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裴玄度一起到了《先知》劇組主演們聚集的地方,楊露白注意到唐思潔和何洛希也已經(jīng)回來了。
她把唐思潔的本子歸還過去,順便問她,“你怎么也在這坐著了,不用去接受祝福嗎?”
唐思潔聳肩,“都這個時候了,大家早都各自談事各自社交去了,誰還記得今天是我的生日呀?!?p> “對了露白姐?!彼皖^看了看自己的本子,想起了什么似的,“你剛剛?cè)ツ牧?,我們到處都沒找到你。”
在場也不都是熟人,楊露白就沒提起和晏向明聊天的事,隨口扯謊說,“就隨處轉(zhuǎn)了轉(zhuǎn),去了個洗手間?!?p> 說完了這話,她感覺到知情人士裴玄度的目光掃到了自己臉上,頓時有種謊言被識破的尷尬,清了清嗓,低下頭看手機了。
大家的下一個話題聚焦的點在裴玄度身上,先是唐思潔問他過一陣子就也要過生日了,打算怎么過,他說有行程,所以不準(zhǔn)備過。
接著又是組里另一個演員問他為什么最近總是不太開心的樣子,他說沒有不開心,只是有點忙。
回答那些問題的時候,他臉上一直是掛著淡淡的笑容的,看起來倒不至于冷漠。可楊露白卻還是能從他的笑容和語調(diào)中,讀出似有若無的刻意疏遠。
那幾個楊露白不太熟的演員沒在這里呆太久,很快就投入到另外圈子的社交去了,只剩下幾個她比較熟悉的人。
她這才從比較緊繃的模式中切換出去,抬眼注意到唐思潔頭上好像戴了個之前沒見過的小頭飾,挺精致的,就問了句,“這頭飾很適合你哎,什么時候買的?”
一向直接的唐思潔竟然略帶害羞地笑了一下,隨后轉(zhuǎn)眼去看身邊的何洛希。
何洛希接收到眼神,立刻伸手指了指自己,對楊露白道,“我送的生日禮物,眼光不錯吧?”
楊露白頗有深意地抬了一下眉毛,沒說話,倒是秦緯接話說“確實挺好看的?!?p> 夸獎完頭飾,還不忘懟唐思潔一句,“但是你這也太不矜持了吧,生日禮物剛拿到就戴上?”
“要你管,就你事多!”唐思潔抬起一只手對秦緯揚了揚拳頭,因為是在公共場合,動作還不敢太大,看起來有種滑稽的可愛,“對了,說到禮物的事,你的禮物呢?”
“我來了就是最大的禮物了?!鼻鼐曊f完這有點欠揍的言論,還是低頭在自己的背包里翻找一陣,掏出了一個小盒子。
唐思潔嘿嘿一笑,伸手想接,“算你還有點良心?!?p> 結(jié)果秦緯直接越過她,把盒子遞到了楊露白眼前。他說,“這不是給你的,是給露白姐的。”
原本在看戲的楊露白突然被拉進來,著實有點懵。不過她想想就知道這應(yīng)該是秦緯故意氣唐思潔的——這對小姐弟一見面就互懟,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好啦,別鬧了?!睏盥栋谉o奈地笑笑,“一會兒思潔真的生氣了?!?p> “她生什么氣,她的在這呢?!鼻鼐曉诒嘲镉址艘魂嚕贸鰝€明顯比剛才那個盒子草率的盒子,像扔沙包一樣拋給了唐思潔,很不走心地補了句“生日快樂?!?p> 唐思潔翻了個白眼,“我可真是謝謝你了。”
這下楊露白確實懵了,她看著秦緯仍然懸在半空的手問他,“所以這真的是送我的?”
“嗯?!鼻鼐朁c了點頭,“前幾天看你打比賽的直播,感覺你臉色和狀態(tài)都不怎么好的樣子,就想著今天見面了送你個禮物,讓你開心一下?!?p> 楊露白笑了笑,“這么有心啊,謝謝你,也謝謝思潔,沾了壽星的光了?!?p> “不要這么說。”唐思潔搖搖頭,“我覺得他應(yīng)該是給你精心挑選禮物的時候順便買了我的,我很有自知之明。”
她話音一落,大家都笑了。
人們都說一群人在大笑的時候會下意識看向自己喜歡的人,楊露白看向了裴玄度,正好和他對上了視線,雖然,他很快就把視線移開了。
剛剛秦緯送她禮物時說的話其實細想來是蠻有指向性的,畢竟她這陣子不開心的原因不一點也不難猜,表演賽那天不開心的原因就更不必說了,在座的幾個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她也說不清自己是變得也習(xí)慣了彎彎繞繞還是怎么,面對裴玄度這些天來反常的舉動,她心里縱然有無數(shù)的想法,卻都沒有勇氣找裴玄度把話問清楚。
現(xiàn)在秦緯側(cè)面提起這事,她終于有了點直面問題的勇氣,加上這個對視大約也給了她一些信心,讓她堅定自己的邏輯——不相信一個人的感情可以轉(zhuǎn)變得那么快。
唐思潔的生日會結(jié)束后,她主動找到裴玄度,問他能不能談一談。
裴玄度甚至都沒有偏過頭看她,就淡淡地回絕說,“我和你不太順路?!?p> 她沒被這拒絕擊退,緊跟著問了句,“你要去什么地方?”
裴玄度被問得愣了一下。
他轉(zhuǎn)頭看向楊露白,看見她眼底里有和當(dāng)年差不多的熱情和堅毅,心里的某塊地方猛地被撼動了。腦子還沒轉(zhuǎn)過來,真實的回答便已經(jīng)脫口而出,報上了自己要去的那個區(qū)的名字。
楊露白點點頭,又問他,“你怎么去?”
“我......開了車?!?p> “那就麻煩你載我一段吧,我也正要去那邊,和你順路。”
事實上,他要去的地方和她的住處完全是相反方向,但是壓抑良久的情緒已經(jīng)把自己推到了某個點上,有些話,該不該說她都要說了。
她不知道如果裴玄度繼續(xù)拒絕她,自己是否還能堅持下去。
她從來都不喜歡死纏爛打。
她仰頭看著裴玄度的睫毛上下忽閃了一陣,似乎是被她少有的主動和強勢搞得不知所措了。
她就這樣靜靜地等著他答話,幾秒被拉得好像幾個世紀(jì)一樣長。
“好吧,既然順路的話,沒什么麻煩的?!彼K于還是松口了,沒有再說一次拒絕的話,“我先去停車場把車開出來,你就在門口稍等我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