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死乞白賴的寧缺,隆慶緩緩地說道:“居然快入洞玄,看來書院后山對你的幫助真的很大。”
寧缺也看著隆慶笑著說道:“殿下又說玩笑話了,如果說沒有幫助,那天我們兩個人何苦拼死拼活,那般辛苦讓后山那些變態(tài)看熱鬧?”
隆慶神色絲毫未變,看著寧缺靜靜的說道:“在長安城里相遇,在書院后山相遇,在這天棄山深處還能相遇,便是本座有時候也不得不相信那些俗人的說法,或許你我真有宿緣,真將成為一生宿敵?!?p> 寧缺連忙說道:“這種緣份,不要也罷?!?p> 似乎想到了什么,隆慶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緩緩地說道:“昊天賜世間萬千機緣,若降臨到你的頭上,無論你要或不要,總是脫離不開,便如今日之后即將破境入知命,而你也將破境入洞玄,本座忽然想到,你我何不以破境之期為賭定下一約?”
“若讓夫子知道學(xué)生賭博,那還得了!”寧缺顯然是不想和隆慶皇子對賭,他也沒有勝算,所以睜著眼睛說瞎話。
“而且我憑什么要給你機會圓滿道心?如果真是一生宿敵,那么任何對你可能有幫助的事情,我都不會做?!?p> 聽著寧缺直白的話語,隆慶皇子微微一怔,忍不住微笑說道:“難道非要讓本座嘗試羞辱你,你才會出手?”
寧缺毫不在乎的說道:“佛宗曾言唾面自干,殿下若想羞辱我,請不要客氣?!?p> 隆慶皇子怔住了,成功的被寧缺堪比城墻拐角的臉皮厚度給驚訝到了,沉默看了寧缺很長時間后,緩緩說道:“你真是唐人?”
寧缺應(yīng)道:“殿下可以把我看成燕人?!?p> 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出現(xiàn)了一抹賤笑,說道:“今天才發(fā)現(xiàn),燕人這個名字很不好聽?!?p> 隆慶皇子是燕人,聽到了寧缺的嘲諷,臉色微變,冷冷的說道:“你不出手,我可以出手?!?p> 寧缺看著隆慶,撇了撇嘴說道:“打不還手你還要打,難道你想要殺人?”
隆慶皇子搖頭說道:“敗你即可?!?p> 寧缺不知為何,臉色頭一次變得很嚴肅,緩緩地說道:“殿下,請你不要嘗試擊敗我,因為我不會給你這種機會,如果你動我一根手指頭,我就死給你看?!?p> 張甲雖然知道寧缺表達的意思,但是聽著寧缺就這么毫不做作的說出來,為他感到臉皮發(fā)燙的同時,也有些好笑。
寧缺看著隆慶皇子說道:“書院神殿相看兩厭,但想來也沒有興趣大打出手,可若今日我死在這里,事情一定會變得非常麻煩,我必須提醒你,燕國太弱,而我家二師兄向來不怎么講道理?!?p> 隆慶皇子看著寧缺,眉頭微皺說道:“不是躲在女人身后,便是躲在山門宗派的背景身后,我開始懷疑你是不是唐人,更懷疑你是不是男人。”
“我說過這和言語上的攻擊對我沒有任何用處?!睂幦焙貌恍呃⒌幕卮鸬?。
“這個世界上除了極少數(shù)人,誰不是躲在山門宗派背景靠山的身后?如果你今日被神殿驅(qū)逐,你還能這樣坦然的行走在世間?恐怕早就被你那些仇敵五馬分尸了吧!”寧缺神色微冷,緩緩地說道。
“你今日應(yīng)對看似無賴無恥卻有大隱忍強悍意志,懂你的人恨不得與你痛飲三千杯,只可惜我知道你不能飲,話說起來我對你家那個善飲的小侍女始終念念不忘,若你同意,本座愿用燕西三座城池換她,日后夜里有一酒伴倒也頗妙?!甭c皇子自然知道桑桑對寧缺的意義不一樣,所以嘗試用此來激怒寧缺,好讓他同意和自己的賭約。
偏偏寧缺還就吃這一套,笑著說道:“我家那個小侍女不值錢,不過傾國傾城也不換。
隆慶皇子嘴角微挑,說道:“傾國傾城亦不換,看來這個小侍女對你真的很重要?!?p> 寧缺臉色微沉,緩緩地說道:“在王庭里我的黑馬贏了你的白馬,我也想看看自巳能不能贏你,所以我接受你最開始的那個賭約?!?p> “以破境之期為約,先晉者為贏家,輸家廢掉自己的雪山氣海,若是我則離開書院,而你則要離開神殿,這場賭約對你有利,因為你需要去除我這個心障,但你對我的修行來說,從來都不是障礙,不過你不用感激我,因為開始的時候,我想整死你又不想冒風險,現(xiàn)在我只是給自己提供一個,整死你的機會。”
隆慶皇子露出了一個笑容,微微一笑說道:“以昊天的名義。”
“以夫子的名譽?!?p> 寧缺看著隆慶皇子微笑說道:“下次相遇時,希望你一切安好:”
然后他笑容漸斂,緩慢而堅定說道:“你若安好,那我就是傻逼?!?p> 說完,一躍跳下了不遠處的絕壁,張甲眼疾手快,一把拉過莫山山,也跟著跳了下去,在半空中一把抓住寧缺掏出的大黑傘傘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