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賭后媽》
作者:張凱慶
第二十六章惶恐
莎莎回家后,翻了翻日歷,離全國葫蘆絲大賽的時間還有10天了,她的心里一陣慌亂。
莎莎拉開房門,悄悄聽著客廳里的動靜,衛(wèi)生間里傳來張馨雅洗衣服的聲音。
莎莎關(guān)上門,慢慢走到桌前坐下,沉思一陣后,她拿出對賭協(xié)議一遍遍看著,耳邊回響著張馨雅的聲音:“只要你需要我,我會一直陪伴著你。如果你不信,我們可以重新簽訂協(xié)議?!?p> 莎莎用手捂住對賭協(xié)議,驚慌失措的四下看著。
過了一會兒,莎莎拿出日記本,寫道:“假如我真的奪得全國葫蘆絲大賽冠軍,我該怎么辦?”
月兒彎彎,星光燦爛。
小區(qū)里沉靜在一片沉睡中。月光灑進屋里,映照著睡夢中的莎莎。
泥沼中,莎莎拼命掙扎,身體越陷越深?!皝砣税。让?!”莎莎拼命嘶喊。
張馨雅跑過來,跳入泥沼,抓住莎莎的手:“莎莎,快,從我身上爬上去?!?p> 莎莎順著張馨雅的肩膀爬出泥沼,張馨雅在后面拼命將莎莎推了上去。
莎莎回頭看著張馨雅,泥沼已沒到張馨雅的胸口。莎莎的腦海中猛然閃出一個念頭:“她要是死了,我就永遠(yuǎn)擺脫了這個可惡的后媽了。”莎莎突然伸出手,抓住張馨雅的頭發(fā),將她死死按進泥沼中:“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去死吧!”
張馨雅在泥沼里掙扎著,漸漸的沉了下去。
“啊——”莎莎一聲尖叫,猛地從床上坐起,驚恐的四下看著,渾身大汗淋漓。
臥室門無聲地開了,張馨雅走進來:“莎莎,又做噩夢了?!?p> 桌上的臺燈亮了,莎莎看著張馨雅,驚恐萬分的靠在墻上:“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張馨雅用毛巾擦拭著莎莎的滿頭大汗:“莎莎,沒事的,你不過是做了一個夢。莎莎這么善良,怎么會殺人呢?”
莎莎看著張馨雅,淚水橫流。
張馨雅抱住莎莎,笑道:“沒事,那就是個夢。來,躺下,安心睡覺,明天我們還要訓(xùn)練那?!?p> 莎莎躺下,張馨雅關(guān)掉臺燈,悄悄出去了。
莎莎撲在枕頭上:“這個媽媽對我這么好,我怎么會有這么惡毒的念頭呢?”莎莎低聲抽泣著。
葫蘆絲培訓(xùn)學(xué)校的學(xué)生們在老師的指導(dǎo)下,分組進行演奏技巧訓(xùn)練。只有莎莎獨自坐在教室里一角發(fā)呆,李老師走過來,關(guān)切的問:“莎莎,你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莎莎搖搖頭。
李老師說:“還有十天就要參加全國大賽了,你最近葫蘆絲的成績反而下降了,這樣可不行,你得打起精神來,照這樣下去,你在半決賽時就會被淘汰掉?!?p> 莎莎冷冷地說:“淘汰了更好。”
“什么?”李老師大惑不解:“莎莎,你到底怎么了?”
莎莎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李老師感覺莎莎的情緒不對頭,她把張馨雅叫到辦公室,說:“按照莎莎的水平,她進入決賽是沒問題的??墒?,最近幾天,莎莎老是心神不定的,經(jīng)常走神。我覺得,莎莎有嚴(yán)重的心理障礙,她是害怕大賽失利?!?p> 張馨雅沉思一陣,說:“我和她好好談?wù)劇!?p> 吃過晚飯后,張馨雅把莎莎學(xué)葫蘆絲以來的考級證書和莎莎參加HUB省青少年葫蘆絲大賽的金牌和銀牌都找出來,擺在茶幾上,張馨雅指著證書和獎牌,微笑著對莎莎說:“莎莎,你看,這是你學(xué)習(xí)葫蘆絲的優(yōu)秀成果,一步步走到今天,多不容易呀。李老師說,HUB省的葫蘆絲演奏水平在全國名列前茅,你是省青少年組的冠軍,在全國大賽上也一定能奪冠。”
莎莎又一次皺起眉頭。
張馨雅繼續(xù)鼓勵莎莎:“莎莎,我相信,你是最棒的,你對自己要有信心?!?p> 莎莎沉默不語。
張馨雅疑惑的望著莎莎,內(nèi)心焦急不安:“莎莎怎么回事?又回到原來的狀態(tài)了。唉!真是急死人了?!?p> 張馨雅和莎莎的談話沒有任何效果,莎莎始終沉默不語,張馨雅束手無措。
夜深了,莎莎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眼前閃現(xiàn)著張馨雅為她日夜操勞的各種情景,上次十級考試時莎莎曾和張馨雅說:“我們的對賭協(xié)議現(xiàn)在還不能生效,我的最終目標(biāo)是奪取全國葫蘆絲大賽金牌?!?p> 當(dāng)時,張馨雅的表態(tài)是:“那好,只要你需要我,我會一直陪伴著你。如果你不信,我們可以重新簽訂協(xié)議?!?p> 現(xiàn)在,距離全國大賽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如果我真的得了冠軍,張馨雅就該離開了。
莎莎瞪著一雙大眼,盯著天花板發(fā)呆,喃喃自語:“我該怎么辦?誰來幫幫我?”
眼淚順著莎莎的眼角淌了下來。
當(dāng)清晨的陽光撒進屋里的時候,張馨雅已經(jīng)把早餐準(zhǔn)備好了,她看看墻上的掛鐘,已經(jīng)六點多了,往常這個時候,莎莎已經(jīng)起來了。“可今天是怎么回事?又睡過頭了?!睆堒把潘尖庵?,不得不走到莎莎臥室門前敲門:“莎莎,該起床了?!?p> 屋里一點動靜也沒有,張馨雅推開門進屋。
莎莎滿臉通紅,縮在被窩里發(fā)抖。
張馨雅走到莎莎床前,關(guān)切地問:“莎莎,你怎么了?”
“好冷?。 鄙瘻喩泶蛑哙?。
張馨雅摸摸莎莎額頭:“我的天,又發(fā)燒了??欤?,去醫(yī)院。”
張馨雅背著莎莎趕往醫(yī)院,經(jīng)過兩天的輸液、打針,莎莎很快就退燒了。
爺爺奶奶和趙琳聽說莎莎病了,都趕來看望莎莎。前段時間,莎莎的改變讓趙家人對張馨雅的看法也有所好轉(zhuǎn),特別是那次莎莎遇到危險時,張馨雅舍命相救,這讓趙家人對張馨雅有些心存感激,但是,他們并沒有真正從心里接受張馨雅,在他們心里,張馨雅嫁給趙磊的動機不純,這一看法在趙家人的心里是根深蒂固的,趙家人這段時間沒有再找張馨雅的麻煩,是因為莎莎的學(xué)習(xí)和生活都向好的方向發(fā)展??墒?,一但莎莎出現(xiàn)不好的狀況,他們對張馨雅的怨恨之情立刻就會涌出來,尤其是奶奶和趙琳,始終認(rèn)為,一個貪圖錢財?shù)暮髬屖遣粫嫘纳拼捌薜暮⒆拥摹?p> 張馨雅說:“爸媽,莎莎已經(jīng)退燒了,再休息幾天就沒事了,你們別擔(dān)心?!?p> 奶奶埋怨道:“馨雅,不就是個比賽嗎?莎莎得不得獎牌有那么重要嗎?你干嘛這么逼孩子?”
張馨雅解釋:“媽,我沒有逼她,我只是鼓勵她,莎莎很有潛力,她是有嚴(yán)重的心理障礙?!?p> “心理障礙也是你造成的,你不就是想讓莎莎得個金牌,好顯示你的功勞嗎?像你這樣管教孩子,和孽待有什么區(qū)別?”
臥室里傳來莎莎的喊聲:“你們別吵了,不怪她,怪我自己?!?p> 奶奶火氣更大了,指著莎莎臥室吼道:“你瞧瞧,你把孩子嚇成什么樣了?我說你幾句,孩子都出面攔著。”
“媽,您怎么能這么說呢?我沒有孽待莎莎,我希望她能奪取全國冠軍,這有什么錯???”
趙琳趁機又攻擊張馨雅:“得了全國冠軍又怎么樣?你臉上有光了,功勞更大了,我們還不得天天供著你?!?p> “小琳,你——”張馨雅氣得渾身發(fā)抖。
爺爺又出面制止了:“好了好了,不要吵了,莎莎并無大礙,馨雅的做法也沒錯,只是急了點?!?p> “唉!”張馨雅一聲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