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城‘云良閣’內(nèi),柳如是單手撐頭,雙眼微閉,眉頭緊鎖的伏在桌前,只見這寬約一丈的楠木桌上零零碎碎放著各樣的信件,一份又一份的地圖零亂的散在上面。
“柳姐姐——”這時,門外傳來一聲輕柔的女聲,開門者身著一襲紅衣,臉上略施胭脂,額頭中間點著一顆紅點格外的引人眼球。
“是小少爺那里又有什么消息了嗎?!甭牭介T外的動靜,柳如是先是一驚,猶如大夢初醒,一下慌張的站起來,連忙開口問道。
“柳姐姐,您不要太緊張了,小少爺都已經(jīng)回府了,再說了如今陳大俠和風大俠二人就在府上,不會有事情的。小小是見您這幾日都沒有好好休息,臉色差得很,特地為您準備了一些參湯給您補補身子的。”原來進門的是蘇小小,幾年不見,她早已經(jīng)褪去了臉上的稚氣,舉手投足之間盡是嫵媚動人。
聽完蘇小小的話,柳如是松了一口氣坐了下來,但是依舊眉頭緊鎖,伸出手來不停的揉著自己的腦袋兩側(cè),“行了,那你就把東西放下來吧,小少爺那里有任何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你讓他們盯緊一些,若是再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不要怪我不顧姐妹之情。”說到這里,柳如是抬起頭來,看向門口的蘇小小,臉上的表情一下嚴肅起來,一反平日里那溫柔的樣子。
“是,柳姐姐,小小明白。”蘇小小雙膝微屈,低著頭,雙手互握在腰測行禮道?!懊妹脗兌贾厘e了,這幾日連覺都不敢睡,柳姐姐您不要擔心了?!?p> 柳如是聽后嘆了一口氣,在零亂的桌上找出一張地圖,“對了,劉子仲那里你們追查的怎么樣了,有發(fā)現(xiàn)他的蹤跡了嗎?!碧岬絼⒆又俚氖虑?,柳如是依舊是一臉愁容。
“姐姐放心,找到他只是時間早晚的事情,小小這里有了消息一定會第一時間向您匯報的。”蘇小小明白柳如是的擔心,連忙點頭答復道。
“好,我知道了。”柳如是聽后沉思片刻,似乎想要說什么,但最后又沒有開口,“沒什么事情就先下去吧?!闭f完,柳如是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靠在身后的木椅上。
三人離開之后,張?zhí)┤徊]有回到自己的屋內(nèi)等候,而是拿起一張椅子一直坐在門口等著幾人從里屋出來。這一等就是等了將近一個時辰,家里的傭人見小少爺坐在大廳之內(nèi)也是不敢亂動,都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陪著張?zhí)┤坏戎?p> “小少爺,晴雯還是想問您一句,您是真的下定決心了,想去外面嗎?”看著坐在那里發(fā)呆的張?zhí)┤?,晴雯蹲在一旁問道?p> 面對晴雯的問題,張?zhí)┤粓远ǖ狞c了點頭,“恩,晴雯姐姐,我想出去,我想,你也是支持我的吧,是吧,晴雯姐姐?!?p> 望著張?zhí)┤黄诖难凵?,晴雯抿了抿嘴,思考片刻,方才搖頭說道,“小少爺,晴雯斗膽,晴雯不希望小少爺出去。就像陳大俠說的,江湖險惡,上一次發(fā)生的事情,萬一再次發(fā)生,晴雯不愿小少爺您有半分差池。”
聽到晴雯的回答,張?zhí)┤荒樕舷仁求@訝,接著是失望,隨之而來的是一絲憤怒,“這是我的決定,沒有人能改變我的決定,無論你們怎么說,我都要出去的,只是我沒有想到,晴雯姐姐你也這樣不支持我?!闭f完,張?zhí)┤灰幌屡み^頭去,不再作聲。
突然,里面?zhèn)鱽砹藙屿o,屋門慢慢被人推開,張伯彥、張宜中、陳正和風天佑四人從里屋緩步走出。張伯彥和陳正二人走在最前面,二人一邊走著一邊依舊在低聲討論著什么。身后的張宜中看起來神色有些凝重,倒是風天佑不時地瞥向張?zhí)┤荒抢铩?p> 見四人走了出來,張?zhí)┤灰幌聫囊巫由险玖似饋?,快步走到四人面前。他沒敢說話,只是目光依次掃過四人。
“陳前輩,孩子大了留不住了,只是希望接下來的幾個月有勞陳前輩多多操心了。”張伯彥雙手抱拳對著陳正說道。
張?zhí)┤灰宦犃ⅠR喜上眉梢,他伸手拉著自己外公的衣角興奮的問道,“外公,您這是答應我了嗎。”
張伯彥低頭看向張?zhí)┤?,吐了一口氣,搖著頭說道,“你啊,和你娘一樣,讓我操透了心,還不快去叩見你的兩位師父。”看著自己外孫臉上洋溢的喜悅,張伯彥說著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笑容。
“徒弟張?zhí)┤贿狄婈悗煾?、風師父?!睆?zhí)┤宦牶螽敿淳凸蛟诘厣舷蛑媲暗亩粠煾缚念^。
“好了好了,不用在意那些禮節(jié)什么的了,快起來吧,泰然?!标愓f著扶起地上跪著的張?zhí)┤?,“你這一次呢,就跟著我們二人先去藥王谷待上一段時間吧,幾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p> “是,徒兒明白——”張?zhí)┤徽f著看向后面的風天佑,只見風天佑沖自己點了點頭,走上前來,開口說道,“泰然,這學武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要想學得好,必然要受得了辛苦。再說這外面的日子可比不上這太師府中那般,你可要考慮清楚了,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p> “風師父,您放心,徒兒既然下定決心要向您學武,定是考慮過這些的?!泵鎸︼L天佑的提醒,張?zhí)┤煌L天佑自信滿滿的說道。
從一出門到現(xiàn)在,身為舅舅的張宜中一直都面色凝重的沒有說話,看著眼前張?zhí)┤幌矏偟臉幼?,他的心里也是五味雜陳。“泰然,路上多備一些東西,過些日子舅舅讓人再給你送過去一些,要是有什么不夠用的你要告訴舅舅,我立刻派人給你送過去?!闭f著說著,張宜中眼中似乎有亮晶晶的淚珠在打轉(zhuǎn)。
“好了,舅舅,我又不是回不來了,就是幾個月的事情。再說了有這二位師父在,你就放心好了。”看著心疼自己的舅舅,張?zhí)┤贿B忙安慰道。
“這樣吧,你隨行帶上幾個丫鬟,不然這一路上路途辛苦,這沒有人照顧可不行?!睆堃酥行闹幸琅f是不放心。
“好了,益中,泰然也不是三四歲的小毛孩兒了,讓他自己去準備這些吧。”張伯彥雙手背在身后說道,“泰然,還不快回自己屋子去收拾行李,你難道要讓兩位師父等你不成?!?p> “是,外公——”張?zhí)┤宦牶笠槐囊惶目觳脚芑刈约旱奈葑印?p> 回到屋中,張?zhí)┤惑@訝的發(fā)現(xiàn)晴雯坐在角落里抹著眼淚,床上是已經(jīng)打包好的行李,足足放滿了一床。見小少爺回來了,晴雯連忙慌張的擦去淚痕,站起身來,雙手握放在一側(cè),低頭微屈雙膝行禮道,“小少爺,您回來了,奴婢立刻就給您準備行李?!?p> 看著晴雯傷心的樣子,張?zhí)┤贿B忙走上前去,拉住了她的胳膊,開口說道,“晴雯姐姐,你不要傷心了,我又不是不回來的,只不過是跟隨師父出去幾個月而已,到時候回來我給你帶好玩的,我聽說西蜀那里有可多好玩的玩意兒了,我到時候全都給你帶回來,好不好啊?!?p> “奴婢不過是一個丫鬟,哪里敢要這些東西。”晴雯蹲下身子,強顏歡笑的說著,可通紅的眼睛之中淚水依舊順著向下不斷涌出,樣子著實惹人憐惜。
“晴雯姐姐你不要難過了,那,你看,這是我特意給你帶過來的?!闭f著,張?zhí)┤粡纳砩夏贸鰜硪粋€白里透紅的水蜜桃放在晴雯的手中,另一只手伸上前去輕輕替她抹去眼角的淚水,“這個桃子可甜了,我知道晴雯姐姐最喜歡吃桃子了,我讓人特意給我挑了一個最大最甜的?!?p> 看到這一幕,晴雯是哭得更加的傷心了。張?zhí)┤灰娏斯室饧傺b生氣的命令道,“好了,不要哭了,本少爺是出去習武,有什么好哭哭啼啼的,快去幫我收拾行李。”
晴雯聽后連忙止住了哭泣,可她剛轉(zhuǎn)過身想去收拾行李的時候,張?zhí)┤粡囊慌苑鲋屗诖惭厣?,拉起她冰冷的手說道,“晴雯姐姐,我知道你們都關(guān)心我,但我也希望你們可以在背后支持我,我這一次也不是一時的興起?!闭f道這里,張?zhí)┤簧袂橛幸恍┞淠?p> “小少爺,我知道您是怎么想的,您放心,今后無論小少爺做出什么樣的選擇,奴婢都會在身后默默支持您的?!鼻琏┞牶?,望著張?zhí)┤坏碾p眼說道。
張府門口,張伯彥、張宜中二人早早的已經(jīng)站在那里,準備為張?zhí)┤凰托?。只見家中的下人牽了一匹體型稍矮的白馬過來。張宜中看了一眼那匹白馬,走到張?zhí)┤坏纳砬耙贿吿嫠砥鹨骂I(lǐng)一邊說道,“泰然,一路上好好保重,要是有什么困難千萬要告訴舅舅,聽到了沒有。”
看到張宜中這副傷心的神情,張?zhí)┤恍闹幸膊皇亲涛?。他抿著嘴,張開雙臂上前緊緊抱住自己的舅舅,“泰然明白,舅舅您就不要擔心了,泰然不在的這段時間您自己也要好好保重身體?!?p> “好了,泰然,時候不早了,也該上路了。”見張?zhí)┤缓图胰艘酪啦簧岬臉幼?,不遠處的風天佑已經(jīng)騎上了自己的馬,轉(zhuǎn)過頭來對張?zhí)┤徽f道。
張?zhí)┤宦牶笸送驹陂T口的外公,張伯彥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簡單的揮了揮手,讓他趕緊出發(fā)。
“無心師父——”
只見無心手拿一柄劍走到張?zhí)┤幻媲?,將劍遞到他手上,“小少爺,我這個當師父的也沒有什么好給你的,這柄劍你就隨身帶著吧,也算是為師的一點心意吧?!睙o心說完頓了一下,“去那邊跟著二位前輩好好學習,聽到?jīng)]有,你回來為師是要看看你究竟學的怎么樣的。”
“嗯——”張?zhí)┤灰话呀舆^寶劍,點了點頭,“徒兒明白。”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張大人,你們放心,陳某人自會好好照顧泰然的。”陳正說完一躍坐上馬背,回頭望了一眼張?zhí)┤?,“泰然,時候不早了,我們出發(fā)吧,也讓你外公和舅舅他們早點回去休息?!?p> 一行三人離開臨安之后便一路向西向著藥王谷的方向前進。一路上張?zhí)┤坏淖炀蜎]有停下來,拉著陳正是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的問。反倒是走在前面的風天佑路上沒怎么說話,似乎心里有什么煩心事情一般,眉頭緊鎖。
“陳師父啊,你說現(xiàn)在武林之中誰最厲害啊,除了陳師父您,我聽說青城的風師父的師父,風掌門的劍法天下一絕,昆侖的于掌門使得一手天下第一快劍,少林的達摩院首席武僧玄慈大師的伏魔棍法剛?cè)岵?,還有丐幫的上一任幫主李老幫主的鞭法,對了,那個怪人,劉子仲也是用的皮鞭,他和丐幫是不是有什么聯(lián)系啊?!苯?,有太多的事情吸引著面前的這位少年,張?zhí)┤粚χ愓闷娴膯柕馈?p> “哈哈,泰然,你這一下問了我這么多問題,我都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了。”面對張?zhí)┤荒且贿B串的問題,陳正笑著說道,“那我倒是有一個問題要問問你,你覺得怎么樣才能說這人是最厲害的呢?”
聽了陳正的問題,張?zhí)┤幌攵紱]想脫口而出,“那還不簡單,把他們都找來在一起比試一番便知曉結(jié)果了,話說這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擂臺之上,當然是憑本事說話了。”說完自己的答案,張?zhí)┤灰荒樧孕诺耐媲暗年愓?p> 望著張?zhí)┤灰荒樧孕诺幕卮鹬?,陳正笑了笑,問道走在前面的風天佑,“天佑啊,你說泰然這話說的對不對啊?”
聽到有人在喊自己,風天佑放緩了速度,看了一眼陳正,又看向張?zhí)┤唬蛉ふf道,“陳前輩啊,看來要給泰然一個答案,得找一個日子將你們幾位前輩都聚在一起,設個擂臺比試一番才是啊?!?p> 陳正聽后哈哈大笑,他用手捋著自己的胡子,笑著對身旁的張?zhí)┤徽f道,“看來我們這兩位師父都給不了你正確答案啊。我看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就去前面找個酒樓簡單的吃一點東西吧,泰然你也餓了吧?!?p> 三人來到一家酒樓,張?zhí)┤蛔轮笙蛐《獊砹巳莶藛?,對著他的兩位師父問道,“陳師父,風師父,您們二位要吃一點什么啊。”
陳正看了看菜單,望向風天佑問道,“天佑啊,你看看你有什么想吃的呢。”
風天佑目光掃了掃菜單,搖了搖頭,“還是讓泰然點吧,陳前輩和我都不講究,你就點些你喜歡吃的菜吧?!?p> “那既然這樣,小二,先來一只燒雞,再來一份炒鱔魚,再來一份蝦球,對了,小二,你這里有沒有牡蠣啊,最好是今早現(xiàn)捕撈的那種。”
“哎呀這位小公子啊,我們這店里沒有那么高級的材料呢,不過今日倒是有剛撈上來的鱖魚,您看是不是要上一份啊。”店小二沒想到這看來不大的孩童開起口來都是點些名貴的菜肴,心想今日真是遇上有錢的主了。
“泰然啊,我看這些菜點的太多了,要是吃不完怎么辦,先去掉幾樣吧?!憋L天佑合上了手中的菜單對著張?zhí)┤徽f道。
“風師父,我這點的都是當?shù)氐囊恍┨厣?,你們來江南了當然是要吃一些河鮮的了,但是又怕你們吃不慣,還是點了一只燒雞。只不過這里不靠近太湖,那里的河鮮味道可美味了,你們聽說過‘太湖四寶’嗎,就是說這銀魚、鱭魚、白蝦、角魚,配上姜蔥,僅僅需要細鹽調(diào)味,上鍋清蒸,那鮮味真是一輩子難忘?!睆?zhí)┤徽f著說著感覺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這位小公子果然見多識廣啊,我們這的銀魚就是從太湖運來的,可新鮮了,這銀魚蒸蛋配上一點新鮮的蔥花,最后放上一小勺我們這里的特色香油,味道別提多鮮美了。”店小二附和著說道。
“我剛剛怎么沒在菜單上看到,好,那就再上一個銀魚蒸蛋?!甭牭降晷《@么一說,張?zhí)┤幌攵紱]想是爽快的說著,一邊合上了菜單遞給了店小二,“對了,陳師父,風師父,你們?nèi)ミ^太湖那里嗎?!闭f著張?zhí)┤豢聪蛎媲暗亩耍灰婏L天佑似乎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張?zhí)┤唤又謫柕?,“風師父,您是有什么事情嗎?!?p> “沒,沒什么?!敝钡綇?zhí)┤挥謫柫艘槐?,風天佑方才回過神來,支支吾吾的回答道,眼神掃了一眼身旁的張?zhí)┤挥滞驅(qū)γ娴年愓?,“你剛剛問了什么?!?p> “風師父,我是想問你們有沒有去過太湖那邊,那里風景可美了,尤其是夏季,乘船駛?cè)胩?,在配上一桌的河鮮,真是羨煞旁人啊。”張?zhí)┤徽f道興頭上,似乎沒有看到風天佑的異樣,自顧自的眉飛色舞的說著。
“太湖嗎,恩,失去過一次,很多年前了?!甭犞鴮γ娴暮⑼d致勃勃的說著太湖的美景與美食,風天佑默默的舉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表情嚴肅的說道。
“這太湖啊我倒是去過不少次,可是每一次都是路過,沒有時間好好欣賞著湖中的美景啊?!标愓笮χf道,“早就聽人說了這‘太湖四寶’,要是有空啊,還真是得去一趟嘗一嘗?!?p> “陳師父,您放心,您下一次若是想去,我便讓人去安排,到時候我們從臨安出發(fā),一路沿途玩到太湖,登上龍船,在湖中您可以自己垂釣,累了就上船艙二樓去聽一聽小曲兒,品一品茶水,中午飽餐一頓這太湖的河鮮,晚上呢,我們上岸就住在湖邊的庭院里,這臥房的后門正對著太湖,太陽落山之后天氣涼爽,我們可以在后院一邊吃著水果,一邊吹著湖風,回去就寢之前呢,陳師父您還可以悠閑的躺在湖邊的長椅上,再找一個人替您按摩,耳邊有人為您哼著您最愛的小曲兒,您說這樣的日子要多快活有多快活?!睆?zhí)┤焕L聲繪色的說著。
“哈哈,說的你師父我都心動了。”陳正聽后是哈哈大笑,“看來啊我們這個徒兒是收對了,今后我們想去哪里游玩,只要找他便對了。”
就在三人聊天之際,旁邊的一桌坐著的二人的談話內(nèi)容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其中一位灰衣男子說道,“哎,你聽到消息了嗎,劉帥劉文舉前些日子走了?!?p> 坐在對面的那人似乎有些吃驚,只見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驚訝的說道,“走了?我不是聽說前一陣子劉帥的身子有好轉(zhuǎn)嗎,怎么這么快就不行了。”
“哎,別提了,我也聽說了,說是什么人都從床上能爬起來了,還在街上看到他老人家了,我看啊,就是回光返照,這閻王讓你三更死,豈敢留你到五更呢?!蹦凶幽闷鹂曜訆A了一點菜放在嘴中,一邊搖著頭一邊咀嚼著。
“算了,不提了,誰能想到這赫赫有名的三代帥府,最后落得流離失所,寄人籬下的下場呢?!睂γ娴哪凶訃@了一口氣,夾起了一塊肉,提起此事,不禁感到一絲惋惜。
“要不怎么說世態(tài)炎涼呢,這劉帥被貶之后連棲息之所都沒有,好在有一些部下愿意收留他。怎么說劉帥一家三代將門,也是屢立戰(zhàn)功,也是為了我們大宋流血流汗的,就因為一次的北伐失利,皇上就罷了劉帥的位子,流放了劉帥的大公子,真是讓人寒心啊?!蹦腔乙履凶优e起酒杯,“算了,干了這一杯,算是我們敬劉帥的了?!?p> 對面的男子舉起酒杯,二人碰杯之后一飲而下,“可憐啊,可憐啊,我上個月剛路過太湖,劉帥當年的府邸還空在那里呢,這一晃十幾年過去了,大公子病死他鄉(xiāng),二公子下落不明,可憐劉帥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哎,走吧,走了也算是解脫吧?!?p> “說到這里我就來氣,這狗屁朝廷還要害死多少忠肝義膽的將士啊,當年的岳將軍,后來劉帥一家,朝堂之上盡是一些阿諛奉承的奸佞之人,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啊,天要亡我大宋啊?!被乙履凶泳七^三巡開始胡言亂語,嚇得坐在對面的同伴立馬站起身來捂著他的嘴巴,“你不要命啦,胡說什么呢?!闭f著,抬起頭向四周慌張的望著。
張?zhí)┤宦牶笈吭谧郎希÷暤恼f著,“我聽家里人說過這個劉帥的事情,反正就是可凄慘了,兩個兒子一個被發(fā)配到南方,客死異鄉(xiāng),還有一個小兒子說是什么走火入魔了,至今下落不明?!睆?zhí)┤灰贿呎f著兩個眼珠子不停的來回看著陳正和風天佑二人,“等等,對了,那個劉子仲也姓劉,不會他就是劉帥的小兒子吧?!?p> 風天佑聽后看著陳正,陳正搖著頭,捋了捋胡子笑道,“你小子真是個機靈鬼啊,你猜的不錯,那劉子仲正是劉文舉的小兒子?!?p> “什么——”張?zhí)┤宦牶笪嬷彀腕@訝的說道,“不會是真的吧,我就是隨口這么一說。那劉家二公子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我聽說當年他可是一表人才的翩翩公子,那個瘋子。”張?zhí)┤徽f著就想到了當時二人在林中,劉子仲教他功夫的場景,他坐直了身子,嘆了一口氣,表情凝重的說道,“沒想到這走火入魔會這么嚴重,我從來都是以為是無心師父故意嚇我的,算了,只希望他余下的日子能夠好好的吧。”
“是啊,泰然,心術(shù)不正,急于求成,便會導致氣血攻心,經(jīng)脈錯亂,最終走火入魔。不過好在他沒有性命之憂,也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吧。不過,如今他雖然茍活于世,但瘋瘋癲癲,思來想去,這世上的紛擾便從此和他無關(guān)了?!标愓f道,“也算是一種解脫吧?!?p> 酒足飯飽之后一行人繼續(xù)上路,這一連走了快七日,總算是趕到了藥王谷。來到竹林面前,望著門口立著的牌子,張?zhí)┤恢钢厦娴淖帜畹?,“來者需通報。這怎么通報,對著里面喊嗎,要是直接進去會怎么樣啊?!闭f著,張?zhí)┤换仡^望向陳正。
陳正聽后笑了笑,“泰然,你試一試不就知道了?!?p> “陳前輩,可是這樣?!憋L天佑一聽急忙緊張的問道,誰料陳正伸出手來打斷了他,“天佑,放心,我心里自然有數(shù)?!?p> 看著二人這一個胸有成竹,一個神色緊張的樣子,張?zhí)┤凰妓髌?,從馬背上拿出無心交給他的寶劍,左手持劍,右手放在劍把上,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踏入這片竹林。張?zhí)┤凰奶帍埻?,也沒有發(fā)現(xiàn)這片竹林有什么異常的地方,可是他想到剛剛風天佑所說的話,心想其中必有蹊蹺,此刻仍舊不敢大意,一小步一小步的向前邁著。眼看已經(jīng)走了七八步,什么也沒有發(fā)生,張?zhí)┤换仡^沖陳正喊道,“陳師父,您這牌子立在這里是不是嚇唬人的啊,就好像那諸葛亮的空城計用來嚇唬司馬懿的?!睆?zhí)┤灰贿呎f著,頭也沒回的右腳又向前邁了一步,突然他感覺踩到了什么東西,嚇得他正準備拔劍,這時她的腳好似給什么拴住一般,就那么一瞬間,整個人一下給繩子拎了起來,倒掛在林間。
“師父,快救我啊?!睆?zhí)┤粐樀么蠼衅饋?,這時候林間鈴聲大作,他生怕還有什么連環(huán)的機關(guān),惹得他倒掛在那里拼了命的搖晃著身子。
“陳前輩,這——”風天佑一看剛想沖上前去,陳正又一次的攔住了他,沖著林間大聲喊道,“好了,坦之,是我回來了,你們不要緊張。”說完沒過多久,林間的鈴聲停了下來。
見鈴聲聽了下來,張?zhí)┤焕^續(xù)向著陳正求救道,“師父,您快放我下來啊,萬一這繩子斷了可怎么辦?!蓖^頂下的地面,張?zhí)┤挥行┖ε碌恼f道。
只見陳正此刻左手一抬,一道銀光閃過,射向竹林深處,“好了,天佑,機關(guān)我都關(guān)閉了,你可以放心的進去了?!痹捯魟偮?,只見吊起張?zhí)┤坏睦K子一下就松了開來,就在張?zhí)┤患磳⒙涞氐臅r候,風天佑沖上前去一把抱住了他,將他平平穩(wěn)穩(wěn)的放在地上。
張?zhí)┤灰娮约悍€(wěn)穩(wěn)的落在地上,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氣,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啊,風師父,幸好您及時趕過來了,不然我這就直接交代在這里了。”
“泰然,你放心吧,你風師父可不會讓你出事的?!币姀?zhí)┤坏镁攘?,陳正方才緩步走了過來,笑嘻嘻的對著張?zhí)┤徽f道。
“陳師父,這剛剛是什么機關(guān),好是奇妙,您可快告訴我這怎么做成的?!眲偙唤饩鹊膹?zhí)┤凰坪跏峭浟藙倓偟碾U境,已經(jīng)開始蹲在地上仔細的看著那機關(guān),可是半天都沒有頭緒。
“哈哈,你要是想知道這些機關(guān)倒是簡單,你多來闖幾次這竹林便是了,不過剛剛這些只是皮毛,里面還有更精彩的呢,若是你想體驗一下,我打開便是了?!闭f罷,陳正正欲抬起手。
“不了,不了,師父,不必了,我看這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先進去再說?!睆?zhí)┤灰婈愓俅伍_啟這些機關(guān),嚇得是連忙搖手說道,“我們可以下一次慢慢來研究,不急在這一時的,師父,不急于這一時的?!闭f罷,張?zhí)┤欢愕斤L天佑身后,示意跟著風天佑往前走。
三人穿過竹林,張?zhí)┤惶ь^看見盡頭之處別有洞天,半人多高的竹制圍欄將院內(nèi)一座座房屋圍住。“沒想到這竹林后面竟然有這么一大塊的地方,真是意外啊。”張?zhí)┤徽f著加快了腳步?jīng)_到了前面,這剛推開大門,只見一位十一二歲的小女孩,穿著一身黃色的衣裙站在門口。
“咦,你是誰,你怎么會進來的?!迸⑼鴱?zhí)┤?,有些驚訝,沒想到家里居然闖入了不認識的人,連忙開口問道。她仔細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這個男孩,一身紫紅色絲質(zhì)衣裳富麗堂皇,巴掌大的臉龐上配著一雙好似會說話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配上尖尖的下巴,為眉宇之間的溫柔增添了幾分凌厲。
“笑笑啊,你這么乖都跑到門口來迎接你爺爺啦?!标愓惋L天佑二人跟著走進門來,剛剛門口的女孩正是長大了的陳笑笑。
“爺爺,您總算是回來了,我都擔心您了怎么還不回來?!标愋πμь^望去,見是自己的爺爺陳正,立馬開心的跑上前去,“風叔叔,原來爺爺是和您一起回來的啊。”
“是啊,笑笑,我這路上遇上了陳前輩,就順道一起過來了?!蓖娫S久未見的陳笑笑,風天佑點頭說道。
“讓我來看看我孫女又長高了沒有啊?!标愓矏偟膶㈥愋πΩ吒吲e起,“笑笑,爺爺不在的這段時間有沒有跟著你爹好好練武啊?!?p> “那是當然了,爹爹說我的武功又有長進了,不信您一會兒來看一看。”陳笑笑笑著說道,“對了,爺爺,那個男孩是——”她扭過頭望著站在那里的張?zhí)┤?,一臉疑惑的問道?p> “我叫張?zhí)┤唬顷悗煾负惋L師父的徒弟。”面對女孩的問話,張?zhí)┤煌愋πφf道。
“徒弟?爺爺?shù)耐降埽俏也皇且兴麕熓辶藛?,那怎么行,他看上去還沒有我年紀大。”陳笑笑聽后自語道,瞪大了眼睛看著陳正。
“師公,風叔叔,您們回來了?!边@時,一身白衣的陳華英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靜靜的走到四人面前,點頭行禮說道。
張?zhí)┤换仡^望見這姑娘,圓圓的臉蛋配上那恬靜冷淡的五官,臉上似乎讓人看不到任何情緒的變化,就連說話都是冷冷淡淡,不流露一絲喜怒哀樂。
“華英啊,來來來,快過來,我這給你買了一只玉簪,你來試一試,看看喜不喜歡。”陳正說著從身上拿出一個小包裹,小心的打開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一只翠綠色的簪子。
陳華英走過去雙手接過簪子,低著頭,抿著嘴笑著說道,“華英謝謝師公。”
“爺爺,您這么偏心嗎?!币娮约籂敔斀o師姐準備了禮物,陳笑笑嘟著小嘴問道,“為什么師姐有禮物我就沒有了呢。”
“有,我怎么可能不給我孫女買禮物呢?!标愓焓置愋πΦ念^安撫道,“看看,你喜不喜歡啊。”說著陳正拿出了一只銀釵放在陳笑笑手中,只見上面鏤刻花鳥紋,好不精美。
“好好看的釵子?!标愋πεe起銀釵說道,興奮的立刻就把這枚銀釵插在了頭上,“怎么樣,師姐,你說好看嗎?!标愋π惾A英的手問道。
“嗯——”陳華英微微點了點頭,“這支釵子很配你。”
陳笑笑聽后難掩心中的喜悅,臉上笑開了花,她原地一蹦一跳,一邊迫不及待的想讓陳華英也帶上玉簪,“師姐,你的那支簪子也好好看,你快帶上去試一試。”
“好了,笑笑,大老遠的就聽到你一個人在那里說話,爺爺和風叔叔過來了也不讓他們先休息休息,喝一點茶,快,過來幫忙拿一些點心過去?!边@時,一位美婦人從隔壁的一間屋子走了出來,張?zhí)┤煌媲暗倪@位女子,看上去年紀不到三十,樣貌清秀,雖是一身樸素無華的衣裳,但女子的舉手投足之間盡是大家閨秀的氣質(zhì)。
“娘,我來了——”陳笑笑回應著唐艷的呼喚,一蹦一跳的跑了過去。
“父親,風大哥,你們別都站在門口了,快點進來休息一下吧?!碧破G細聲細語的說道。這時,她望見二人身前站著的那個小男孩,孩子不過七八歲大小。張?zhí)┤灰妺D人看著自己便也雙目望去,就在二人目光相碰的那一剎那唐艷心里一驚,這孩子的雙眸長的太像那個人了。
陳正似乎看出了唐艷的所思所慮,他快步上前來到唐艷面前,擋住了身后的張?zhí)┤唬_口說道,“怎么不見坦之呢,真是兒子大了管不住了,艷兒啊,他是不是又在琢磨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了?!?p> 直到聽到陳正的問話,唐艷這才回過神來,她神色略帶慌張的看著陳正,“嗯,是,父親,坦之在后面的屋子里呢,我,我這就去喊他?!闭f著,唐艷急急忙忙的就要往后面走去。
“這樣吧,華英啊,你先招待一下你風叔叔和泰然,我和你師母一起去看看他到底在琢磨什么東西呢,連自己父親回來都不迎接了,太不像話了。”陳正故意放大聲音說著,一邊沖唐艷使著眼色。
“是——”陳華英聽后平靜的說道,“二位里面請吧?!?p> 張?zhí)┤灰苫蟮目粗x開的二人,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抬起頭看了看風天佑。只見風天佑從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我們先進去坐著等他們?!?p> “父親,您怎么跑到這里來了?!毖劭搓愓吞破G二人快走到屋子的門口之時,陳坦之方才從屋內(nèi)走出來,見唐艷表情有些不對,陳坦之連忙上前問道,“怎么了,艷兒,是有什么事情嗎?”
“坦之,這——”唐艷不知道怎么開口,神色緊張的看了看陳坦之,又看向陳正。
“進去說吧。”陳正瞄了一眼屋內(nèi),只見里面堆放的是亂七八糟,“你的那些東西琢磨的怎么樣了?!?p> “還在研究呢?!泵鎸Ω赣H的問話,陳坦之不好意思的摸著自己的后腦勺,“這些東西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成功的?!?p> 待三人進了屋,關(guān)上了屋門,陳正方才將事情的經(jīng)過告訴二人。“天佑他一直對司徒復的死耿耿于懷,后來又聽到泰然這么一說,堅持要帶上這孩子??墒悄銈円仓溃@孩子的身份不便帶上青城山,我便讓天佑先把孩子帶來這里。我也知道艷兒的情況,若是你覺得不愿意,我和天佑說一聲就是?!标愓忉屃艘宦飞系膩睚埲ッ},看著有些吃驚的二人說道。
“沒有,父親,艷兒沒有不愿意?!碧破G聽后連忙說道,“只不過當年的事情如今想來心中依舊覺得害怕,雖然是他親口說的,但是我心里依舊不愿相信他會是那樣的人,當年他為了蜀地的事情也是險些丟了性命的,若真是他精心安排,何苦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呢?!?p> 陳正聽后嘆了一口氣,“哎,人都已經(jīng)不在這么多年了,這些酒隨著塵土歸去吧,其中的真真假假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既然他這么說了,其中必然有他的想法。”
“父親,孩子的事情您就放心吧。雖然當年司徒復在江湖之上掀起如此大的風波,但終究孩子是無辜的,他的妹妹和夫人彌留之際我們也在場,當時的情景即便是過了多年,腦海之中依舊是揮之不去,病者離世,乃是醫(yī)者的無能,若是當年能夠再早一些,或許也就沒有后面發(fā)生的事情了。父親,孩子就先留在我們這里吧,讓風兄弟也放心?!标愄怪f道。
門口的屋內(nèi),陳華英領(lǐng)著二人進來,替二人倒上了茶水之后便獨自一人坐到了一旁看起醫(yī)書來了。陳笑笑端著點心過來放在桌上,“來,你們都嘗一嘗,這是我娘今日剛做的糕點?!?p> 看著盤中整齊擺放著的不同點心,張?zhí)┤涣ⅠR伸手拿起一塊糯米糕放在嘴中,咽下去之后,張?zhí)┤婚_口說道,“這方糕的味道還算是不錯,糯米磨的挺細的,但是里面的豆沙用的不好,雖然餡料細膩,但這豆子我看用的不是今年的新豆,豆香味沒有那么濃郁。”說著張?zhí)┤挥帜闷鹨粔K糯米糕,用手掰開,“你看,顏色有些偏暗?!?p> 聽張?zhí)┤贿@么一說,陳笑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尷尬的看著風天佑。
“好了,泰然,這里比不上你家里,過的都是簡樸的生活?!毖劭次輧?nèi)的氣氛一時之間有些不對,風天佑連忙對張?zhí)┤徽f道。
“我知道風師父,我就是點評一下這點心,不過話說回來這點心的味道還是不錯的,比一般店里的好多了,雖然比不上府上的?!睆?zhí)┤蛔炖镟止局?p> 就在這時,陳華英走了過來,拿起一塊糯米糕,抬頭面無表情的白了張?zhí)┤灰谎郏宦暡豢缘挠肿嘶厝ダ^續(xù)看書。
張?zhí)┤唤o人白了一眼心里不是滋味,他這剛想說話,陳正領(lǐng)著陳坦之、唐艷二人從外面正好進來。陳坦之見張?zhí)┤徽弥c心在那里吃著,便開口問道,“怎么樣,這些點心好吃嗎?”
張?zhí)┤换仡^看了一眼,面前這人和自己風師父差不多年紀,一臉書生氣質(zhì),穿著一身灰色布衣,連忙站起身來,雙手抱拳拜道,“您想必就是陳坦之陳大俠了吧?!?p> 陳坦之一聽笑道,“哈哈,小小年紀,沒想到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p> “那是當然了?!睆?zhí)┤话褐^說道,“我可不是那些整日里就知道喝酒聽曲的紈绔子弟,江湖上的事情我也是略知一二的?!?p> “沒看出來,年紀輕輕,懂得倒是很多啊?!标愄怪戳丝幢娙耍斐瞿粗阜Q贊道。
“好了,再過一會兒就要吃飯了,今日人多,坦之啊,我看我們就去院子里吃吧,那里寬敞一點?!碧破G說道,“笑笑,幫著你爹爹去外面收拾一下,把桌子抬出來?!?p> 飯桌之上,就聽張?zhí)┤辉谀抢锾咸喜唤^的說著,從宮中的各樣美食,到臨安府城中的各色佳肴,聽得對面的陳笑笑是口水直流。
“沒想到我們泰然對吃上面還有這么厲害的研究啊?!甭犞郎蠌?zhí)┤淮笳剬γ朗车目捶?,陳坦之說道。
“可不止是吃上面,臨安城內(nèi)每一家戲院我都熟悉得很,哪一家的歌妓擅長什么曲子,陳叔叔,您要是有空去臨安,我?guī)煤萌バ蕾p一番。”張?zhí)┤徽f到了興頭上,“我還可以帶你們?nèi)ブ苓呌瓮?,我上一次還和陳師父、風師父說了,有機會去太湖休息二日,你們什么都不要操心,全都交給我就好了,保證把你們伺候的好好的?!?p> “坦之,我說的沒錯吧,收了這個徒弟,以后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找他就好了?!标愓蛉さ?。
“那還不止呢,我聽說陳師父一家都對這書法有著很深的造詣,我的筆墨功夫也算是跟著京中名師從小學起的,我們可以交流一番的。”張?zhí)┤桓f道。
晚飯過后,天色依舊很亮,眾人圍坐在飯桌前吃著水果繼續(xù)閑聊著,就當陳正說自己要和風天佑一同明日便要去青城山一趟的時候,張?zhí)┤灰幌录拥膯柕?,“啊,師父要去青城山了,那我怎么辦,您可是答應要教我武功的啊,要不您帶上我唄。誰不知道青城山這玄門正宗啊,徒兒也想去山上看一看。”
“泰然,這一次我們上山是有要是要去做,你先跟著那位陳師父學習武功可好?”陳正說著看向斜前方的陳坦之。
“可是——”張?zhí)┤宦牭竭@話一時有些猶豫,就在這時,突然一陣風吹過,他猛然回頭,發(fā)現(xiàn)剛剛還坐在那里的陳坦之竟然此刻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自己的身后。他吃驚的望著對方,明明一點動靜都沒有,怎么會一下就站在自己身后了呢。
“怎么樣,我的功夫還算可以吧?!标愄怪牧伺拇羧裟倦u的張?zhí)┤弧?p> “這豈止是可以啊,真是,真是好厲害的步法啊。”望著那猶如移形換影一般的輕功步法,張?zhí)┤粡埧诜Q贊道,“可是我認你做了師父,那陳師父——”
“你要改口叫師公了。”見張?zhí)┤灰粫r有些為難,陳正說道,“那邊兩位今后都是你的師姐,還不先去拜見你的師父,師姐們?!?p> “這——”張?zhí)┤徊磺椴辉傅目戳艘谎坳愓?,又望向面前的陳笑笑和陳華英,就看陳笑笑雙手交叉胸前,得意洋洋的看著張?zhí)┤唬瑢χ慌缘年惾A英說道,“師姐,本以為是個師叔,沒想到我們竟然會多了一個師弟?!?p> 陳華英聽后抬起手擋在嘴前,低著頭,抿著嘴也跟著笑了起來。
張?zhí)┤灰姞?,很不情愿的走上前去,雙手抱拳說道,“泰然拜見師父,師姐?!?p> “爹爹,人家都說這拜師是要跪下來好好行禮的,是不是啊。”陳笑笑調(diào)皮的說道,一邊看了一眼面前的張?zhí)┤弧?p> “你——”張?zhí)┤灰宦犃ⅠR瞪起眼睛看向陳笑笑。
“好了,笑笑,不要再胡鬧了,明日你爺爺和你風叔叔就要出發(fā)了,你和我早點回去幫他們收拾一下行李,這一路奔波辛苦,父親和風大哥你們今日還是早一些休息吧,其他的就交給我和笑笑去收拾了?!币姸硕菲鹆俗?,唐艷上前對陳笑笑說道。
夜深了,在陳坦之、唐艷的屋內(nèi),唐艷輾轉(zhuǎn)反側(cè),躺在床上是怎么也睡不著。一旁的陳正見了側(cè)過身了,伸手抱住了唐艷,輕聲問道,“怎么了,艷兒,是還在為泰然的事情煩惱嗎,你若是有什么不方便和父親或者風兄弟說的話,我去告訴他們便是?!?p> 唐艷聽后搖了搖頭,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陳坦之說道,“沒有,坦之,泰然那孩子聰明機靈,我怎么會討厭他呢。不過是每次一看到他我就想到他的父親,心里總是有那么一絲可惜,又有一絲心痛,我知道失去親人的感受的,這一連兩次失去身邊最重要的人,他的心情得多么的難受啊?!?p> “是啊,當年這二位離世的時候他都不在身邊,八年前他內(nèi)心是多么絕望才選擇和風兄弟一戰(zhàn)并自愿死在他的劍下。”說道這里,陳坦之心里也不好受。
“坦之,既然老天給我們這個機會,讓我們可以教導他,那我們要好好的教導這個孩子,不要再讓那些悲劇再上演了?!碧破G說道。
“恩,是啊,艷兒。放心,我定會好好教導泰然的。”說完,陳坦之一把抱住唐艷,讓她放心。
陳笑笑的閨房之內(nèi),她和師姐陳華英二人一左一右的躺在床上休息,陳笑笑睜著眼睛半天沒有睡著,側(cè)過身來,開口興奮的問道一旁的陳華英,“師姐,你說今日的那個叫張?zhí)┤坏膸煹?,你覺得怎么樣啊?!?p> 陳華英聽后微微睜開眼睛,側(cè)過頭瞥了一眼陳笑笑,又回過頭來,閉上眼睛說道,“不過是個大戶人家的紈绔子弟,投在一個富貴人家,長著一副伶牙俐齒。”
聽到自己師姐這么一說,陳笑笑似乎有一些失望,“哦——”她嘟著嘴回了一句,見師姐已經(jīng)又閉上眼睛去睡覺了,便也不好再去打擾。她轉(zhuǎn)過身平躺著,望著空蕩蕩的屋頂,不知道腦海里面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