爾科生命延續(xù)基金要到日本、英國、法國、中國等地方建立分會,這是真的嗎?”
“是的,現(xiàn)在人體冷凍技術(shù)在全球不斷推廣,解凍技術(shù)也有了很大的成就,這是人類長生的起航點,相信在不遠的未來,我們就能夠研究出解凍技術(shù),開啟人類新時代?!崩险邔χ鋼矶鴣淼脑捦?,振振有詞道。
人體冷凍技術(shù)?cryonics?
言茗輕笑一聲,解凍技術(shù)是這么好研究的嗎?將人的大腦冷凍在零下兩百度,那跟死了有何區(qū)別,關(guān)鍵是解凍技術(shù)到了現(xiàn)在還沒有研發(fā)出來,未來到底怎樣還無法得知。
言茗雖然是清華大學的研究生,但他并不鉆研冷凍行業(yè)。
盡管國內(nèi)已經(jīng)有科研工作者開始鉆研解凍技術(shù),但遲遲沒有有效成就,以失敗告一段落。
但美國的解凍技術(shù)已經(jīng)開始著手并且小有成就,這點他還不清楚。
在言茗喝著咖啡的時候,外面又下起了小雨,這場雨斷斷續(xù)續(xù),擾得言茗心煩意燥,他上滑打開了手機,在軟件上搜尋合適地工作。
電工?修燈泡?
言茗切了一個。
電梯維修?
礦工?
“什么鬼?”言茗望著窗外,無奈一笑,他以前從未想過工作會這么難找。
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出租房,房間不大,只有百來平方米,但有廚房有洗漱室,足夠他一人生活。
言茗剛剛躺到床上,手機鈴聲將他吵醒,備注:沉默的男人。
沉默的男人:“找著工作了沒有?不如回學院給我當助理得了。”
“不了?!毖攒豢诰芙^,沒有思考一下。
電話那頭沉默了會兒:“行,你就是這么倔,改變主意了叫我。”
電話結(jié)束,言茗頓時睡意全無。
手指點開微信,置頂?shù)氖撬麄兇髮W的班群,頭像是一群人的合影,離那時原來已過這么久了,一條條消息彈出。
最帥的二哥:你們都在干嘛呢?回老家了?
包工頭:沒呢,在外面浪呢,當了包工頭【哭笑】
最帥的二哥:想我了嗎?要不我們來場聚會?
空瓶:挺有錢啊,行,機票和旅館你來訂,一日三餐我自己解決。
最帥的二哥:還是算了吧。
看來有高學歷沒經(jīng)驗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