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甲深呼一口氣,從地面上站了起來,眼中昊天神輝微微流轉(zhuǎn),汲取外界的天地元氣形成了一個循環(huán)。
莫山山上前輕輕扶住他,有些關(guān)切的說道:“沒事兒吧?”
張甲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兒,只是念力消耗有點大,休息休息就好了?!?p> 莫山山輕輕點了點頭……
次日,寧缺端著一碗肉湯,蹲在帳蓬門口美滋滋地喝著,帳外不遠處那些黑衣執(zhí)事殘缺的尸體,明顯沒有對他的食欲造成任何影響,張甲也如同寧缺一般,美滋滋的吃著,比這夸張無數(shù)倍的畫面他都見過,而且見的很多,自然不會對他造成多大的心理負擔(dān)。
看了一眼有些茫然的莫山山,張甲開口勸慰道:“有些事情做了就做了,事后再后悔,除了讓自己精神上多些負擔(dān)之外,沒有任何意義。”
莫山山輕輕搖了搖頭,認真地說道:“反省可以讓我們以后少做一些錯事,還是說你不認為需要反???”
“如果是說昨天夜里這場莫名其妙的戰(zhàn)斗,我認為不需要反省,我可不理會他們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他們想殺我,那么我們反擊自然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睕]等張甲開口,寧缺直接插嘴道。
張甲微微點了點頭,顯然是同意寧缺的說法。
莫山山微微皺眉,顯然不是很理解寧缺的說法,想要開口說什么,卻被張甲擺了擺手打斷了。
“多余的先不說,我們還是先將這些家伙處理掉,不然看著礙眼?!睆埣着牧伺纳砩系幕覊m,說道。
寧缺點了點頭,將碗里的羊湯灌進嘴里,而后擦了擦嘴站了起來。
寧缺抬起手臂,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回頭望著帳內(nèi)說道:“謝謝啊大姐。”
帳簾掀開,那位荒人婦女端著一碗肉湯和幾塊粗糧餅走了出來,看著張甲三人點頭笑了笑,說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應(yīng)該多謝你們才是。”
那名荒人小男孩兒躲在帳內(nèi),好奇地看著張甲三人,開口問道:“你們都是中原人,為什么你們要幫我們殺那些中原人?”
寧缺眉頭微挑,大義凜然說道:“因為我們是好的中原人?!?p> 荒人小男孩困惑地撓了撓頭,似乎不明白什么叫好的中原人,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拍了拍額頭,看著寧缺說道:“元老說你們中原人最喜歡內(nèi)斗,這就叫內(nèi)斗吧?”
寧缺不以為意,笑罵著拍了拍荒人小男孩的腦袋。
為了讓莫山山迅速成長起來,張甲和寧缺兩人左說右勸,最終還是將莫山山拉進了毀尸滅跡的隊伍。
大黑馬拖著三具已經(jīng)不在流血的尸體,以及一堆松枝行走在雪地中,并且一邊走一邊不滿的打著響鼻。
莫山山一個人沉默的走著,她對張甲和寧缺的一些處事風(fēng)格理解不了,就像昨夜為什么張甲會這么肯定裁決司的幾人會對他們出手,等等。
對一位靜坐墨池十余載,不問世事的少女而言,想徹底改造她的世界觀還任重而道遠,這個過程張甲和寧缺都用了很久,現(xiàn)在莫山山被他們兩人引導(dǎo),估計會催化這一情況,但是依舊改變不了一些本質(zhì)上的東西。
見莫山山很沉默,張甲主動和莫山山說起了一些話,讓莫山山更容易接受這個大刀闊斧的世界觀改造。
莫山山問道:“那你們來荒原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為什么要教我那些陰暗的事情?你為什么要教我學(xué)會怎樣殺人?你為什么要讓我習(xí)慣這些?”
這些問題不好回答,張甲站在雪坑沉默思考片刻后,看了一眼寧缺決定誠實作答,回頭看著莫山山平靜說道:“我們要進荒原做一件重要的事情,搶一個重要的東西,而正如你前些日子說的那樣,真到了奪食的關(guān)鍵時刻,沒有人會在乎我們的背景。”
莫山山靜靜看著張甲,等著他把話說完。
寧缺把手中那張符紙彈進雪坑中,和張甲極其有默契的插嘴道:“所以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莫山山微微低頭,沉默了片刻問低聲問道:“你要搶什么?”
“七卷天書里的一卷?!?p> 寧缺看了一眼莫山山,而后低頭說道:“你同意跟我一道進荒原,我在想會不會和這件事情有關(guān)?!?p> 莫山山緩緩抬起頭,沉默了很長時間后,輕聲說道:“師傅知道這件事情后就告訴了我,我不奢望能搶到天書,但我很好奇,所以想來看看?!?p> 寧缺笑了笑,說道:“好奇天書以及那些有資格搶天書的強者?”
莫山山輕輕搖頭,看著他的眼睛很認真地問道:“我沒有告訴你們,你們也沒有告訴我,那我們能不能算扯平,不算是互相欺騙?”
張甲和寧缺同時笑了笑,不約而同的輕輕點了點頭。
寧缺將尸體堆放在干草上,將手中的火符丟了下去,誰曾想半天都沒有什么反應(yīng),張甲仿佛感覺到了天空中有一只烏鴉緩緩飛過,并且發(fā)出了一陣斷斷續(xù)續(xù)的叫聲。
強忍著笑意,從手中丟出一張火符,瞬間將草堆引燃,而后極其艱難的焚燒著那幾具尸體。
莫山山見此也不由的露出了一個笑容,一張火符將三具尸體燒成灰燼,被微風(fēng)一揚消散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