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景暢覺得自從和楊明朗的那層窗戶紙捅破之后,日子過得還算…不錯,確切地說是很舒服。兩人各忙各的互不干涉,不過倒是楊明朗總能抓住機會往一起湊。
那日顧姨出院,恰逢園里做寒假前的最后一批消防檢查。閻景暢實在抽不開身,原是想找景洋幫忙,對方卻說出差在外。一番思來想后她還是撥通了楊明朗的電話。
電話響了一陣沒人接聽,才掛斷,對方又打了過來,“有事?”一貫的楊明朗語氣。
“呃…”一時語塞,隨即調整心態(tài)輕咳一聲,“顧姨今天出院,我這邊實在脫不開身…”
“你忙你的,出院的事宜我來處理?!惫簧平馊艘馊鐥蠲骼?。
“呃…”沒想到他如此爽快。
“還有事?”對方低聲問道。
想了想,好像也沒什么事兒,“謝謝!”
對方噗嗤笑出聲,隨即調侃道,“說想我比說謝謝更實際?!?p> 呃…這話怎么接?閻景暢汗顏。
“不說話就當你想我了?!睏蠲骼什灰啦火?。
“那個…不是…”不說話,是不知道說什么。
“不想??!”語氣很是沮喪,好像很失望。
“也不是…”不想,空下來的時候會想。
“是吧!就知道你想我!”電話那頭的楊明朗完全不容別人反駁的態(tài)度。
閻景暢哭笑不得,還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想她向來不卑不亢的行事風格竟被他堵的啞口無言。套路!赤裸裸的套路!
掛斷電話,閻景暢在盥洗室內稍作停留,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呲了呲牙才轉身離開。她不確定這個電話是否影響到了他的工作,可能是自己太過細致入微,總感覺從他漫不經心的調侃中聽出了一絲匆忙來。
這個疑慮直至臨近下班前張倩發(fā)來的照片才算大白。照片是張倩與顧姨在她家沙發(fā)上拍的,并配文[顧姨已成功出院,勿掛念。]
他果然還是沒空,不然怎么會假手于人。
打車回到家,張倩正在餐桌前擺菜。
“閻老師回來了!”她笑著打招呼。
主人自是愧疚,忙脫下對方的圍裙笑道,“怎好讓你干這些?!?p> 張倩笑著搖頭,“其實我啥都沒干,這一桌是遠在BJ的老板訂的,菜是快遞哥哥送的。”她只擺了一個湯就被主人發(fā)現了。
坐在沙發(fā)上的顧姨愧疚地說道,“今天多虧了小張啊,里外都是她一個人?!闭f罷又是一聲嘆息?!岸脊治疫@老婆子,凈給你們添亂?!?p> 被夸獎的人笑著扶老太太坐上餐椅,“您老可別這么說,要不是您添亂我哪有機會認識您啊。我這可等著您趕緊康復了,好給我找個如意郎君呢?!?p> “一定,你等著?!鳖櫼绦Φ拈_心,“對門張姨家的外甥就不錯?!?p> 閻景暢笑著搖頭,看來她不在的時間里張倩同志沒少發(fā)揮自身的光和熱,直哄得顧姨合不攏嘴。
一頓飯下來三人吃的頗為愉快。顧姨吃完率先回屋休息,留兩個年輕人還在繼續(xù)。張倩提議喝點小酒,閻景暢翻箱倒柜最終只找到了幾聽臨期的哈爾濱。
兩個易拉罐在半空中碰撞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閻景暢笑著道謝,“張倩今天實在是謝謝你?!?p> “謝我干嘛?”對方喝下一口笑道,“我這是奉旨辦事,是公事,老板是會給我發(fā)工錢的,你這句謝我可不能當?!?p> 閻景暢莞爾一笑,張倩的率直她是了解的。就像她之前認為的那樣,楊明朗身邊的人每一位都擁有一副獨一無二的靈魂。她說不清這種靈魂是率性、驕傲亦或是有趣,總之很吸引人,讓人沒有理由的喜歡。
“他最近很忙嗎?”閻景暢喝下一大口啤酒,頓覺渾身舒暢。
對方點頭,“不是很忙,是特別忙。BJ那邊的工作室有作品被人侵權,他得去解決糾紛。”
所以上午的電話里那頭的聲音才會略顯疲憊。
她再次舉杯,笑著說道,“辛苦你們了?!?p> 張倩噗嗤笑出聲,辛苦的是老板,連帶著她都被關懷了,她這趟公差出的有意思。
兩人一起又喝了好幾個小時,酒雖喝的不多但話聊的不少。具體聊了什么閻景暢已經忘了個大概,只記得期間對方問,“你和老板又在一起了?”
她答,“才在一起,怎么能說又呢?”她覺得自己沒有喝多,不然怎能精準地抓住對方的語?。康诸^暈腦脹感覺房子都在轉動。
半夜起來是被尿憋醒的,閻景暢暈暈乎乎摸著墻去衛(wèi)生間解決了生理問題,再次返回臥室時,卻看到某位男士坐在床邊溫柔淺笑頓覺頭腦清醒了八成。
“你怎么在這?!彼彩菦]有驚叫出聲。
對方笑著拍拍身邊的床沿示意她坐下,“看來以后不能讓你喝酒?!?p> 某人驚魂未定卻聽話的坐了下來,“你不是在…”想了一會,“在BJ嗎?”
楊明朗啞然失笑,拉過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啄,“顯然,我在這。”手指撫過她濃密的長發(fā),輕柔地摩挲著她多日不見的臉頰。
“我聽陳倩說你在…”閻景暢撓著頭皮,“唉?陳倩呢?”剛才還和她一起喝酒來著。
某人兀自說著,努力讓記憶歸位。卻不覺身側男人的手已經撫上了自己的唇。
那是一張紅亮且柔軟的唇,在主人的一張一合間越發(fā)生動誘人,引得旁邊的人不禁期身上前輕輕一吻。這一吻如蜻蜓點水,讓閻景暢不急反應。已經退到安全距離的楊明朗不動聲色地喘息著,“景暢,我能…吻你嗎?”他的聲音有些略帶壓制的沙啞。
饒是經歷的男女之事不多,可她依然能感受到來自他的灼熱氣息。閻景暢難得羞澀,“你不是…已經吻…”
“呼吸,閻景暢…呼吸。”
他在她耳畔焦切提醒。
閻景暢猛的吸進一大口氧氣,赫然睜開眼看到楊明朗性感的臉和滿是情欲的眼。兩具緊緊貼合的身體說不出的親密。
她剛才是緊張到忘了呼吸嗎?為了避免尷尬她復又閉緊雙眼,祈求這種鴕鳥心理能為她生澀的行為遮擋過去。
平心而論當楊明朗恢復理智后,對自己的行為心生愧疚。她需要的東西太多唯獨不包括這一項,心中懊悔之余不免對自己的自控能力又是一番懷疑。也難怪,遇到她還能坐懷不亂恐怕很難。
整理了一下衣服,他起身端過床頭柜上的水杯遞上,笑的溫柔,“喝口水吧,鴕鳥小姐?!?p> 某只鴕鳥聞聲睜開眼“嗖”地坐起身,接過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個大半。“謝謝?!边f還水杯。
楊明朗笑著接下,這次他拉過一旁的藤椅坐下,繼續(xù)她還未喝完的水。“是我該道歉,沒能把持好,下次不會了?!彼枰3忠欢ǖ木嚯x才能避免自己再次胡作非為。
閻景暢看到他咽下純凈水時脖頸內的喉結性感地滾動幾下,呃…有種禁欲的誘惑!腦中蹦出江小漁常掛嘴邊的那句話。不由再次臉紅心跳。某人忙低頭看手指,輕聲應和道,“哦?!?p> 忽然想到什么,抬頭問,“BJ那邊的事忙完了嗎?”
楊明朗一手托杯一手摩挲著杯沿,眼神略顯恍惚,她總是能輕易挑起他極度壓抑的渴望。一個眼神,一個微笑,甚至一個微紅的臉頰,他想他是真的無藥可救了。
良久調整坐姿,輕咳一聲,“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明天早起就得走?!?p> 意識到自己是被人家專程從BJ趕回來探望的,閻景暢便心中生出愧疚,“我能幫什么忙嗎?”這是她的心聲,不為別的只為能減輕哪怕一丁點他的負擔。
楊明朗不由眸光閃了一下,心口微熱。最近的事情有些繁雜以至于讓她為之擔憂,是他的疏忽。男人放下水杯,笑著點頭,“你正在幫忙啊?!?p> “什么?”
“不但收留我,還以吻充電這些都是在幫我。”簡直是莫大的精神支柱,隨即他又笑著說道,“如果還能分一半你的小床給我的話那就可以算得上傾囊相助了。”
最后又舉手補充,“我保證,這次絕不亂來?!?p> 上一秒還被他的“以吻充電”弄得不甚自在的某人下一秒又被他的“保證”逗的呵呵直笑??傆羞@樣一群人,遠處遙看時甚是歡喜,走近了解后愈加喜歡。而他就是她走近后更覺欣慰的存在。
“楊明朗,謝謝你!”為昨天、為今天、為遇見、為將來!
“為了能和我同床共枕?”對方笑著調侃。他當然知道她的謝意為何,但他不需要她的感謝,他只需要她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