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昏沉,喉嚨發(fā)干,宿醉的感覺讓我持續(xù)想要嘔吐。
提起一口氣想要吐出來,可空蕩蕩的胃已經(jīng)沒有東西能吐出來了。
恐懼占據(jù)著我的心頭,仿佛耗盡了全身的力氣,我才慢慢睜開眼來,入目是一個擁擠的小房子,而自己則躺在床上,周圍的壞境很是凌亂,還散發(fā)著一股霉味。
這里不是酒店,而是家。
我猛然一下就驚醒了,用盡全身力氣站起來,那瞬一間差點沒站穩(wěn)要摔倒,還好我及時扶住床邊才沒這么狼狽。
“這是哪里?”
周圍很安靜,沒人回答。
我環(huán)視一圈周遭的壞境,有些懵,更多的是慌。
前面墻角不遠(yuǎn)處的柜子有一個紅色的水盆,我只好硬撐著身體慢慢挪到水盆前,舀起半瓢冷水咕咚咕咚地一口飲盡。
擦干嘴角,這才舒坦了不少,當(dāng)我看到柜子上面的圓鏡,迫不及待的迅速拿起,認(rèn)真看著面前鏡子里的自己。
這一看,便愣住了。
鏡子里的自己是一個頭發(fā)雜亂,可整個人年紀(jì)長了十來歲,再沒有了當(dāng)初的稚氣,看起來變得成熟,面色有點干瘦,還留著一大截胡渣子。
“這是我?”
我的手有些顫抖,摸了摸自己的臉,感覺是那么真切!
這個時候,我不再懷疑了,結(jié)合一些混亂的記憶斷續(xù)浮現(xiàn)眼前,我的記憶停留在了高考過后的那場師生聚會,本來喝醉酒的我躺在酒店才對,然而現(xiàn)在我卻莫名其妙的來到了十年之后。
也就是說,我在那之后來到了十年后的時間,但這十年內(nèi)的記憶,我是一點都想不起來,像是有了失憶癥一樣,對于以往的事情一概想不起來。
我只好在屋子里走動著,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以應(yīng)付我現(xiàn)在面臨的處境。
看著這個家,我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個家不到五十平的樣子,廚衛(wèi)都具備了,但就只有一間房,像臥室,餐廳,客廳這些全都擠在了一起,墻邊有一扇窗戶,在防盜網(wǎng)上還掛著幾件衣服,底下擱著一盆花草,不過已經(jīng)焉了,一邊就是我現(xiàn)在所站的墻角柜子。
柜子上還凌亂的放著圓鏡,梳子,衛(wèi)生紙以及一些臟衣服,衣服上依舊殘留著酒味,看來是我沒來得及換洗的臟衣服。
回頭看則是門口,在旁邊有一個鞋柜,上面積滿了白白的灰塵,看得出已經(jīng)很久沒有用過了,在鞋柜一旁,放著一個四方桌子,桌子上有一個紅色的塑料菜罩,掀開一看,看到兩盆還沒吃完的菜,我有點發(fā)愣。
一盆只剩下一半的白菜和一大盆的酸梅菜。
“這個家很窮啊?!蔽亦?。
兩盆菜,一點肉都沒有見到,而且還很便宜的那種,現(xiàn)在估計一般家境好的人都不會再吃這東西了,沒想到十年后的我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再次來到柜子前,打開抽屜,我才發(fā)現(xiàn)了一張被壓在衣服底下的照片,好奇心讓我拿了起來。
這張照片的背后有著幾個人的名字,中間有著用心型的圖案連接在一起,分別是周志,徐沐,周夢瑩,周夢瑤。
“周志是我的名字,徐沐?”我輕聲嘀咕道,“都是不認(rèn)識的,我怎么會和她們合影呢?”
“這些人的名字完全一點印象都沒有。”
即使再怎么回憶,中間的十年完全沒有絲毫的記憶,大腦一片空白。
正疑惑著,門外響起了敲門的聲音,直接打斷了我的回憶,抬頭朝著門口走過去。
來到門口,打開門,發(fā)現(xiàn)門口站著一位漂亮的女人。
“你是?”我開口問道。
這個女人五官挺好看的,有著一雙明亮的眼睛,一頭披肩的頭發(fā),發(fā)梢的地方有些自然卷,穿著一身白領(lǐng)正裝,提著一個皮包,顯然就是電影里的那些都市成功女白領(lǐng)范。
“周志,你裝這些有意思嗎?”女人愣了一下,隨即給了我一個白眼,“你耍這點聰明還不如好好找份工作去干,看來我和你離婚是正確的。
“離婚?”我瞪大眼睛看著她,問道,“我們結(jié)過婚?”
“你是不是整天喝酒將腦子喝傻了?”女人看了我一眼,“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你能不能長進些,不要總是玩這種把戲?!?p> 我的心又驚了一下,才想起來那張照片。
照片中有四個人,一個是我,一個是七八歲的小女孩,還有一個是襁褓中的嬰兒,以及眼前這個女人,二十三四歲左右的樣子,正抱著襁褓的嬰兒站在我一邊。
相較于那時照片之中的她,此時的神情顯然更加明亮,充滿了活力和自信。
即使不可思議,但我還是接受了事實。
離過婚,還有了兩個女兒。
“徐沐?”我低聲嘀咕道,“既然已經(jīng)離婚了,你還來找我干什么?”
“你真有意思。”徐沐看了我一眼,“當(dāng)初簽離婚協(xié)議的時候,就有過說明了,我以后有權(quán)隨時來探望兩個孩子。”
看她說的不像作假,我也沒繼續(xù)在這里作下去,再說了,聽她的語氣顯然只是看不慣我的不上進,在兩個女兒面前還是很疼愛她們的。
“孩子我還能照顧,顯然你根本不用操這個心?!?p> 對于這兩個孩子,我的記憶是完全空白的,心情有點虛。
徐沐打量了我?guī)籽?,表情就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呵呵,周志,如果真是這樣,你就不會整天只顧著喝酒,而不是去好好工作了?!毙煦逯苯油崎_我,走到房間里的嬰兒床,抱起了被驚醒的襁褓。
跟著進來,我才發(fā)現(xiàn)了嬰兒床。
“你真有上進心,房子就不是我?guī)湍阕獾牧?,而是你有了自己的一套房?!?p> “這房子是你租的?”我詫異的道。
“難不成還是你買的?”徐沐哄著哭鬧的嬰兒,抬頭瞥了我一眼,“你要是有這本事,我也不會想著和你離婚了。”
我被反駁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或許這十年來我混的確實很慘,現(xiàn)在居然連一個五十平方不到的房子還得靠前妻來租,每天可能都吃著白菜和酸梅菜,一想到兩個女兒和我有一頓沒一頓的過著日子,心里頭并充滿了愧疚。
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