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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請上座之歲歲長安

洗塵宴(肆)

千歲請上座之歲歲長安 公子年十七 2356 2021-05-28 17:59:00

  這算是赤裸裸的威脅了,下首的元祈忍無可忍,一拍桌案站了起來,還未說話就收到了來自南臨王的冷眼。

  “丞相大人這是做什么?御前拍案驚起,這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嗎?”

  “你……”

  “王叔所言有理,元相失禮了?!?p>  寧沉庭也淡淡地說道,硬朗的臉上是與薄謹(jǐn)行如出一轍的刻板嚴(yán)厲。

  仿佛他二人真的只是在不滿他的失禮,元祈一肚子的火沒處發(fā)泄,最后也只能甩袖氣沖沖地坐回去。

  元家在大離勢力龐大,各地數(shù)得上名的世家都和元家有聯(lián)系,是真正的世家,是故元家在京都可以誰都不怵,但對于殷繁和西廠,卻不能不怵。

  這些年來西廠越發(fā)得勢,朝中出自寒門的官員近一半都依附于閹黨,蘭天賜就是其中之一。

  殷繁沒有管臉色難看的太后,而是走到下面,俯下身去扶跪著的女子。

  見此,一旁的元今裴忙賠著笑往旁邊讓了讓,“千歲請!您請!”

  這副沒出息的模樣看得眾人一陣心塞,太后居然想要將長公主嫁給這樣的窩囊廢,還他媽的是下嫁?

  殷繁把著女子的手肘,垂眸看她,問道:“殿下能自己起來嗎?”

  方才他看她跪的挺利索的,想必自己起來也不成問題吧?

  倒不想女子眨了眨那雙清冷的水眸,薄唇輕啟道:“貌似不能,疼?!?p>  “……好,臣扶殿下起來。”

  女子清清涼涼的眸中映著殷繁俊美的面容,他淡淡勾唇,展開臂膀?qū)⑷藬堅趹牙?,一個起身就帶著懷里的站了起來,然后又將人放在了輪椅上。

  被抱在懷里的那一刻,寧枧歲聞到了男子身上獨(dú)特的味道,她鼻翼微動,輕輕嗅了嗅,便嗅出了三分歡喜。她喜歡這個味道。

  “多謝廠公。”

  “送你主子回席?!?p>  殷繁囑咐天青道。

  寧枧歲回到了自己的席位,和跪在殿中的寧展擦身而過,他似乎是想要同她說話,但有沒有開口,一雙波光瀲滟的桃花眼中寫滿了難過。

  元如玉看著殷繁親自送那小賤人回去,心下便知道此事今日成不了了,她可以不拿皇帝當(dāng)回事,但這個西廠廠公,卻不可小覷。

  殷繁也坐回了席位,一襲白衣勝雪,蒼白的面容上帶著三分不及眼底的笑。

  他就那樣不閃不避地迎上了太后的目光,絲毫不在乎那里面的銳利。

  “呵!殷千歲,何必將話說的這般難聽呢,哀家也是一番好心吶!千歲莫不是想要看著貞玉一人孤獨(dú)終老?”

  元如玉笑道。

  “太后多慮了,朕會照顧阿姊一輩子,不會讓她孤獨(dú)終老。誠如長安所言,我大離還沒有落魄到連一個公主都養(yǎng)不起的地步?!?p>  皇帝面上的神色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雖說眼眶還有些微紅,但到底是清醒了,大殿中的人神色各異,其中不乏鄙夷嘲笑,但他就像是感受不到一樣。

  “嗯,好?;噬纤詷O是。”

  金色的護(hù)甲緩緩劃過寬大的衣袖,元如玉垂首看著衣袖上的花紋,忽而抬眸看向?qū)γ娴娜?,唇角勾著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

  “那……寧世子的婚事?”

  “自然是全憑太后娘娘做主了?!?p>  兩件事,總是要給她留一個的。

  殷繁心中明了,今日之后,閹黨和元黨便是完全站在了對立面上了。

  所有人都會知道,他殷繁是皇上的人,而他們之后的路也會走的更加艱難。但是他并不后悔。

  殷繁細(xì)細(xì)地瞇起一雙狹長的眼睛,唇角帶笑,吩咐李渙擬旨。

  元今裴得了太后的話乖巧地歸席,被他爹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得了一句廢物。

  李渙宣旨的時候,寧展整個人還是渾渾噩噩的,心口疼得厲害,像是快要窒息了一樣。另一邊,齊載也沒好到哪里去,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圣旨是睿親王和長平將軍接的,兩個年過半百的大老爺們并肩跪在大殿上接賜婚圣旨,那場面怎么看怎么滑稽。

  見此事被解決,薄謹(jǐn)行看著殷繁的目光終于是發(fā)生了變化,也許,閹黨強(qiáng)勢如斯也并非壞事,因為皇上真的是太弱了,太弱了!

  此番變故以睿親王強(qiáng)勢地將兒子拎了回去告終。

  酉時時分,殿外驚雷滾滾,黑暗夾雜著白冽冽的光壓向地面,瞬間籠罩在整個離都之上。

  舞姬重新入殿,殿內(nèi)又是一片其樂融融,君臣把酒言歡,之前的劍拔弩張好似根本不存在,所以,這就是朝堂啊!

  寧枧歲聽著殿外的轟鳴聲,烈酒入喉灼燒著,隔著重重翻飛的衣袂,她的目光對上了少年有些失焦的眸光。

  帝王之女,一不和親,二不下嫁……

  耳邊好似還回響著少年陰柔卻不容置疑的聲音,那聲音隨著下肚的烈酒變成了難以澆滅的心頭火,肆意地在心口燃燒,將那深藏在內(nèi)心深處、、見不得人的陰暗邪惡全部勾了出來,讓它將那僅有的、苦苦偽裝的良善一寸寸蠶食殆盡。

  一個眨眼的功夫,那人已經(jīng)錯開了視線,但寧枧歲的目光卻猶如實(shí)質(zhì)般一寸寸描摹過少年單薄的身形,眼中是一片望不到底的黑暗。

  真的,好想把他藏起來啊……

  ——

  轟!轟!轟!……

  雷鳴聲聲,暴雨如期而至。

  坐落在離都郊外的南鎮(zhèn)庭此刻正被黑暗覆蓋著,演武場中密密麻麻的都是人,皆是身穿蓑衣,腰挎長刀的緹騎。

  八千緹騎全在這兒了,天音一身與眾人別無二致的黑色緹騎服飾,腰間的長刀不斷地往下滴水,寬大的斗笠遮住了她的神色,只能聽到她的聲音帶著三分內(nèi)力,回蕩在整個演武場上方。

  “廠公有令,今夜我等死守離都,任何人不得進(jìn)出,若有違者,格殺勿論!”

  “是!”

  震天的聲音響徹雨夜。

  天音帶著西廠緹騎和齊垣守在離都外,殷復(fù)則掛著禁軍總督的腰牌帶著兩萬禁軍在宮中戒嚴(yán)。

  依據(jù)西廠得到的情報來看,今夜定不會只有一方人馬。

  忽然,殷復(fù)拽著陸天音的袖子,示意她借一步說話。

  “怎么了?”

  天音拿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淡聲問道。

  “徐戰(zhàn)不見了。”

  殷繁面色陰沉,咬著牙道。方才數(shù)人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他沒想到那小子會在這個時候玩失蹤。

  這倒真是個大麻煩,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管不了那么多了。

  “無礙!他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你帶著人先進(jìn)城,萬事小心?!?p>  “是!”

  得了陸天音的話,殷復(fù)放下心來,抬手正了正頭上的斗笠,轉(zhuǎn)身離開演武場。

  陸天音這邊也開始行動了,她帶著八千緹騎離開南鎮(zhèn)庭,踏著雨夜來到與南營軍隊匯合的地方。

  齊垣早就等在了那里,剛毅的面容上滿是雨水。在他身后,三千訓(xùn)練有素的南營將士持刀而立,殺氣融在雨夜中,駭?shù)娜祟^皮發(fā)麻。

  “西廠陸天音見過少將軍!”

  “天音大人不必多禮?!?p>  齊垣回了一禮,眼中是同樣的殺意。

  雨水浸透了衣衫,蓑衣和斗笠被扔在草叢里,豺狼蟄伏在黑暗里,與雨夜融為一體,靜待獵物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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