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王佩坤童年到少年跟隨母親學習年畫出徒之后,母親讓十三歲他出來游歷,提高畫技。
這一日,王佩坤來到了奉天省逃鹿縣城-逃鹿鎮(zhèn),這里雖然地處長白山余脈,但卻人杰地靈。
以參茸業(yè)聞名,百姓不算富庶,但皇家重視,各種衙門也相應俱全。
據(jù)說這里在1619年被封為后金皇家圍場,1702年在此設縣。和平年代皇家訓練戰(zhàn)斗力圍獵的地方。
一次皇帝追一箭射傷的鹿到這就不見了,皇帝曰:“此乃逃鹿也!”而得名。
王佩坤看到很多人圍著城門看告示,邊上還有人討論著:
“這個茍王爺是土匪出身,后來被朝廷招安,西北打仗左腿受傷成了瘸子;
左眼被射成了瞎子;
全身傷痕累累,西域平叛有功,被封為平西王?!?p> 另一個人說:
“給他畫像的畫家死了好幾個,第一個畫家畫完像給他看,他非常生氣,說:我有這么丑嗎?
怎么給我畫成了瞎子,還一條腿長,一條腿短,給畫家殺了;
第二個畫家吸收了前者的教訓,給他畫成了兩眼炯炯有神的帥哥半身像,茍王爺看后哈哈大笑。
看著畫家說:你畫的是誰呀?除了衣服像我,整個就是你的自畫像,這位畫家又被殺了;
第三個畫家巧思妙想,給他畫成了半蹲左腿瞇起右眼單掉線的木匠,茍王爺看后說:
本王是久經(jīng)沙場的將軍,你怎么把本王貶為木匠了?這畫家也被殺了。
再就沒有畫家敢去給他畫像了。
第三個人說:
“茍王爺名叫茍鋒,人們都叫他瘋狗?!?p> 接著這幾個人食指放到唇邊豎起:
“噓噓噓……”
停止議論。聽到這,王佩坤走近告示,上面寫到:
“告示,今招募天下有才之士,為本將軍畫肖像一幅,必有重謝!
若有不實畫像侮辱本王,定斬不饒。下款年月日,平西王,茍鋒,附一官印?!?p> 王佩坤看后想:“這種畫像完全在自己以前學習掌握范圍之內(nèi)。
這次出來歷練,這是不是個契機呢?但好像有死亡威脅呀!”
他忽然想起了母親送的無字畫譜,凝神默問畫譜:
“娘,這個我可以畫么?”
母親是畫靈,王佩坤是她的血脈,對方可以通過畫譜感應到這面的一切,猶如自身親歷,答道:
“可以,”
王佩坤又問:
“茍王爺好像是個兇人,如果他不滿意,我會不會受到死亡威脅?”
“不會,你有三百十六行畫譜,猶如保命靈符?!?p> 這樣王佩坤就將告示揭了,和守告示的兩名士兵說:
“我能畫?!?p> 二人將他帶到了王爺府,到客廳等候,士兵向管家交代此事,管家便去請王爺。
一會兒,一位身材魁梧,膚色黝黑,絡腮胡子的大漢在管家的陪同下來了,很明顯,走路有些踮腳,左眼戴眼罩。
管家介紹道:
“王爺,這位就是王畫家。小師傅,這位就是我們王爺?!?p> 茍王爺抱拳行禮,王佩坤起身抱拳還禮。王爺打量畫家,只見畫家王佩坤中等勻稱的身材:
一米六五的個子,圓臉卻不肥,顯得飽滿結(jié)實,濃眉,長睫毛,雙眼皮,寬額頭,高鼻梁,正值少年。
王爺說起話來聲如洪鐘,道:“王師傅少年有為啊,什么時候開始畫?”
王佩坤答道:
“如果王爺無妨我們明天就開始,”
王爺?shù)溃骸昂?!就明天,還有什么要求?”
王佩坤問:“這里是否有畫畫場地和用具?”
王爺答:“有,現(xiàn)成的”王佩坤問:“能帶我看一下嗎?”
王爺?shù)溃骸罢埜襾恚 ?p> 王佩坤隨著王爺,沿路有山石和鮮花綠草,這里環(huán)境很好。
王爺?shù)溃骸暗搅?,看這里就是畫室?!?p> 王佩坤一看,這里畫畫的用品一應俱全,屋子也很寬敞。
王爺問:“這可以嗎?”
王佩坤答:“可以,如果沒有什么問題明早開始畫怎樣?”
王爺答道:“行!”
王佩坤告別王爺,到鎮(zhèn)里找了家旅館住下。
第二天早飯吃完,王佩坤到王爺府,昨天一晚已在腦中構(gòu)思完整。
他請求王爺穿上將軍服,拿一套弓箭,左手撐弓,右手搭箭,箭頭指向斜上的天空,左腳向前踩在一塊石頭上。
王佩坤很快就畫好了白描稿,開始著色,并說王爺累了可以休息。
茍王爺一看畫面,只見畫中:一個將軍神采奕奕,張弓搭箭,左眼閉起,右眼瞄準,左腳前跨踩在石頭上,正射向天上的大雁。
王爺看了非常高興,大聲道:“這小兄弟畫的真不錯,畫出了老子的威風!
媽了個巴子地。
這就畫完了嗎?小師傅”
王佩坤答:“還要渲染一下,還需要幾個時辰?!?p> 王爺高興道:“好!晚飯我給畫家小兄弟擺慶功宴,祝賀畫像完成!”
晚飯,茍王爺請王佩坤二人單獨一桌:
酸菜血腸汆白肉,黃瓜蘸醬,干豆腐卷大蔥蘸醬,小雞燉蘑菇。
王爺派人把王佩坤給畫的肖像拿來放到這里靠墻當中,因為他太喜歡了,吃飯時也要看著。
王爺看得出來畫家不像能喝酒的人,讓他隨便喝,王爺對王佩坤表示相見恨晚。
提起了畫像,王爺說其實也沒有把畫家真正殺了,他用了個偷梁換柱。
只是為了找個好畫家給他畫張好的畫像,王爺從頭起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其實茍鋒自幼喜愛畫畫,事與愿違,后來沒有畫成,心里一直有畫畫情節(jié)。
他成了王爺后,為了卻這一情節(jié),一直想畫張好畫,特別是自己的肖像。
可自己事多,即使事不多時有時間畫,可心卻收不回來了,這個心愿只能由別人代替完成了。
這就是他找畫家畫肖像的原因。
茍鋒生于遼東山村,自幼家里貧寒。
這一年有個從這村子走出去的善人回鄉(xiāng)探望,給貧困戶捐款捐物,委托村長分發(fā)。
村長將這些財務沒發(fā)給窮人,都發(fā)給他的狐朋狗友三叔二大爺了,茍鋒去講理反而被暴打一頓,差點打死。
村長揚言:再來定斬不饒。
茍鋒回家取了刀回去報仇,還要了村長和幾個惡霸的狗命,否則也走不出來。
出了人命趕緊跑回家收拾一下細軟,帶上和他同命相連的鄰居楊金英一起上路。
金英也是窮苦家孩子,比茍鋒小兩歲,早有與茍鋒哥哥白頭偕老勇闖天涯的決心。
他們就遠遁他鄉(xiāng)跑到了太行山做了劫匪,但也專劫惡霸豪強。
有一日,茍鋒發(fā)現(xiàn)被劫了財物的護衛(wèi)正是臨村畫畫同伴劉三,當年小時候在外面畫畫時結(jié)識了臨村畫畫愛好者劉三。
有一次兩人一起到山上畫畫,調(diào)色的水用完沒法畫了,就決定到山上飯店要點水。
飯店做飯一定能從山下運上來很多水?跟飯店一說,飯店的一個人就帶二人到后廚水缸取水。
等茍鋒劉三出了飯店再畫時,劉三就一邊畫一邊嚼起了花生豆。
茍鋒問劉三花生豆哪來的,劉三說飯店打水時抓的。
嘿!茍鋒還真沒注意那有花生豆,當時還有個人跟著他們,劉三是怎么抓的?
明白了,一定是那人幫茍鋒打水時劉三抓的。
還有很多事情由于當時年齡小就沒在意。
直至在太行山再遇劉三,二人算是同鄉(xiāng),又算發(fā)小,劉三要求留在山上。
茍鋒的嘍啰里還真就沒有太多老鄉(xiāng),就別說發(fā)小了,這樣留下劉三成了茍鋒的親信。
后來茍鋒帶著隊伍被朝廷收編,跟著皇帝御駕親征。
西北平叛九死一生,為了救皇帝茍鋒丟掉了一只眼睛,左腿也受傷了,最終取得了勝利。
成為了平西王,劉三也跟著水漲船高升了官。
直到有一天,一個瘋女人攔住平西王的人馬喊冤大罵時才知道劉三是個人面獸心的偽君子。
茍鋒大罵劉三這個王八羔子,如果是當年年輕占山為王時非一刀宰了了他不可。
當年小時候茍鋒也感覺到了劉三不太地道,單從飯店取水那件事就發(fā)現(xiàn)劉三有點過于聰明。
也許年齡小,饞沒忍住,絕沒想到他會恩將仇報,仗勢欺人。
到了山上,劉三以茍鋒的名義在外招搖撞騙,特別平叛回來以后更為所欲為。
大家都知道劉三是王爺?shù)睦相l(xiāng)親信就以為王爺知道他做的那些事,以為兩人是一丘之貉。
劉三瞞上欺下,對上面,琢磨王爺所思所想投其所好歪曲事實,投機專營無所不會;
對下面,做的那些壞事都安到了王爺頭上,加上劉三長得方面闊口,唇紅齒白,官場那一套玩得賊溜。
對群眾講話經(jīng)常開始時大聲說:
“鄉(xiāng)親們,我是平西王?!?p> 下面就想起雷鳴般的掌聲,有些小姑娘和老娘們還嗷嗷直叫,想必是被這個“平西王”英俊瀟灑的外表迷住了。
“派來的……”
由于掌聲和嘈雜聲太大,劉三下半句說的聲音太小人們都沒聽清他說什么。
劉三太會“演戲”,有些女人主動往上貼,劉三還以維護治安的名義強搶民女。
這個瘋女人就是劉三辦案時見她頗有姿色,就支走了其他辦案人和在場人。
以單獨秘密取證的名譽實施強奸,而且還是多次強奸加害而瘋的;
還有以抓嫖的名譽,不僅罰男嫖客的錢還占妓女的便宜;
劉三嫖娼后不僅不給錢,還亮出身份敲詐妓女的錢,逼她做各種劉三自己想要的事情;
劫色小姑娘,不從被害死的姑娘也不在少數(shù)。
事發(fā)后這些事情都敗露,還有人揭發(fā)劉三克扣、倒賣軍糧罪大惡極。
劉三被打入死囚準備秋后問斬。
王爺講到這,又重重的罵了一句“媽了個巴子地,這狗雜種!老子最恨這種王八羔子?!?p> 茍鋒自幼喜畫,成為了平西王后也特別希望擁有一幅自己滿意的畫像,就張貼告訴招募畫家為他畫像。
等看告示請來第一個畫師的王爺畫像:一只瞎眼,一條瘸腿,王爺五味雜陳,差點哭了。
為了能招來個好畫師他心生一計:掉包將死囚劉三說成是沒畫好畫像的畫家當眾殺掉。
給了畫家錢讓走了,又重新貼了招募畫家的告示。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王爺相信這種招賢方式應該能招來真才實學的畫家。
令人失望的是緊接著又來了兩位畫家的畫還是不能讓王爺滿意。
王爺用了同樣的方法找了死囚犯人兩次冒充畫家斬了,然后給了畫家錢送走。
再貼出告示招募畫家就是為了找令人滿意的畫家,可事得其反,弄巧成拙了,沒人敢來了。
王爺都要放棄了,就在這關鍵時刻,給王佩坤盼來了。
講到這,王爺舉起酒杯朝王佩坤晃了晃,碰了一下,差點碰碎了酒杯,一飲而盡,干了!
接著他又連喝三杯,大聲道:“好酒!好畫!好兄弟!”
酒逢知己千杯少,王爺和王佩坤越嘮越高興。
明顯王爺喝多了,開始談起了家庭和女人,講起了自己親身經(jīng)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