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景暢在家又頹廢了兩天才去了楊明朗的工作室報道。工作室比她想象的大,內部裝修簡潔大氣,各種精致的工藝品隨處可見。工作人員有條不紊地各行其事。
她被一位打扮精致的女孩引到楊明朗的辦公室。
“怎么?”楊明朗看出了她的拘謹。
閻景暢一笑,拿起了擺在他桌上的一個不知名工藝品研究,“沒什么,只是…覺得你的投資可能會血本無歸?!?p> 楊明朗當然知道她說的是她自己,“相信我,不要低估你自己?!?p> 閻景暢只當他在安慰自己,隨即扯出一個笑容,“你這裝修風格不錯。”確是她喜歡的風格。
“和成功人士的品味一致,再次印證了你的實力不凡。”他笑著將空調溫度調高。
閻景暢莞爾,“你的杰作?”她晃了晃手中的小玩意。
對方微笑點頭。
“看來我需要重新給你定個位了?!?p> “我的榮幸?!?p> 張倩送咖啡進去時再次看到自家老板那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大家、新星,這根本就是未來老板娘的節(jié)奏嘛??磥硎撬笠饬?!
閻景暢在工作室的第三天,已經(jīng)基本掌握了自己的工作內容,打印、裝訂、端茶以及倒水。工作雖雜但并不匆忙,因此閑暇之余她便會溜去各個部門參觀學習。一個星期下來她欣喜地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對這份工作抱有期待。
那日是周六,一大早閻景洋帶著小溪不請自來。閻景暢實在不堪其擾,和顧姨打過招呼之后火速逃出家門。在街上閑逛一圈,熱的她直吐舌頭。
正愁無處可去,張倩發(fā)來微信,〔你在家吃著薯條追著歐巴還好嗎?請祝我加班快樂!〕
她笑著回復,〔你沒休息?〕
對方回,〔請叫我,加班狗!〕
〔等我,跟你一起做狗?!?p> 閻景暢很喜歡張倩這個人,率性卻不恣意。事實上她喜歡工作室里的每一個人,似乎每個人都個性十足但從不張揚跋扈。有時候她想,楊明朗身邊的人貌似都是出類拔萃的,唯獨平凡如她。
直到她坐上公交才看到張倩的N條微信。
〔不好吧,你還是享受你的周末時光吧?!?p> 〔你不要來,我怕會折壽?!?p> 〔你真的來了?〕
〔不是吧,明年今天會不會是我的祭日?〕
閻景暢的回答更是讓張倩了無生趣,〔到時我拿著菊花去看你。〕
張倩是真的覺得了無生趣啊,這大周末的老板陪著自己加班還不夠,好死不死的又招惹未來老板娘。這要是讓老板知道她奴役他的女人,那她豈不是會死的很難看?
到了工作室閻景暢完全進入了工作狀態(tài),一上午都在幫張倩影印各個展品的檔案資料竟讓她忽略了饑腸轆轆之苦。張倩自覺心中有愧,自告奮勇幫她去買午餐。
當她終于從一摞文件中抬起頭,恰巧看到桌上的手機屏亮了。點開是張倩,〔你要清湯還是麻辣?〕
她轉動了幾下僵硬的脖子,〔變態(tài)那種的,謝謝?!?p> 看到還有幾條未讀的,繼續(xù)點開。
9點零7分,〔你在干嘛?〕
9點17分,〔很忙嗎?〕
9點25分,〔沒什么事兒,你忙你的?!?p> 9點49分,一張某人正在燙葫蘆的自拍照。
9點50分,〔歡迎學習,過期不侯。〕
閻景暢被某人的自拍照逗笑,看來他也并非全能,起碼自拍的水平就有待提高。
楊明朗自辦公室出來一路眉頭緊鎖,走至檔案室門口看到里面笑的溫婉的人,嘴角不自覺上揚。他輕輕走近,彎腰拾起地上被她遺落的黑色頭繩。
“什么時候來的?”可憐他一個上午心神不寧,原來她卻近在咫尺。
閻景暢被身后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忙手撫前胸以安心緒,最后回頭送他兩個白眼,“你發(fā)微信以前就來了?!?p> 楊明朗點頭,伸手安撫她的后背,笑道,“沒有加班費哦。”
閻景暢心說果然天下老板一般摳,不過面上她卻笑著說,“不談錢,談錢傷感情?!?p> 感情!楊明朗啞然失笑,默讀了兩遍這個字眼。心中莫名覺得開心不少,“忙完了嗎?”
“快了?!?p> “帶你去個地方?!?p> “去哪…”閻景暢剛要問什么地方,就被他的舉動驚的口齒不清。
只見他輕輕地撩起她的長發(fā),“別動?!闭Z氣溫和而有力。然后利落地將剛才拾起來的頭繩幫她捆扎起來,一個漂亮的馬尾辮順勢而生。整個過程曖昧而蠱惑,
“好了,走吧。”對方語氣從容淡定,似乎之前的一系列舉動就是理所當然一般。
閻景暢倒是臉頰紅到了耳朵根,她是應該說謝謝呢還是若無其事的什么也不說?看某人完全一幅“與我無關“的嘴臉后來她也就只好悻悻開口,“去哪?”
對方轉動晶亮的眼珠,“先去吃飯吧。”
走出檔案室門口遇到買飯歸來的張倩,“老板?要不要一起吃?”
“不了,謝謝,”老板邊走路邊拒絕,“我倆出去吃?!?p> “呃…那我買那么多的…”她試著挽留。
“你自己吃吧。”老板再次拒絕。
閻景暢朝她聳了聳肩,無奈追上老板的腳步。只留下某個孤家寡人小聲嘀咕,“我不吃辣的?!?p> 驅車去餐廳一路無語,但閻景暢明顯感覺他似乎心情不錯,只是不知為何。
事實上在楊明朗的心中早已笑成了一朵花,只是面上依舊從容自若。那是他一直以來都想要做的一件事,自他第一次見到她盈亮飄逸的秀發(fā)他就有一種沖動,一種期身上前撫摸的沖動。那是一種壓抑的無以表達的沖動。
今天他終于得償所愿,所謂欣喜若狂都不足以表達他的心境。
他選了一家中餐館,點了四菜一湯。服務生欲轉身離開時,閻景暢笑著叫住,“麻煩您菜里都不要放辣,他嗓子有些不適?!?p> 楊明朗眼眸微微閃爍,有那么一絲動容,她對他也并非完全不關心,至少他的感冒她還是發(fā)現(xiàn)了?!霸趺礃??還適應嗎?”
閻景暢知道他說的是工作,淺笑著道,“謝謝你,其實我還蠻喜歡的?!?p> 楊明朗點頭,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如果對哪個技藝感興趣,你也可以動手試一試?!?p> “可以嗎?”閻景暢大口喝水,“會不會浪費原材料?”她看到比她進工作室還要早的幾個大學生每天也就跟在老黃師傅屁股后邊跑腿打雜,她這樣的資質想要自己動手操作,恐怕得排到五百年以后。
“嗯…這個我倒是忘記考慮了?!睂Ψ叫χc頭,“不然從工資里扣?!?p> 閻景暢一臉黑線,心里暗罵自己好端端干嘛要對他友情提示。不過她是真的覺得他是她見過的最不市儈的生意人?!白瞿愕膯T工一定都很幸福。”她有感而發(fā)。
“你覺得幸福就好?!彼χ貞鋵嵥窍胝f做愛人會更幸福,但想想還是作罷,今天已經(jīng)超出了預期,過滿則虧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一頓飯吃的閻景暢溝滿壕平,放下碗筷接過楊明朗遞上的抽紙擦了把油嘴,身體放松的靠向椅背,心中無限滿足。
人生的美好就在于此,酒足飯飽、蹉跎歲月。
“你是真的很好養(yǎng)?!睏蠲骼蕿樗陆Y論。
閻景暢撓了撓鼻子,“早晨沒吃飯。”
對方微皺眉,“你對早飯似乎有偏見?!?p> 閻景暢被他的話逗笑,誰會對飯有偏見?沒時間吃才會不吃,亦或…根本沒錢吃。
“我沒有資格對任何食物有偏見?!彼欢ú恢廊斐砸粋€饅頭的滋味,那時的她對食物的渴望甚至遠超過對生命本身。
楊明朗微笑著,胸腔內卻傳來一陣鈍痛。她有太多的“沒資格”,多到他無能為力。
午餐過后閻景暢原以為會打道回府,不成想?yún)s被某人拐到他家。
車子停在別墅門口,閻景暢錯愕不已,“什么意思?”
對方淺笑著下車,“你等一下,我去拿個東西。”
某人暗暗松了一口氣,她以為又要陪他演戲。
“不然…上去坐會?”已經(jīng)走出去的男人復又折了回來,一雙明媚的眼睛笑望著她,“剛好…家母也在?!?p> “NO!”閻景暢斬釘截鐵。
楊明朗一副不去算你吃虧的表情,搖頭笑道,“可惜了!”
他喜歡和她在一起時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情趣對話,更喜歡看她白皙干凈的臉頰因他的調侃變得羞澀。他想或許他的喜好向來與眾不同。
五分鐘后閻景暢才意識到他口中的“拿個東西“竟是個人。她不禁苦笑,這成功人士的境界真是非常人能及的。
“怎么?”駕駛座的男人面帶微笑的問她。
“沒事兒?!彼辶饲迳るS即問,“要去哪里?”
這時后座被人拿來的“東西“興奮大叫,“兒童樂園!出發(fā)!”
這一廂的張倩收到閻景暢的微信后仰天長嘯,隨后空曠的工作室內傳來她的哀鳴,“還嫌我不夠慘嗎?加班狗還不夠,單身狗也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