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范閑冷漠的目光視若無睹,范建繼續(xù)開口。
“陛下口諭,誰能娶林婉兒,誰就能從長公主李云睿的手中,接過這個內(nèi)庫的掌管之權(quán)。陳萍萍和費介不想讓你現(xiàn)在進京,我趁他們不在,把你接來京都。因為現(xiàn)在,是奪回你娘產(chǎn)業(yè)的最好機會,也是再奪回本該屬于你自己的東西,來,這是給你的。”
說完,領(lǐng)著范閑到后面的書架,拿了兩本厚厚的冊子遞給他。
“這是什么?”
把自己扔在儋州十六年不聞不問,如今把自己接回來,就是為了讓自己娶一個從未見過的女人,美名其曰是讓自己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到底為了什么,恐怕只有這位父親大人自己清楚。
“內(nèi)庫歷年來要事,多看看,對你奪回產(chǎn)業(yè)有好處。不過你也要多加小心,內(nèi)庫是皇室的搖錢樹,不愿意你接手的人很多?!?p> “這么說,長公主不愿意?”
“呵呵,沒錯,一開始她就不樂意。”
“那不就完了,丈母娘都不同意,這婚事成不了?!?p> 雖然看向范建的眼神還是有些冰冷,可聽到這個消息范閑立即松了口氣,心情稍微放松下來。
他才剛有了自己喜歡的女子,不想另娶她人。
“范閑,你別忘了,那可是皇家,皇帝親自開口,你覺得長公主的話會有用嗎?”
聽了大半天的閑話,范離起身走到范閑面前,接過他手里那兩本內(nèi)庫歷年記事翻了翻。
“義父,有什么話您直接說便是,又何必在這兒繞彎子,我聽得都累了?!?p> 鋪墊了那么久,結(jié)果被范離一句話給打亂,范建狠瞪了他一眼。
“陛下有四子,大皇子領(lǐng)兵在外,小皇子年齡尚幼,只有二皇子與太子留在京都,而長公主,是太子一側(cè)的人。太子掌財,乃是大忌?!?p> “是嗎,所以就這么確定陛下一定會選我?”
“不是陛下一定會選你,而是只有你可以選,不過你掌控了內(nèi)庫,便等同于動了太子根基,太子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儋州刺殺一事,或許源起于此?!?p> 兩兄弟看著范建寫在紙上的字句,默契的配合起了范建的話。
“這么一說,確實極有可能,監(jiān)察院的人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調(diào)動的?!?p> “呵,說了這么多,就是為了給柳如玉脫開干系,甚至還把離哥也拉過來一起說好話。”
“你不信?”
“您把太子都搬出來了,我不信有用嗎?”
范建沉默片刻:“嗯,跟我來?!?p> 剛剛寫滿文字的紙條被扔進香爐之中,很快便被火焰全部侵蝕,化作黑灰。
兩兄弟對視一眼,跟了出去。
雖夜已深,可范建作為家主未曾過來,這晚宴便也一直遲遲未開。
范若若與柳如玉母子端坐在桌前,靜靜地等著范建三人過來。
看到范建三人過來,柳如玉連忙起身迎接。
“談完了,快坐吧。你也是,你不吃飯,也不怕餓著離兒閑……”
話沒說完,柳如玉便感覺到過來這三人身上,氣勢不太對。
“有要事談,你先出去?!?p> 范思轍才剛重新落座,屁股都還沒坐穩(wěn),便聽到范建這樣一句話,左右環(huán)視一眼,乖巧起身。
“就我一個人……是?!?p> 看著范建的眼神,范思轍行禮,默默退出去,仿若一條被拋棄的小狗,出門前還不忘把門給關(guān)上。
“周管家,是你派去儋州的?”
雖然明白范閑先前在書房那樣說,是為了配合自己,可心中難免會有芥蒂,順著這意思,讓他看看柳如玉是個怎樣的人,也不錯。
柳如玉看了還在場的人一眼,訕訕笑道:“老爺都知道了。儋州偏遠,我也想著找個自家人照顧閑兒,也能放心些。”
“那人在儋州,刺殺范閑?!?p> 范建的臉色,從坐下來開始就一直黑得跟鍋底似的,語氣也十分冷漠。
“刺,刺殺?”
看了眾人一眼,見范離也跟著點了點頭,柳如玉有些慌張起來。
“你不知道?”
冰冷的目光看向柳如玉,范建生硬的問道。
“這個月的信件還未收到,我不知道?!?p> “不會有信了,母親把他送上漁船,不會下來了?!?p> “這個人常年在外,居然養(yǎng)成了虎狼之心,幸好閑兒無礙?!?p> 一過來,范建就這般盤問柳如玉,范離怎么可能會不懂他的意思,干脆默不作聲,靜觀事態(tài)變化。
表情可以作假,情緒可以醞釀,可下意識的舉動騙不了人,看來這事兒柳如玉是真不知情。
“周管家都招了,說是接到你的密信,讓他跟監(jiān)察院聯(lián)合動手,置范閑于死地?!?p> “怎么還有監(jiān)察院?”
“監(jiān)察院那邊也都是偽令,監(jiān)察院只對陛下負責(zé),能在監(jiān)察院混入耳目必是皇室中人,而小皇子之母宜貴嬪,正是你堂妹?!?p> 如果不是知道柳如玉為人,范建的這番推測到不乏幾分可信度,可也要她有膽子下得了手才行啊!
“所以老爺,我…要殺范閑?”
“不是嗎?”
“不是。”
“為何不是?”
“我……”
“跟他說?!?p> 范閑泰然自若的看著柳如玉,等著她給自己一個可以信服的理由。
看著對面的范閑,柳如玉一時不知從何開口,看向范離,卻發(fā)現(xiàn)他低著頭,不知道在干嘛。
“我要殺你,肯定找一個絲毫跟我無關(guān)的人動手呀,絕不會讓周管家出手的,我,我沒那么蠢?!?p> “或許是反其道而行之?”
“我沒理由殺你?!?p> “家產(chǎn)傳承便是理由?!?p> “不對范閑,我可能會針對你,可能會壓制你,但我絕對不會殺你,離兒知道我的?!?p> 聽見自己有被提及,范離抬起頭看了一眼,“嗯”一聲,又低下頭不知道干嘛。
看范閑還是沒有反應(yīng),柳如玉又將目光投向了范若若。
“若若。”
“二哥,我覺得說的沒錯,若是二姨娘想要殺你,不會讓嫡系介入。”
“是啊。”
范建收回臉上陰沉的表情,問道:“如何?”
“僅憑幾句話證明不了什么,不過我信離哥與若若一次。”
“你可以自己去查,行了,先吃飯吧?!?p> 很快,一大桌子好菜便端了上來。
“來來來,大家趁熱吃?!?p> 柳如玉熱情的招待著范閑。
本來應(yīng)該是范離坐在范建的另一邊下手,可今日的主角畢竟是范閑,再加上剛剛那檔子事兒,也沒人計較范閑不懂規(guī)矩。
“那么多好菜?!?p> 久違有這么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飯,便是范建也是喜上心頭。
“哥,你故意的?!?p> 范若若湊到范離耳邊,小聲嘀咕道。
“什么故意的,吃飯,沒看到你二哥和二姨娘多親密嗎,再不快點,照他們這個夾法,沒菜了?!?p> 白了自己哥哥一眼,范若若聽話乖乖吃起飯來,哥是為了讓自己與二姨娘關(guān)系好一點才這樣,自己也沒什么立場能說哥的。
飯桌上一片其樂融融,只有范思轍舉著筷子,感覺與這個家格格不入。
四壹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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