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念音往前走了幾步,大聲道:“長伯伯,念音聽說您的府上來了兩位客人,而其中一位,正是近日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的萬年獄古神獸,想必您不會不知道吧。”
長宥祥冷笑一聲,道:“知道又如何?”
站在萬念音身旁的一位中年男子上前:“既然知道,還請長兄將此人交出來,給江湖眾人們一個交代。”
“交代?哼,夏伯川,你有什么資格跟我這樣說話?!遍L宥祥說著,眸光即刻變得陰暗下來,“他們是我長家的客人,今天我就把話撂在這兒,從今往后但凡有人敢打他們的主意,便是與我長家為敵,若還有不怕死的,我也不嫌多那幾條賤命!”
“長宥祥,你說這話,難不成是要與我三家為敵,與整個江湖為敵?”另一位中年男子怒喊:“今日你若將那二人交出來,我們便不再多說什么,但倘若你不交,憑我三家之力,現(xiàn)在就能把你長家夷為平地!”
“夷為平地?”長宥祥不屑的笑了一聲,他使了個眼神,身后的黑暗中忽然亮起數(shù)不清的金光,無數(shù)的侍衛(wèi)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吼聲。
長宥祥目光灰暗的看向那位說話的男子:“司徒徵,就憑你們司徒家的狗鼻子,還想將我長家夷為平地,真是叫花子談嫁妝,大話不小啊?!?p> 司徒徵被他氣得臉色通紅,怒吼:“長宥祥,你別以為你們長家勢力大就了不起,就憑你一家之力,根本無法與我三家抗衡,我勸你,還是乖乖把那兩個人交出來吧!”
他說完,旁邊的萬念音也開口了:“長伯伯,為了兩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您這又是何必呢,只要您將那二人交出來,我們立刻便會撤走,您要知道獄古神獸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即便今日我們放過他,日后也一定還會有別的人來搶,與其讓他落入外人之手,不如我們四家共享,您覺得呢?”
她的語氣格外輕柔,但言語間卻無一不透著隱隱的威脅之意,望向長宥祥的眼神中,并無半分尊敬之意,清美的臉上逐漸露出了奸詐的笑容。
長宥祥自然能夠聽出她言語間的威脅,表情露出些許厭惡:“話已說明,今日那二人我長家是保定了,你們?nèi)魣?zhí)意與我長家為敵,那不妨試試,就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踏進我長家大門!”
長宥祥話音剛落,身后的無數(shù)金光便從高墻上的黑暗里落下,猶如墜落的繁星一般,一波接著一波,很快,數(shù)不清的持劍侍衛(wèi)站在了他的身后。
盛歌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震撼的場面,來之前,她也曾懷疑過師父的囑托究竟靠不靠譜,畢竟江湖上想要追殺堯澤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長家是否真的能夠保護得住堯澤,但如今看來,她的懷疑簡直就是多慮了。
望著長宥祥身后閃著金光的侍衛(wèi),司徒徵與夏伯川忽然有了退卻之意,二人為難的看向萬念音,看這陣仗,即便是將他們?nèi)业娜巳繋?,也不一定能夠?qū)沟昧碎L家啊。
萬念音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她暗暗做了一個手勢,突然,一把利箭從她身后的黑暗處飛來,迅速朝著長宥祥的方向射去。
還沒等長宥祥出手,突然一個紅色的身影從高墻上跳下,那一身紅衣在黑夜中顯得異常突出而華麗,盛歌揮動枯骨劍將長箭砍成兩半,隨即翻身一躍,擋在了長宥祥的前面。
盛歌嫌棄的看了萬念音一眼:“偷襲,真是不講武德。”
“這人是誰???”夏伯川小聲問向身旁的司徒徵。
周圍靜的可怕,盛歌自然聽見了他的疑問,大聲道:“聽好了,我叫蘇盛歌,老頭,你可得好好記著,千萬別忘了,你兒子可還欠著我一根手指呢?!?p> “小丫頭口氣不小,我看你今天就是找死!”夏伯川怒吼一聲,拔劍就要朝盛歌跑去,忽然一陣怪風(fēng)阻止了他的前進,緊接著,遠處的黑暗里,大片的藍色煙火朝著長家的方向而來。
盛歌注意到長宥祥的臉上浮現(xiàn)出喜悅之色,她雖有疑惑,但此刻也不好得問,便靜靜望著那片藍色火光靠近。
很快,大批穿著藍色戰(zhàn)袍的侍衛(wèi)從黑暗里走了出來,領(lǐng)頭的是一位看上去文質(zhì)彬彬的公子,他手持折扇,步履輕盈,面色溫和儒雅,與身邊那些威嚴氣勢的侍衛(wèi)截然不同。
夏家和司徒家的人連忙讓出一條道,就連萬念音的表情也變了,似乎對此人有所忌憚。
來到長家門口,那位公子走到長宥祥面前,恭敬的對他行了個禮:“長伯伯?!?p> 長宥祥將他扶起來,語氣變得溫和了些:“問天,你怎么來了?!?p> 南問天看了身后一眼,道:“父親聽說長家遇到麻煩,便令我來看看。”
長宥祥瞅了萬念音三人一眼,抬聲喊道:“真是有勞南兄掛念了,就這幾個小嘍嘍,我長家還會怕了不成?!?p> 他這話看著是對南問天說,但其實是在說給萬念音他們聽的,盛歌站在一旁,遠遠的便看見萬念音那氣得有些扭曲的臉,想起今日自己險些死在她的劍下,再看看她此刻所面臨的窘境,就覺心里無比暢快。
南家與長家世代交好,雖然勢力遠遠不及長家,但因為南家站在了長家這一邊,所以即便三家把自家所有人都叫來,也根本無法與他們對抗,萬念音也不是甘于吃虧的人,見勢不妙便立即將人撤走,悻悻離去。
長宥祥向盛歌介紹了南問天,盛歌簡單打過招呼后便去找堯澤,直到她走出很遠后,長宥祥發(fā)現(xiàn)南問天還在一直望著盛歌的背影,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他拍了拍南問天的肩膀,不明所意的笑了笑。
盛歌回到院子里時,堯澤正坐在臺階上望著夜空發(fā)呆,盛歌想要逗逗他,便輕輕繞到身后,湊到他的耳邊吹了口氣,小聲說:“看什么呢?”
堯澤嚇得一轉(zhuǎn)頭,險些親到了她的臉,盛歌還沒說什么他便連忙躲開了,臉立即就變得通紅。
盛歌就喜歡看他這樣驚慌又害羞的模樣,她坐到他旁邊,很自然的靠在他的肩膀上,跟他講著剛才的場面有多震撼。
“還好那個南問天及時出現(xiàn),不然今晚可能得有一場大戰(zhàn)了?!?p> 當(dāng)盛歌提到南問天時,堯澤的表情有了些許變化,突然低下頭:“對不起?!?p> “對不起什么?”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卻什么忙都幫不上?!?p> 堯澤是獄古神獸,除了神獸的力量之外,他根本無法修煉人類的武功,而且因為化形,神獸的力量已經(jīng)大大減弱,他不知該如何使用被壓制在體內(nèi)的力量,看著盛歌一次次的陷入危險,自己卻什么忙都幫不上,心里就很著急。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要好好的,乖乖的陪著我就好了,我現(xiàn)在也只有你了。”盛歌輕輕捏了捏他的臉,“怎么總是沉著個臉呢?笑一笑嘛,我最喜歡看你笑了?!?p> 他望著她:“真的嗎?”
她點頭:“那當(dāng)然,阿堯笑起來比這漫天的星辰大海都要好看呢!”
他憨憨一笑,忽然說:“盛歌喜歡,那我以后便只對你一人笑。”
她愣了愣,重重的點了下頭:“好!”
她說著,安撫的摸了摸他的頭發(fā),他看著她,沒有說話,那雙墨色的眼睛里,除了漫天的星辰,就只有她了。
“二位就是父親說的貴客吧?!焙鋈灰粋€聲音從暗處傳來,二人轉(zhuǎn)頭望去,只見一位白衣男子從黑暗里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