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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請上座之歲歲長安

拒絕

千歲請上座之歲歲長安 公子年十七 2287 2021-03-28 19:00:00

  后面的動靜不小,殷繁自然注意到了,他驅馬來到轎前,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女子那張明顯帶著驚恐的嫻美面容之上。

  蒼白修長的手指伸進來,動作溫柔地勾起女子散落在臉龐的青絲攏在耳際。

  那手指涼的很,寧枧歲不由微微瑟縮了一下,而這個細小的動作落在殷繁眼里便成了女子被他觸碰,敢怒卻不敢言。

  “容奴才提醒一句,月華庵距京城少說也有十來天的路程,殿下厭惡奴才也好,憎惡奴才也罷,您憋好了,別讓奴才看出來什么事都沒有。

  不過,若是殿下真是性情使然,非得討奴才的嫌,那殿下大可合計合計,您這千金之軀可受得住奴才這禍亂朝綱、十惡不赦的狗東西的折辱?

  左右皇上只是讓奴才迎長公主殿下回宮,至于迎回去的殿下是死是活,那就是奴才說了算的。”

  ……這是聽到了吧?他一定是聽到她剛才說的話了!

  罷,原本也是說給旁人聽的,聽到了也好。

  看著男子連背影都透著一股子煞氣的模樣,寧枧歲不由深深嘆了口氣。

  只是這樣一來,日后再想要與此人交好,怕是要費上一番氣力了。

  忽然覺得庵中的日子簡直是再美好不過了,便是連回宮路上都這般費力傷神,回了宮還不知道要怎么算計度日呢,簡直是太不利于修身養(yǎng)性了。

  失策啊!

  “天青,你說咱們現在打道回月華庵還來得及嗎?本宮突然不想回宮了……”

  聞言,天色哭笑不得地回道。

  “這話您得問殷廠公,天青可做不了主!”

  到底還是心疼自家殿下,她又安撫地說道。

  “依天青看,殿下也不必太氣憤了,您且忍上他三四日,等回了宮,咱們在長樂宮,他在西廠,也見不上什么面。”

  寧枧歲想說,她并沒覺著氣憤。

  唉!罷了罷了!誤會就誤會吧,總比把命撂在路上強!

  “盯緊天色,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即報給本宮?!?p>  寧枧歲無聲吩咐道。

  天青點頭應下。

  ——

  回宮這一路上總算是有驚無險,除了日常的吃飯喝藥,寧枧歲一般見不到殷繁。

  他好似永遠都很忙。

  想來也是,西廠的事務一貫繁瑣,比東廠那種只管上刑抓人的地方不知辛苦了多少倍,忙些也是正常的。

  本來寧枧歲還因為之前那兩句話不自在了好半天,但轉念一想又釋然了。

  她這危險又尷尬的身份也不適合同他那樣的人有過多交集。

  此次回宮不亞于羊入虎口,那地方還不知道有多少陰謀詭計等著她,左右不過是陌生人,日后是敵是友還不知道,這樣也好。

  西廠廠衛(wèi)護送,八人抬的轎輦一路從月華庵直抵皇城,經過的地方不乏一些繁華的城鎮(zhèn),可謂是興師動眾,人盡皆知!知道的說是迎了長公主回宮,不知道的還以為皇上請了尊神回去呢!

  起初天青還有些欣喜,說皇上還是很心疼她們殿下的,這般盛大的儀仗可是皇城里除帝后外獨一份的呢!

  不過隨著觀望的百姓的議論聲越來越不對味,天青也慢慢咂摸出味道來了,直在寧枧歲耳邊小聲抱怨皇帝心機重。

  “什么叫囂張蠻橫奢侈無度?什么叫殿下貌丑無鹽性格詭異?這明明是皇上自己要用這么華麗的儀仗來接殿下的,他們怎么能那么說呢!皇上真是……”

  “好了,你再生氣也沒用,有這功夫不如多吃點東西。不該說的別說,本宮現在已經夠招人恨的了,可不想再落下一個非議皇帝的罪名。”

  寧枧歲靠在車壁上閉目養(yǎng)神,淡聲說道。

  天青自然不會拿自家殿下的身家性命開玩笑,只垂首稱是。

  當年先帝將她這個大逆不道的女兒送往月華庵之時,乃是下了一輩子不能回京的旨意,而她這幼弟違抗先皇旨意執(zhí)意接她回皇城,自是冒著被百官群起而攻之的風險,說不準連那位置都岌岌可危。

  他犧牲這么大,當然要將此事付諸世人知曉,不然如何彰顯他仁帝的大仁大義呢?

  不過,寧枧歲可不認為她那自小以紈绔聞名離都的幼弟有這等心計手段,想必又是他那位好母妃、當今太后的手筆。

  她沒有死活要在那庵里待一輩子的覺悟,既然能回來,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不過要是宮里那位想要她做傀儡或者什么的,她也不會坐以待斃,大可自憑本事。

  她寧枧歲當年能從先皇的刀下救出齊恩侯府一百三十余人還能安然活到現在,靠的可不僅僅是那個公主頭銜。

  儀仗停在宮門前,寧枧歲一手撩起紗簾看那威嚴華麗的宮門,眼前不由一陣恍惚。

  還是記憶中的樣子,一點都沒變!從前種種,就好似是一場長久的夢。

  她長樂公主,寧枧歲回來了。

  父皇,不知道您是否后悔了?女兒只想說,女兒沒有。

  月華庵的這十年里,日子清苦不比皇城錦衣玉食,但女兒從未后悔過。

  每每午夜夢回,女兒都告訴自己,女兒是對的,女兒護住了自己想護的人,救了該救的人。

  這一生,不求榮華富貴得道成仙,但求清貧吉樂無愧于心,足矣!

  “還請殿下移駕,奴才接您下輦?!?p>  這時,殷繁已經下了馬走到了轎輦前,一條手臂虛虛放在軟榻邊,只要軟塌上的人一傾身,他就能將人攬到懷里。

  下輦?這是又要抱嗎?

  這一路上寧枧歲也沒覺著有什么,這會兒回到了離都,骨子里那點僅存的貞操意識便開始作祟了。

  她一手拂開男子的手臂,姿態(tài)故意端得高高在上,自己都感覺惹人嫌。

  “不必麻煩了。西廠事務繁多,廠公大可自忙您的事去,本宮這兒有天青照料便可?!烨啵”潮緦m下去?!?p>  “啊?……是!是!”

  突然被點了牌子,天青忙一疊聲地應著,跳下轎輦后站在轎前,把后背留給寧枧歲。

  殿下怎么不早說?。≡僬f這一路上上上下下那么多次也沒見殿下拒絕過,怎么唯獨這次……

  難不成殿下終于開竅了?終于意識到殷廠公就算是個無根之人,也還是個男子的事實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天知道她這一路上有多提心吊膽,生怕自家殿下被那殘暴的廠公纏上。

  雖說殿下年歲不小了,但在天青心里,殿下永遠是最好的殿下,配得上這世間最好的男子,若是平白無故被一閹人敗壞了名聲可怎么好?

  見此,殷繁也只是默默地收回手臂,淡淡地勾了勾唇角。

  此刻的寧枧歲并不知道她那無意的一拂拂開的到底是什么。

  她由著天青將她安置在輪椅上,兩人進入宮門,沿著青石路緩緩前行。

  天色帶著一眾宮女跟在后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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