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范府,還沒走到后院了,便見柳如玉急匆匆走過來,身后跟著范思轍。
“二娘,這是怎么了?”
“離兒你來得正好,閑兒把郭保坤打了,現(xiàn)在被帶去京都府,說是郭保坤被人抬上堂,要他去當(dāng)面對質(zhì),這會兒老爺不在府中,你趕快去看看吧?!?p> “二娘您先冷靜一下,范閑不會有事的,我過去看看,若若那邊,算了,她若問起直說便是,思轍,照顧好你娘。”
范離雖然還有些不解,不過人都已經(jīng)被帶走,想這些有的沒的也沒用。
安撫住柳如玉,又向范思轍交待一番,范離離開范府。
去京都府的路上,范離向給自己帶路的護衛(wèi),打聽了一下具體情況。
護衛(wèi)也不知道具體什么情況,只是一些范離都能想到的東西。
到京都府,里面已經(jīng)升起堂了,一個渾身包著紗布的人形物體,躺在擔(dān)架上,身邊站著賀宗緯,再往旁邊,是站得筆直的范閑。
應(yīng)該已經(jīng)升堂有一會兒了,現(xiàn)在范閑與賀宗緯在爭辯些什么,躺在擔(dān)架上的人形物體,發(fā)出支支吾吾的聲音,聽不太清說的什么。
見范閑還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范離也不急著進去,站在門外人群中先看看。
很顯然,這位京都才子賀宗緯的口才,不如范閑,很快就拜倒在范閑的嘴下,一番辯駁下來,甚至連府尹也覺得范閑說得有幾分道理。
不過很快,賀宗緯就找到了范閑的漏洞,府尹迫于禮部尚書,只得派人將范閑說的昨夜的證人找來。
一位名叫“清夢”的醉仙居姑娘,靖王世子李弘成,以及范離。
范離不需要請,直接就上了堂,李弘成過了一會兒,也隨著官差過來,唯獨那位清夢姑娘,一直未到。
過了好半天,派去醉仙居的官差才回來報,這位清夢姑娘今日恰巧去了蘇州,是來做不了證了。
雖然這位清夢姑娘不在,可有李弘成與范離作證,分量已經(jīng)足夠,就在京都府尹決定這案子結(jié)了,打算再另行調(diào)查時,門外衙衛(wèi),突然跑進來一位。
“大人,太子殿下駕到。”
隨著衙衛(wèi)話音剛落,太子衛(wèi)隊跑進來,然后太子的儀仗走了進來。
站在一起的兩兄弟對視一眼,看來今日之事,太子是要擺在臺面上與他們?yōu)閿沉恕?p> “拜見太子殿下?!?p> 眾人連忙向太子行禮,只有范閑筆直站著,隨意拱拱手,范離也只是微微低了個頭,手抬一下,兩兄弟在一群快九十度鞠躬的人中,顯得格外突出。
不過范離是得了自己父皇特令之人,太子李承乾也不敢多說,一個不能說,另一個自然也就不說了。
兩人冷眼旁觀這李承乾表演,眼見著就要把這京都府尹給逼讓位了。
走上衙案之前,李承乾轉(zhuǎn)過頭來深深看了范閑一眼,眼神說不上是平靜還是什么。
走上衙案,李承乾并沒有坐在府尹的位置,而是左右環(huán)視一番,在一側(cè)原本師爺該坐的那兒,搬了把小馬扎過來,放到府尹的旁邊。
京都府尹驚異地看了太子兩眼,如芒在背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
拿起驚堂木,想要宣布案子結(jié)了,又顧忌太子在側(cè),小心將驚堂木放下,拿起桌上的狀子。
“太子殿下,案子審?fù)炅恕!?p> “審?fù)炅???p> “梅大人定的案,我洗脫嫌疑?!?p> 太子望向京都府尹梅執(zhí)禮,梅執(zhí)禮連忙說道:“有人證?!?p> “誰是人證啊?”
“世子殿下和范離將軍?!?p> 太子看向范離與李弘成,李弘成連忙行禮,范離看李弘成又行了一禮,也跟著抬了下手。
“弘成是我皇家子弟,他說的話我自然是信的,可范將軍乃是這位嫌犯的義兄,難免不會有包庇的嫌疑啊。”
都已經(jīng)這樣了,梅執(zhí)禮還看不出來太子此行目的,那他就不配在京都府府尹位置上,坐了這么多年了。
“太子殿下慎言,作為國之儲君,這般猜度臣下行徑,恐明日殿前被御史彈劾啊?!?p> 范離可不是一個被人打了臉,還會笑著把另一邊臉伸出去的人。
太子之位,便是原罪,被所有人所注目,不能有絲毫瑕疵,真想拿捏這位太子殿下,范離手段多著呢。
“我只是為了案情著想,宮中編撰被人毆打,丟的是皇家的顏面,審案自然是要嚴(yán)謹(jǐn)些,還請范將軍見諒。”
“既然如此,那太子殿下繼續(xù)?!?p> 范離露出一個平和的笑容,抬手示意自己知道,退到一邊。
“可還有其他證人?”
都是些京都大人物,梅執(zhí)禮額頭上的冷汗,一滴滴順著鬢角往下滑。
“還有一位醉仙居的清倌人,可她今日去了蘇州,不能前來作證?!?p> “那意思就是,沒有人能夠徹底證明范閑無罪?”
梅執(zhí)禮顫顫巍巍看了太子一眼,咽了口唾沫,開口道:“是的?!?p> “那這案子,就接著審下去吧?!?p> 梅執(zhí)禮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案前驚堂木,使勁一拍。
“范閑,你可還有其他證人?”
“太子殿下,容臣說一句,晚上醉仙居是停泊在流晶河河中間的,深夜想要上岸,只能點燈喚船夫劃船過來接送,船夫接送人的次數(shù),在醉仙居都是有記錄的。昨日晚上,醉仙居只有我范閑與世子殿下三人,這個記錄,應(yīng)該可以作為證據(jù)。”
這件事情,還是之前司理理與他提過,他才知道的,據(jù)說很少有人知曉。
“喔?還有這種東西,來人,快去醉仙居,派人去將此取來。”
太子能讓那位清夢姑娘去了蘇州,改個記錄也很簡單,是以,范離也派人一起跟著去了。
“太子殿下剛剛過來,可能對案件還不是太了解,梅大人不妨趁此間隙,給太子殿下將案件詳細講講。”
言下之意,便是指太子連案子都不了解,就隨意插手京都府審案。
梅執(zhí)禮夾在中間,兩邊看了看,看到太子點頭之后,擦著汗給太子講起了案子的詳細情況。
范府,范建下衙回來,換了身衣服,悠閑地坐在亭子里喝茶。
“老爺,你怎么才回來,范閑還在京都府呢,離兒現(xiàn)在也過去了。”
柳如玉面帶急色走過來,向來守禮的她,連禮都沒向范建行。
“我知道?!?p> “知道你還不趕過去,還在這兒喝茶?”
“擔(dān)心他?”
范建放下茶盞,示意柳如玉也坐下來。
“他若被定了罪,打的是范家的臉?!?p> “京都府大堂,離兒過去可以說是年輕氣盛,而且他是證人,去理所應(yīng)當(dāng),我一戶部侍郎趕去,算是怎么回事???”
“那你就不管了?”
柳如玉臉上帶著幾分質(zhì)問之色,剛剛坐下去,又激動地站了起來。
“不是不管,現(xiàn)在是情況不明,先等一等,而且有離兒在,不會讓范閑吃虧的?!?p> “這次即便有離兒在,只怕也是堪憂,剛得到的消息,太子已經(jīng)到京都府了,郭保坤是太子門下,他這是要當(dāng)場坐鎮(zhèn),定范閑的罪。”
“我知道,喝杯茶緩緩,先別慌,對離兒有點信心,而且去京都府的,可不止太子一個?!?p> 范建悠悠倒上一杯茶,推到柳如玉的面前。
“還有誰跟太子能分庭抗禮,難道是?”
欠身坐下,柳如玉將那杯茶端起,輕抿一口,面色稍緩。
“范閑牽連著內(nèi)庫之權(quán),從他進京那一刻起,他就已經(jīng)站在風(fēng)口浪尖,離兒管著守備師,雖與葉家有幾分情分,卻到底不是葉家之人,這場局暫時還是只針對范閑的,是吉是兇,便要看他兄弟二人的手段。”
“若結(jié)局不利呢?”
“若真到這最后一步,離兒只會被稍加牽連,最多也不過再回邊關(guān),范閑的話,總要保他性命無憂?!?p> “怎么保?你不過是一個戶部侍郎,還是說,你另有手段?”
放下手中茶盞,柳如玉緊盯著面無表情的范建。
“其實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么要選擇范閑來接手內(nèi)庫,這背后,隱藏了什么秘密呀?”
“有些事兒,知道的越少越好,安心等結(jié)果吧。”
范建不再說話,又給自己添了杯茶,喝了起來。
四壹侑子
感謝業(yè)、九年義務(wù)看書、大阪道、淺藍色的雨季、書友20170702001431410、與一人同游、。。。。。、趙尚軍2、湯圓我不源、死胖子不減肥、暴走的惡蛆、不想做資料、洛杉磯湖人科比、徐慶輝、白學(xué)の的推薦票支持 感謝Y憶往昔、白學(xué)の的打賞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