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木板屋內(nèi)。
段士明靜靜地坐在凳子上。他的面前,是一份死亡名單。
窗外的光已經(jīng)暗淡,窗邊掛著的圍巾卻依舊鮮紅。
“咚咚咚……”
伴隨激烈的敲門聲的是更激烈的喊聲:“前輩!”
段士明嘆了口氣:“進?!毕袷锹曇糁泻心Яσ粯?,門應聲打開。都不用看,他也知道進來的是哪些人。這個時候了,沒回來的實習隊只有一支。
“說?!倍问棵髡f。冷肅的聲音讓和安他們稍稍平靜了一些。
李東輝從身后按住和安的肩膀把他拽到后面:“前輩,是這樣的……”然后迅速簡略地做了說明,“我們請求派出一支正式獵戶組成的隊伍去擊殺天獵。”
段士明笑了:“哦?理由竟然不是營救同伴而是捕殺天獵?”
李東輝微微皺了下眉頭,這種時候無論出于什么原因都不應該有所拖沓,要么立刻組織獵戶前往要么否決并說明原因安撫情緒。這種幸災樂禍的語氣是在搞什么?早就聽說這老頭性格古怪,現(xiàn)在親身接觸之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是人家謙虛了。就算他曾經(jīng)也是一名獵戶,但自己著實對這個前輩抱不起半點尊敬之情。
他悄悄比了個手勢讓其他成員暗拉住快要氣得一刀砍段士明腦門上的和安,自己繼續(xù)說明:“我認為納生還的可能性很低(但我們還是要去救他),但天獵殺死他后自己也會受傷。我認為這是個機會,擊殺它,不僅可以為納報仇,也可以略微彌補納死亡帶來的巨·大·損·失?!?p> “什么嘛,到底不還是要我派人去救那個實習獵戶?!倍问棵餍Φ酶鼩g了,“但是不得不說,你這樣說更容易讓我接受你的請求……不行……”
李東輝嘆了口氣。他早就知道這個請求成功的可能性不大。畢竟是天獵,只是這個名字就足以讓絕大多數(shù)人聞風喪膽。以段士明那么多年的獵戶經(jīng)歷不至于會害怕,但為了盡可能避免風險,就算天獵可能受傷也不會輕易派出獵戶前去。
“……死了才更好呢,哈哈哈?!?p> 李東輝一頓。所有人都沉默了。
“……能請你解釋一下你剛剛的說辭嗎?”他直視段士明,一字一頓。
段士明換了個舒服的坐姿,仿佛沒有感覺到突變的氣氛:“怎么,不敢面對天獵,反倒把火撒在我這年邁的老頭子上?”
“那也不是你侮辱死者的理由!”李東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先不說段士明,就連和安他們也被嚇了一跳。
說實話,從認識到現(xiàn)在,李東輝就從來沒有在他們面前發(fā)過火。他給人的感覺一直是憨厚老實的,再加上他那一米九的身高,更有一種可靠的感覺。但現(xiàn)在他一發(fā)火,卻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場。
“嚯?!倍问棵髀晕⑻Я讼旅济皻鈩莶诲e?!?p> 都成這樣子了,這老頭的關(guān)注點還在些毫不相關(guān)的事情上。這一舉動終于引起眾怒,每個人心里都有了一種剁了他的沖動。
“咚咚咚?!?p> “進?!倍问棵髡f。
門再次神奇地自動打開了。這次走進來的是一名年輕的女孩。
李東輝深吸一口氣,平復自己的怒火,把路讓給了這個陌生人。他們的事眼瞅著沒著落了,所以還是先讓別人把重要的事說完吧。
他到底還是一個老好人。
“坐?!倍问棵髦噶酥缸雷忧暗囊巫?。待女孩坐下后抬起一邊的眉毛看著她。女孩點了點頭。
“嗯……”段士明又轉(zhuǎn)向和安他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段干葵可心?!?p> 段干葵可心轉(zhuǎn)過身向李東輝他們鞠躬:“你們好,我是段干葵可心。叫我葵可心就好?!?p> 李東輝他們卻毫無反應,直直愣在原地。
段士明扶額,向段干葵可心擺擺手:“唉……我也不好說什么,總之,你別在意?!?p> “沒事?!倍胃煽尚膿u搖頭。
這時年輕的實習獵戶們才反應過來:“這……這……這……是傳說中的……”
李東輝率先回過神來,向段干葵可心鞠躬:“原來是段干前輩,失敬了!”其他人也反應過來,向段干葵可心敬禮。
“只是……沒想到神醫(yī)前輩竟然這么年輕?!标犖槔镆幻蓡T小聲嘟囔了一句,被李東輝瞪了一眼。
段干葵可心點點頭,又搖搖頭。搞的李東輝他們忐忑不安,生怕哪里犯了尊敬的前輩的忌。段士明這時候恢復了嚴肅的神情,站起來,繞過桌子走到段干葵可心旁邊,拍拍她的肩:“說起來你們可得好好謝謝這位前輩,多虧了她,你們才能看見活著的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