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小組周會還開嗎？”莫小奕在teams上問王璽。
“開的吧……例會，他沒取消就開?！蓖醐t邊打字，邊偷瞄看著電腦眼神飄忽的劉勤。
都過去一周了。劉勤并沒有按王璽預(yù)料的那樣，睡一覺就忘了跟肖乾的深談。就算王璽主動逗劉勤說話，他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幾句話就能把天聊死。
劉勤不再是那個不在跑客戶的路上，就是埋頭在辦公室里做方案的劉勤。最近，王璽看到的常態(tài)，是走神中的劉勤。
14點15分，莫小奕和王璽的電腦桌面上同時跳起會議提醒：小組例會15分鐘后開始。
他們越過劉勤的位子，互相遞了個眼神，看劉勤的動作，他們再行動。
不過，劉勤還沒來得及行動，他的身后站定了一個找他說話的人影。
“你好，丁真……”聽王璽在打招呼，劉勤回過身。
“肖乾……讓我跟你交接下景蓉的數(shù)字化客戶關(guān)系項目……”丁真顯然是壓低了聲音，還帶著一絲尷尬。
王璽覺得他聽到了他不該聽到，也不想聽到的話。他之前還怪莫小奕對肖乾的“惡魔”評價太過苛刻?，F(xiàn)在，他持保留態(tài)度。
突然，他覺得眼角的余光里有人看著他。他抬頭看去，發(fā)現(xiàn)是丁真和劉勤。他這才意識到，因為過于震驚，他還保持著旁觀同事聊天的姿勢。
“你們先去會議室等我吧。小組會準(zhǔn)時開始?！眲⑶谥ч_了王璽和莫小奕。
王璽急忙起身，躲開這個尷尬的工作交接對話，還用眼神告訴莫小奕會議室見。
“我說什么來著，肖乾就是個‘魔鬼’?！蹦∞群喼绷x憤填膺的想沖去肖乾辦公室理論，“就算我沒參與項目。我聽你跟劉勤討論景蓉的項目都好多次了。劉勤這么認(rèn)真改提案。怎么說不讓他干就不讓他干了呢？”
“劉勤跟我說，肖乾是一個結(jié)果導(dǎo)向的人。工作再努力，沒有成果就等于沒做。大概是景蓉一直得不到滿意的提案，肖乾只能換人了?！?p> “你的意思，肖乾這么做還挺有理？”莫小奕沒想到王璽會站在肖乾一邊。
“這就是工作啊。劉勤說，職場跟學(xué)校的最大差別就是結(jié)果導(dǎo)向。在學(xué)校老師、同學(xué)有幫助后進同學(xué)的義務(wù)，在職場只有末位淘汰?！?p> “你是被劉勤洗腦了，還是被肖乾洗腦了？”莫小奕直接坐到了會議室的桌上，這樣能彌補跟站著的王璽的身高差，氣勢也能強一些：“按你這意思，也不要談團隊合作了。免得幫了別人，自己反而成了團隊里的差生，然后被淘汰。”
“也不是這么說……”王璽一時語塞。職場的確不該是你死我活的戰(zhàn)場。但是，肖乾的果決，劉勤的坦然接受失敗，總有他們的道理。
“你們已經(jīng)開始了？”劉勤突然推門進來，打斷了他兩的“探討”。
“哦，我們隨便聊聊，等你開會?！蓖醐t給莫小奕遞了眼色，終止了對話。
莫小奕本以為自己能輕松從桌上跨下來。無奈她高估了裙子可以自由伸展的寬容度。這合身的套裙完全沒有留出可以跨步下來的寬度。于是，她只能合腿笨拙的跳了下來。
她氣鼓鼓的拉了拉裙子，似乎要把無從發(fā)泄的怨氣，轉(zhuǎn)移到弗氏的著裝要求上。
“小心再摔個狗啃屎?！眲⑶诘故钦Z氣輕松。
這場會議王璽和莫小奕極度配合。完全沒有了平時的嬉笑，逗趣。
王璽表示，已經(jīng)完全熟讀了辛寧發(fā)來的銷售數(shù)據(jù)表模板，就等這個月底的實踐了。
莫小奕表示，廣州分公司雖然事多且雜，但是，完全在自己這個專攻打雜人的能力范圍內(nèi)。目前不需要劉勤出面協(xié)調(diào)。
劉勤默默感受著，小伙伴們力所能及的少給他添麻煩的“關(guān)懷”。
“看來我這領(lǐng)導(dǎo)力不輸肖乾啊?！眲⑶谳p松笑語。莫小奕卻覺得他笑中還有淚。
“我們會努力超額完成任務(wù)，助你早日高升?！?p> 莫小奕說這話的本意是想提振士氣。卻不想話音剛落，就收到了王璽說錯話的警告眼神。她心頭一緊，劉勤剛剛丟了大項目，談何“升職”。
“呃……我的意思是……我們會好好干的……”莫小奕不知道從哪里找補。
“你們也不用這么小心翼翼啊。我只是少了個項目，躲開點難纏的景蓉，也不是壞事。正好讓我有精力去開拓新客戶嘛?！眲⑶诜吹拱参科鹆嗣媲暗膬晌?。
沒等王璽和莫小奕表示積極支持劉勤“創(chuàng)業(yè)”。劉勤的電話“嗡嗡”震了起來。
劉勤看了看電話號碼，接通了電話：“你好……哦……等一下……”
劉勤轉(zhuǎn)頭對王璽和莫小奕說：“那先聊到這兒。我接個電話?！?p> 王璽和莫小奕識趣的退出了會議室。走出會議室的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吐了口氣：看來劉勤沒有“一蹶不振”。
回到自己工位上的王璽覺得，經(jīng)歷了剛剛的一通折騰，他急需補充能量。于是，他起身往茶水間走去。
多拿點甜食回來跟劉勤分享吧?！疤鹗衬芴嵘说男腋８小?，這是劉勤告訴他的。
他一邊走，一邊在腦子里細(xì)數(shù)劉勤有哪些愛吃的甜食。忽然，他的耳朵里飄進一句：“那你把JD（崗位描述）發(fā)給我看看?！?p> 王璽循聲抬頭，發(fā)現(xiàn)自己就站在剛剛的會議室門口。他們出來的時候，他忘了帶上房門，關(guān)緊。他現(xiàn)在站著的角度，正好能看見正側(cè)身站著講電話的劉勤。
既然在談JD，那電話那頭的必定是個獵頭了。王璽覺得今天接收到的信息都是讓自己無法接受的。他愣了兩秒，疾步往回走。讓劉勤看到他的存在就尷尬了。
而房間里的劉勤也注意到了門口有人經(jīng)過。他定睛看了一眼。這個熟悉的身影太容易辨識了。
整個下午，王璽一直在躲避跟劉勤的眼神接觸。他無法保證，一旦開口，會不會忍不住問劉勤是不是打算跳槽。
終于熬到下班。劉勤卻叫住了想要“逃離”的王璽：“要不要一起吃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