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南城的百姓剛從大火之中回過神。
又被一大清早的衙門張的榜驚了一驚。
萬家家主勾結(jié)官員,偷稅漏稅,買官賣官,視人命如草芥,是乃碎尸案真兇,不惜縱火,帶領(lǐng)萬家家屬畏罪潛逃。
成為朝廷緝拿要犯。
這榜剛貼,就有人擊鼓鳴冤,臨南不少百姓都出現(xiàn)在了衙門口,要為萬家討個說法。
陸錦拿出了一份陳阿公指認(rèn)的萬家家主萬沐金就是碎尸案真兇的罪狀,還有萬家家主跟宋縣令的勾結(jié)來往書信,一一呈現(xiàn)在了眾人面前,宋家管事出來指認(rèn)。
昔日與萬家二小姐在一起的黃公子,拿出書信,上面寫著萬家會為他買官一事,只是萬家說話不算話,還要將他置于死地。
所有的一切,都因萬家忽然一夜之間不知去向讓人無從辯解,定罪了。
從大喜之日到成為朝廷緝拿的要犯不過才短短三天,那熱熱鬧鬧的十里紅妝還似乎歷歷在目,一轉(zhuǎn)眼,便是物是人非。
富可敵國的萬家,再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這是真事時(shí),落幕了。
沈青還要去上訴,被他爹跟張捕頭攔住了,他們自然不愿意相信這是真的,可證據(jù)確鑿,讓人無話可說,宋縣令自殺在家,一場老小,男的發(fā)配邊疆為奴,女的發(fā)配邊疆充妓,所有與萬家有來往的官員都被審問了。
就連寧侯爺今天都被帶到衙門問話。
他們不過就是個普通百姓,怎么可能斗的過官府?一不小心,說不定就落的一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即使有人猜測,萬家這次說不定就是上頭那位的主意。
試問有誰當(dāng)了皇上,能容忍一個百姓比他一個皇上還有錢?
“萬家之人現(xiàn)在都沒找到,說不定是看到情勢不對,藏起來了?!鄙蚓林荒苁钦覀€理由先安撫沈青。
張捕頭說道:“我派人打聽了,衙門的人說是去萬家的時(shí)候,萬家就已經(jīng)沒人在了,我們現(xiàn)在最好也別輕舉妄動,我相信,等這風(fēng)過去,她們一定會聯(lián)系我們?!?p> 張捕頭想起救火時(shí)看到萬沐傾,剛想要說,想了想,衙門的人要是找到她,他一定第一個知道,沈青這般沖動,要是說了,說不定會去找。
這錦衣衛(wèi)指不定就派人暗地里跟蹤他們。
沈青漸漸也冷靜下來,救火的時(shí)候就沒有萬家的人,說不定真是借著大火跑了,可她們會去那里呢?
帶著這么多人走,一晚上,能走多遠(yuǎn)?
沈青心里越想,越覺得萬府是出事了,可去萬府,大家都好像是很急著走,什么都沒帶似的。
保持這個有人在的假象。
“寧侯爺,請坐?!标戝\坐在高堂之上,穿著紅色飛魚官服,腰間別著一把刀。很是客氣的做了一個請坐的姿勢。
“陸僉事既是讓我來問話,我還是站著好。”寧辰羽放低了姿態(tài),把自己當(dāng)做了一個普通百姓,對著陸錦拱手行了一禮。
陸錦仿佛很是受用,說道:“這下人就是不會辦事,我是讓他們請侯爺來喝杯茶。”
“陸僉事叫我來,那自然是有事,不知,是所謂何事?”寧辰羽說。
“寧侯爺應(yīng)該知道萬家的事了吧?”陸錦轉(zhuǎn)著拇指上的扳指,說道。
“知道。”
“我若是沒記錯,侯爺曾說過喜歡那萬府三姑娘,萬府出這么大的事,你都不找找她去哪了?”
“實(shí)不相瞞,她就在我府上?!睂幊接鹫f道。
“哦?她在你府上?”陸錦饒有興致道。
“是,這萬府的事,在下覺得,跟她沒有關(guān)系,更何況,出事當(dāng)天,她跟我一起出了城,直到我們看到春雅閣起火,才回來。等大火撲滅,我們?nèi)トf家時(shí),她見萬家已經(jīng)空無一人,暈了過去?,F(xiàn)在還沒醒?!?p> “可她是萬家三小姐,在這萬府這么多年,不管怎么說,應(yīng)該多多少少還是知道點(diǎn)什么吧?”
“恕我直言。萬家逃走,顯然是沒把她放入計(jì)劃之內(nèi),還不就是嫌棄她是個病秧子,是個拖累,如此,陸僉事可覺得這萬家的事,她會知曉?”
陸僉事看著寧辰羽沉默良久,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轉(zhuǎn)著那扳指,看著站在大廳的寧辰羽。
“侯爺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正好,我這下屬會點(diǎn)醫(yī)術(shù),侯爺若不嫌棄,讓他幫忙看看如何?”
“那自然是感激不盡。”寧辰羽露出一臉激動的神情,對著陸錦道,抬手一恭:“多謝陸僉事。”
寧辰羽一路上都在催著馬夫快一些,更是親自帶著程然來到萬沐傾床前,迫不及待的想讓他瞧一瞧。
程然將一切都看在眼里,默不作聲的把起脈來。
“如何?”寧辰羽急切道:“她已經(jīng)躺了兩天,從沒醒來?!?p> 這把脈無論誰來都是一個結(jié)果。
程然收回手,嘆了一口氣:“侯爺還是提給這位姑娘準(zhǔn)備一下后事吧?!?p> “什么?不是,她就是暈過去了,程兄弟,你要不在好好看看?!睂幊接鹄倘坏氖?,急急道。
“看了也沒用,脈象若有若無,氣息時(shí)有時(shí)無,已經(jīng)是瀕死脈象。侯爺,還請節(jié)哀。”程然對著他匆匆行了一禮,也不多說,便走了。
寧辰羽受了重大打擊似的,坐在椅子上,生無可戀的模樣像是失去了至親至愛之人。
程然從門口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忽然覺得,這寧侯爺還真是個苦八字啊。
“如何?”陸錦坐在桌前,正在一人對弈,問道進(jìn)來的程然。
程然:“那萬府三姑娘已是瀕死脈象,能不能拖過今晚,都是問題。”
“哦?是嗎?”陸錦不咸不淡的說道,伸手執(zhí)著白棋放入棋盤之中:“那你就在這里等她死了,在把尸體挖出來,燒了,在跟我匯合?!?p> 程然實(shí)在不明白不過就是一個病秧子,需要這般警惕嗎?心里雖然諸多誹謗,但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的道了一聲:“是。”
果然不出他所料,沒出今晚,那萬沐傾就死了,這寧辰羽也算是對她一片癡情,給她定了一口上好的棺木,埋了。
等他們一走,程然就讓人把尸體給挖了出來,他知道,身邊的這些人里,一定有一雙陸錦潛在的眼睛。
他要是覺得多此一舉的不做這事,被陸錦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樣。
“就把棺材一起燒了吧?”程然道。
“可大人說,一定看尸體。”其中一個下屬說道。
程然拔出佩刀,刀光一閃,棺材板瞬間一分為二,里面安安靜靜的躺著一個穿著整潔的人。
那下屬確定是萬府三小姐,將準(zhǔn)備好的油倒了進(jìn)去,點(diǎn)了一把火。
程然走到那下屬身后,一腳將踹了下去,幾聲尖悅的慘叫聲還沒擴(kuò)散,那聲音就羸弱了下來,很快就,沒聲了。
程然看著站在大火里“跳舞”的人,冷聲道:“大人會要你的命,但,我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