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言番外3
紅霞打完電話回來的時候,倚在門框上看著她們?nèi)齻€,嘴角微微上揚(yáng)。
是的,她家里同意了,并且很支持。
因為她爸覺得去參軍入伍是件光宗耀祖的事兒。
他們幾個想多了,沒她們幾個想得那么復(fù)雜。她們不應(yīng)該把爸媽想成那個樣子的。
林鳶她們幾個真心替她高興,話匣子也打開了。
“紅霞,你以后成了軍役飛行員是不是可以接觸很多兵哥哥呀?”
“可能吧。”
“那你能不能給我們幾個介紹個兵哥哥呀。”馬琳瞇著眼睛問。
“我就不要兵哥哥了,我還是想要帥帥醫(yī)生哥哥?!绷著S說這話的時候兩眼放光,一副我饞男人的既視感。
“好。那,林鳶,給你找個軍醫(yī)哥哥怎么樣?”
“好呀好呀,成交?!?p> ……
“紅霞,是不是以后我們幾個出去也可以驕傲的說有一個軍人姐妹?。俊彼膫€姑娘一提到以后,一提到將來,話匣子就收不住了。
高三都這樣,撐著那股不要命的拼勁的,就那么兩個字——未來。
紅霞在確定做飛行員的第三天就離校了。
林鳶送紅霞離校的時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不善言辭的紅霞離開前就說了一句:“圓兒,我一定給你找一個高富帥”。
哭著的林鳶突然就笑了,說了句:“好。”
林鳶想說,她去軍事訓(xùn)練做飛行員,哪兒有什么高富帥呀。但也沒說出來打擊她。
“紅霞,是不是你過幾天就不用來了呀?!?p> “紅霞,是不是……”
四個姑娘一提到以后,一提到將來,話匣子就收不住了。
高三都這樣,撐著那股不要命的拼勁的,就那么兩個字——未來。
紅霞在確定做飛行員的第三天就離校了。
林鳶送紅霞離校的時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不善言辭的紅霞離開前就說了一句:“圓兒,我一定給你找一個高富帥”。
哭著的林鳶突然就笑了,說了句:“好?!?p> 林鳶想說,她去軍事訓(xùn)練做飛行員,哪兒有什么高富帥呀。但也沒說出來打擊她。
從紅霞離開那天開始,她倆聯(lián)系了兩次。
一次電話,是在紅霞離開的第12天。目的是報平安,她說她很開心成為飛行員。
一次短信,是在過年前一天晚上。短信是一個聯(lián)系方式:
是個軍醫(yī),爺爺奶奶原來都是軍人,爸爸開上市公司的,媽媽大學(xué)教授。陸浩澤:15642162502,阿鳶我給你找到了你的高富帥。
最后還一句:微信同號。
兩次都很急,都很簡短,一開始不明白為什么,后來聽她家陸先生說才知道,她們平時訓(xùn)練需要上交手機(jī)的。
除夕夜,吃完年夜飯的阿鳶在自己的臥室里失眠了,怎么也睡不著。
只好拿起她小小的老人機(jī),從電子書里翻出很久之前下載的幾本霸道總裁的小說看。
看得阿鳶心猿意馬的。
就在她剛放下手機(jī)時,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拿起。
翻到短信界面,復(fù)制了紅霞發(fā)來的那個聯(lián)系方式到短信的收件人上。
又在聯(lián)系人的界面打上備注:Mr.Lu。
短信發(fā)出的時間好巧不巧是零點(diǎn)。
發(fā)完信息的阿鳶無聊的去軋馬路。
另一邊,
這個號碼沒幾個人知道,比私人號碼還私人。
知道的只有他在高危病房里的爺爺奶奶。
對了,還有就是一個月前ICU特護(hù)家屬通知單上簽字用過。
怕別的手機(jī)號錯過了消息。
冰冷的實驗臺上,手機(jī)亮起。
不是醫(yī)院的來電。
當(dāng)然也不可能是生死未卜的爺爺奶奶的。
是個陌生號碼,來的是條短信。
【你好,陸先生。新年快樂呀!】
也不知道是從哪里泄露的這個號碼。
剛要刪除,可想到這是新年里自己的第一個祝福,就當(dāng)是奶奶來的,這樣想著,倒是沒舍得。
還回復(fù)了:
【新年快樂?!?p> 而后打開水龍頭,沖洗燒杯,試管。
剩余的稀鹽酸濺在手背,一陣刺痛,男生卻沒什么反應(yīng)。
他收拾干凈實驗用品,鎖了實驗室的門,回了離得最近的公寓。
萬家燈火,除夕夜的氣氛被襯托的剛剛好。
陸浩澤想買點(diǎn)速凍的餃子回去煮,找了一圈,沒一家便利店開著門。
凜冽的寒風(fēng)略過他黑色風(fēng)衣的下擺,抽打孤單的人的筋骨。
幾個開著門的便利店,還是自助售貨的成人用品店,浩澤搖頭苦笑。
春節(jié)的時候,北方好冷的,男生穿得挺少,又找了那么久的便利店,清雋的臉被凍得有點(diǎn)兒泛紅。
路燈的冷光打在馬路積雪上,又被反射回來,打在男生的臉上。
又帥又可愛,還還帶著點(diǎn)兒頹。
軋馬路的阿鳶沒注意到腳下因積雪反復(fù)融化而形成的錚亮老冰,“啪嘰”一聲,與水泥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這一切都落入對面而來的男生眼中。
摔得肯定挺疼的,畢竟屁股落地那聲兩米開外的陸浩澤都聽的特別清楚。
阿鳶以為沒人看見,來不及尷尬,趕忙就要在哪里跌倒在哪里爬起來,起來的挺猛,可她忘了自己穿的是板鞋,很滑。
沒等站直,就又“啪”一聲摔倒了。
阿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太痛了。
她感覺自己的盆骨都要碎了。
而且腳腕還扭了。
這大過年的,阿鳶這個別扭,越像越難受,也不管那么多了,一手揉著腳腕,一手抹著眼淚。
阿鳶是公認(rèn)的美女,要說什么時候最美,還得是哭的時候。
充盈著淚水的眼睛布靈布靈的,帶著大臥蠶,一動一顫,那感覺,真特么勾人。
對面的人沒忍住,低頭笑出了聲。一切的陰郁好像都被眼前距離不到兩米這個小姑娘給驅(qū)散了。
笑聲爽朗,暖人。
男生五指穿過劉海,無意識撩了下頭發(fā)。
這一撩不要緊,阿鳶看呆了,一時竟忘了哭。
心里喊了一萬遍:“臥操,好帥,啊吧啊吧,我要死了?!?p> 當(dāng)陸浩澤走到阿鳶眼前時,她才回過神。
“我扶你起來吧?”陸浩澤彎腰把手遞給阿鳶。
“奧,好,好?!敝惫垂吹亩⒅泻⑦f過來的手,頓了幾秒,才把手附上去。
由于腳腕被崴了,所以阿鳶幾乎使不上力氣,所有的重量在她起來的那一刻全部壓在男生身上。
阿鳶高三那會兒挺重的,但看不出來胖。
阿鳶懊惱著自己不爭氣的腳腕,太不給你媽媽爭氣了。
這一壓,這不全都暴露了嗎,看著一百斤,實打?qū)嵉?20斤絕對是有了。
“謝謝哥哥?!?p> “不客氣?!?p> 聲音溫潤里帶著冰冷,和男生的冷白皮很搭。
“哥哥,你手很冷,是在外面很久了嗎?”阿鳶仰頭問
“嗯?!甭曇魩Я它c(diǎn)兒溫度。
“就,就,你好好看?!卑ⅧS也顧不上疼,有點(diǎn)緊張到磕巴,瞇著眼睛望著男生咧嘴笑。
“你也好看?!睂嵲?,沒說謊。
“你要干什么去?”
“回家?!?p> “奧,那你快回去吧,你手都很涼了?!?p> “嗯。還有,新年快樂?!?p> “新年快樂。”
那一年春節(jié)最早兩句祝福,來自同一個人。
越是不相信一見鐘情的人,越是容易遇到。
一旦遇到,那可能就真的是一輩子了。那一年的寒假,育澤實驗班就放了三天假,是的,你沒有聽錯,就是三天。
臘月二十九放假,大年初三上學(xué)。
阿鳶家離學(xué)校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所以大年初三一大早阿鳶就起來準(zhǔn)備。
鬧鐘還沒響,阿鳶就醒了,看了眼時間——凌晨四點(diǎn)十八。
這是平時在學(xué)校里四點(diǎn)半起床都形成的生物鐘。
阿鳶沒懶床,直接起來,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一點(diǎn)停頓。
阿鳶低頭穿襪子的時候,不知怎的,淚水止不住的流。
太累了,高三太累了。
阿鳶不想哭,就一個勁的抹眼淚,可忍不住。沒辦法了,她就咬手指,逼自己停下來。
憋的嘴唇直發(fā)抖,阿鳶就不斷調(diào)整呼吸,仰頭控淚。
阿鳶就是這樣,明明經(jīng)歷了那么多,還是一有苦頭就要就淚。
高三下半年里,爸爸和媽媽每個月都會去看她,買好多好多好吃的。
整個寢室,阿鳶的零食從來不斷。
整個學(xué)校的高三生,在最后的那百天里,都像是瘋了一樣,九點(diǎn)三十分下晚自習(xí),回寢室打臺燈又繼續(xù)學(xué)到凌晨一點(diǎn),第二天四點(diǎn)半照常起床,洗把臉就去教室上早自習(xí)。
困就在太陽穴上涂清涼油,實在挺不住,就在眼皮上涂風(fēng)油精。
辣的眼睛直流淚,就顧不上困了。
十分鐘的課間,站在講臺上,你會發(fā)現(xiàn),底下的學(xué)生爬下一片,十幾歲的少年都那么死撐著。
除了阿鳶。
阿鳶困,累,但睡不著。
失眠。
一開始的時候,情況沒那么明顯,可到了最后沖刺的那一個月,是徹底睡不著了。
一開始她和別人講,沒人在意,只覺得是壓力大了點(diǎn)而已。身邊的朋友還開玩笑說讓阿鳶睡覺前看看歷史書,看看就睡著了。
可沒人知道那時候阿鳶的身體已經(jīng)在超負(fù)荷運(yùn)轉(zhuǎn)了。紅霞出去后,宿舍安靜了下來。
二層都是高三的寢室,站在走廊里,放眼望去,燈火通明。
姑娘們不是在背文綜的主觀題,就是在刷各科的聯(lián)考卷。
紅霞打完電話回來的時候,倚在門框上看著她們?nèi)齻€,嘴角微微上揚(yáng)。 p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