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白詔出現(xiàn)在海味藍的面前。
杰克地雷,實用性很低,但是楚暮然就非常喜歡這種技能。
抬手動作被海味藍的攻擊動作掩蓋,杰克地雷本身又是踩中之前都處于不可視的狀態(tài)。
白詔倒是早早就開始謹慎的防備了,他可以確定海味藍滯空時沒有出手,畢竟當年和楚暮然PK沒少被這一手陰到。
誰知道這小子竟然早就在交手的過程中抽空預(yù)置了地雷。
防不勝防啊。
然而白詔踩上地雷純屬意外,楚暮然本來是想著等白詔反攻的時候把白詔引到陷阱上,誰知道丫搞偷襲竟然自己踩上去了。
兩個人身處墓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贏了!”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你這就有點不要臉了吧?”白詔怒罵?!澳憧墒窍任乙徊降降哪沟?。”
海味藍一聽相當不服,道:“人站在墓地說話還這么硬氣的你還是第一個,兄弟臉皮之厚我平生頭一次見?!?p> “彼此彼此。”
海味藍老臉一紅,兩人相對無言。倒是默契十足的開始跑尸,往陣亡的尸體方向走了過去。
戈萊娜看在白詔的尸體旁邊,擋住了幾個要來摸尸的家伙。
相比之下海味藍就凄慘的多了,被人摸走了一千多金,加上復(fù)活需要的五百金,損失了將近兩千金。
“我這個人比較大度,雖然你主動挑釁,但我看你實力還不錯,勉強可以收你做小弟?!?p> 海味藍還在為自己損失的那兩千來金肉疼,一聽白詔這么說,便氣沖沖的回擊道:“就你那兩把刷子,秒殺的傷害都能打成平局,我要是你我都嫌丟人!”
白詔不屑的呸了一聲,道:
“嘿?!你這傷害不變態(tài)?大家都是金色武器,你自己涂毒基礎(chǔ)傷害多少沒點數(shù)么?疊那么幾層毒燒我那么多血!一個小破地雷炸了我快半管生命值!就這傷害丫還玩陰的!丫玩陰的竟然還贏不了!”
“你腦子不好使別怪別人陰啊??!”
“垃圾!”
“菜b!”
倆人越罵越詞窮,越罵越幼稚,站在旁邊的戈萊娜相當無奈。
罵了將一個多小時,實在罵累了,就散了。
中間誰也沒提再打一場的事。
倆人對彼此的水平都有了一個明確的認知,他們這種情況誰都不敢保證能贏。萬一自己提出來,最后贏了還好,要是輸了,那不是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但是一旦有一方腦子一熱提出來再來一場,另一方也絕對不會慫。
氣頭上的人理性大概就是這么脆弱,一戳就破。
還好他們都沒這么做。
到了酒館,李安、尾魚、糯糯小央和千愁莫早已坐在一起等了很久。
千愁莫和小央的臉色都不太好看。想想也是,經(jīng)歷過那么恐怖的事后要是其他玩家不棄游就不錯了。
尷尬的是,走到近前,白詔發(fā)現(xiàn)他們只預(yù)留出一個座位。
“要不你坐我腿上?”白詔回頭半開玩笑地道。
誰知道戈萊娜臉一紅,竟然點了點頭。
李安差點沒繃住,但礙于千愁莫和小央還沒從難過里緩過神,他也不好笑出聲。
白詔撓了撓頭,到旁邊的空桌拿了把椅子。
和戈萊娜坐下后,白詔小聲問李安小央和千愁莫在他們來之前說什么事了。
李安說他們什么都沒說,眾人一直在等白詔到場。
話沒說幾句,酒倒是沒少喝,拳與劍的擬真程度和現(xiàn)實沒兩樣,白詔再不到怕是幾個人都得喝多了。
看人到齊了,千愁莫伸出樹枝又抿了口酒,便開始說話。
雖然千愁莫平時因為這副樹人形象,說話就讓人覺得感覺十分沉穩(wěn),但今天的千愁莫的聲音卻格外的低沉,聽得出那件事對他的打擊的確很大。
從泡泡茶杯現(xiàn)實中的朋友口中詢問得知,這個血色公會的會長的確是死了。
其余幾人也無一例外。
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在公會列表中消失,任何界面都再也搜索不到他們的名字。
泡泡茶杯是個流人少女,因為不喜歡現(xiàn)實世界中的一切,才整天沉浸在游戲里。
沒想到在游戲中也會出現(xiàn)這樣的意外。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這個現(xiàn)實中極度厭世的女孩竟然奉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以自己的操作和經(jīng)驗為四人爭取到了逃脫的時間。
僅剩下一條命的泡泡茶杯,在公會里發(fā)出了最后一條公告:
“我憎恨這個世界,但我喜歡你們。
——至血色全體成員”
拳與劍靈魂期間并非不能下線。
如果下線,至少可以保證不死。
大不了等其他人有能力攻破BOSS,再跑尸復(fù)活。
但是那沒能逃出來的八個人沒有一個這么選。
他們選擇在這個世界死去。
也許比起在現(xiàn)實中茍延殘喘的活著,他們更愿意在這個他們喜歡的世界里死去。
這場悲劇并非不可避免。
但現(xiàn)實卻避無可避。
這些人中有流人,也有普通人,但他們都早已看不到生活的任何希望。
敘述的最后,對于斬殺BOSS為泡泡茶杯報仇的事千愁莫只字未提。
而是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可不可以做這樣一個公會,讓大家無論在游戲中還是現(xiàn)實世界,都能有一個棲身之處。不是簡單的居所和團體,而是那種‘家’一樣的存在?!?p> 整個桌子上的人聽完千愁莫的話,心情都相當沉重。
這個話題即使是最樂觀的人,只要設(shè)身處地的想一想也沒法不難受。
更何況他們本身就生存在這樣一個時代。
廢土,沒有食物也沒有工作。
沒有盼頭也沒有夢想。
除了生存以外的任何夢想都幾乎沒有價值。
白詔嘆了口氣,看向同樣一臉悲傷的戈萊娜。不知道這個小姑娘在想什么。
這一桌人,恐怕只有她根本理解不了千愁莫的話。
戈萊娜的共情能力天生很強,只要別人難過她就也難過。
甚至連原因都不需要。
“生長在溫室的花草啊~”白詔心里感慨,似乎完全忘了不久之前她才被修道院的姐妹們啃成了半個戈萊娜。
“你們要是不介意我倒是可以做這個會長。”
白詔隨口一說,喝了口酒。自己倒是真想接手公會,能省下一大筆錢。但是血色公會不管怎么樣應(yīng)該也輪不到自己這個外人繼承。
“正有此意?!?p> 白詔差點把酒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