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冥念滿眼希冀的看向閻王爺:“冥王大人,我有罪。但俗話說的好,不知者無罪啊,我真的不知道他們還能到這里來告狀!我的錯已經(jīng)犯下了,我也不會寄希望于這樣狡辯而不認(rèn)罪的,冥王大人!給我一個將功折罪的機(jī)會吧!”
說著,便雙手向前一趴,很虔誠的磕一個頭。
判官手中的毛筆一頓,回頭看了眼閉目側(cè)躺的閻王爺,轉(zhuǎn)頭又道:“將功折罪的機(jī)會也不是沒有。”
冥念一聽,心中一喜,抬頭望著判官,像是在看在世活菩薩。
判官道:“冥念?”
冥念迫不及待的點點頭。
判官又道:“解決辦法很簡單,為這些不得圓滿的人畫一個圓滿,消解他們的怨氣……”
冥念立馬點頭:“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我一回去就改,一回去就給他們改了,一定讓他們和和美美,無病無災(zāi)的活到老。”
判官表情有些怪異,想什么呢,來了地府,哪有那么好回去的,怕是還沒睡醒。
但冥念確實是沒睡醒的,她好好的睡著覺,魂魄就被拘到這里來了,差點沒嚇得魂飛魄散,還怎么睡醒。
判官道:“不是給他們改,他們的結(jié)局已定,改不了了。你去奈何橋邊,為那些執(zhí)念太深的小鬼改。”
這……
冥念苦了張臉:“判官大人,我,我沒這個能力吧。”
判官道:“你有,你手中有只筆,就靠那支筆來改,取得四方鬼力,就可回到陽間。”
聽了他的話,冥念下意識的低頭看自己的手,果然手掌中不知何時已經(jīng)躺著一只金黑色的筆,周邊氤氳的繞著黑氣,一看便知不是凡品,一看也知道這筆不算吉利。
看來這是趕鴨子上架,不得不行了。想了想,冥念又小心翼翼的開口:“斗,斗膽一問,四方鬼力是什么意思?”
判官道:“用你們凡間的話來說就是錢,萬石為一方。”見她表情依舊困惑,又換了個更通俗點的話來說:“一石為十萬,就是你們凡人追逐的十萬金錢。”
說完又小聲嘀咕了句:“太久沒換算了,也不知道對不對?!?p> 冥念目瞪口呆,這得多少錢啊,這鬼力應(yīng)該比錢還難賺吧,那她要賺夠那么多鬼力,怕都得幾百年以后去了。但相比起來去油鍋滾一圈,和去十八層地獄待上幾百年,這個工作也不算太難哈,也不算太難!
也就只有這樣安慰自己了!
判官合上冊子:“還有什么問題嗎?”
俗話說,閻王要人三更死,哪敢留人到五更。這個應(yīng)該算是最寬容的解決方案了,她哪敢還有什么問題,便搖了搖頭。
判官朝著她右邊的黑無??蜌獾溃骸澳蔷吐闊o常兩位大人走一趟了?!?p> 由于黑白無常二人太高,冥念看不到他們的表情,但想來也不會是太友善的。還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就感覺一左一右的胳膊被人架起,然后眼前一片黑暗,呼呼的涼氣的從身旁滑過,再一落地,再一睜眼,就是在一座橋頭了。
這座橋破破爛爛的,中間的幾塊木板大小不一的爛了幾塊洞,一看就是危橋,沒有幾百年的風(fēng)吹日曬是形成不了的,橋的兩邊是兩個手臂粗的鐵鏈,隨著鬼上橋,鐵鏈便一搖一晃的。
橋的這邊是高低錯落的房子,富麗堂皇,金光閃閃的,很是華麗。而且這邊還排著長長的隊,各種死法不一的人都在這里排著的,有鬼提著自己腦袋,有鬼走一步掉一塊肉,便走一步就彎腰撿一下,后來撿的總是沒有掉的多,但他也不惱,安安靜靜的撿著,有鬼肩膀處橫著一把大刀,隨著他的走動,搖搖欲墜……
冥念看清面前的場景,臉色恰白,倒是和這些鬼無異了。
每個鬼路過這里的時候,都會疑惑的望兩眼她,有的調(diào)皮點的直接伸長脖子,湊到她面前,嘿嘿一笑。
“啊?。?!”
雖然,他可能沒有什么惡意,雖然,他可能只是好奇這個被無常大人壓著的人是誰,但,如此近距離的暴擊卻差點沒把冥念嚇瘋。如果她的肉身在這里,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白無常一揮衣袖,那調(diào)皮的小鬼便被掀開老遠(yuǎn):“放肆!”
排隊的小鬼嚇得一哆嗦,連看都不敢往這邊看了。
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婆婆調(diào)著湯,笑瞇瞇的朝這邊望來:“二位大人來啦,有什么事嗎?”
冥念只感覺有一陣風(fēng)把自己托起,還算比較溫和,輕飄飄的把她送到孟婆旁邊。
她依然看不到黑白無常兩人的臉,只聽到高處傳來一個聲音:“這個人麻煩孟婆照顧。”
冥念縮了縮脖子,見孟婆和藹的看過來,便虛心的朝她笑了笑。
孟婆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用蒼老的聲音回答:“好說好說?!?p> 不見黑白無常做什么動作,冥念背后平地起了個房子,房子通體呈黑色,隱隱裊裊的冒著黑氣。這房子是一層結(jié)構(gòu)的,嚴(yán)絲合縫,只有一個大大的黑色木門,說它是木門是因為它的構(gòu)造像木頭,上面有彎彎曲曲的木紋,木門外頭還有個黑色珍珠似的東西構(gòu)成的垂簾。
忽略掉它帶來的陰風(fēng)陣陣之感,其實還是挺精致的,比著幾百年了的奈何橋精致多了。
孟婆看了看背后的房子,又看了看還穿著睡衣的冥念,才看向黑白無常:“兩位大人,這位姑娘犯了何事?。俊?p> 白無常道:“這個你不用管,她是來還債的,你只消看著她別亂跑就可以。”
說完,站在橋頭的兩人便消失了,一縷黑煙也沒留下。
孟婆攪了攪大鍋里的無色湯水,笑瞇瞇的看著冥念:“姑娘現(xiàn)在不忙吧?”
人生地不熟的,她連什么情況都還沒完全搞清楚,有什么可忙的呢。
冥念搖搖頭。
孟婆道:“現(xiàn)在是他們來喝湯的高峰期,唉~,這群雜鬼們總是喜歡挑這個時候來,我這老婆子的腰啊!姑娘來幫我給他們盛湯吧,我這老婆子得休息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