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田芳剛走出苗家院門,卻發(fā)現(xiàn)一輛紅色捷達車停在門前。車里有人探出頭擺手,月光下我認出她,她正是袁敏。
片刻,田芳向我解釋,說剛才就是袁敏駕車,把她送到這里的。
一起乘車離去,二十分鐘我們便趕到譚三酒店門口。側頭向窗外看,果然有輛黑色桑塔納停在路邊。一下車我們靠近桑塔納,借酒店燈光打量車里,我看到一名女子倚靠著駕駛坐,一動不動。
“她睡著了?”我邊看,自言自語。
“天剛黑,車就停在這里,現(xiàn)在三個小時過去了,她還沒睡醒?她肯定死了?!碧锓颊f。
我猛然回頭注視田芳,但不知從何說起。我琢磨“田芳張口閉口就是死,極度的漠視生命,一個正常女人不應該這樣?!?p> “師傅,您怎么這樣瞅我,難道我說錯了?”田芳不解。
我一瞥車里的女子問田芳:“報警了?”
“想過,可是……”
“怎么了?”我問。
“萬一沒死,那不是戲弄人嘛。所以────”
“所以讓我驗證?”我接話。
“嗯,正是?!?p> “奇怪,車里為什么沒有劉小松?她跟劉小松是什么關系?”我又說:“她可能死了,通知賈富貴?!?p> “嗯?!碧锓键c頭。
站在一旁的袁敏直搓手,眉毛與眼神相互配合,表情極為緊張:“劉小松的車停在這里,車里還有死人,莫不是劉小松殺人警告我?”
我說:“你多想了,劉小松跟你有仇嗎?”
“當然沒有,可是────”她擔憂。
“不要可是,你最近只要小心應該沒事?!蔽野参克?。
“我聽您的。”袁敏鎮(zhèn)定下來。
之后,警方來到。
由于桑塔納上鎖,警方不得不撬開車門,對女子進行檢查。最后得出結論,女子死于一氧化碳中毒。并且,在搜查女子周身時,找到一張身份證,證件表明,她不是本地人。
我,袁敏、田芳、賈富貴坐在酒店一間屋里,談論起這件事。
“牡丹江人,難道劉小松去過牡丹江?”我雙手玩弄那張身份證。
“很有可能,但最重要的是,她死于一氧化碳中毒,可車內中毒的可能性很小。”賈富貴說。
“您是說,她是煤氣中毒?”我猜測。
“是的。”賈富貴一扭頭,問袁敏:“你是幾點鐘發(fā)現(xiàn)的這輛車?”
“是田芳發(fā)現(xiàn)的?!痹粽f。
“天剛黑,四點半左右。”田芳說。
“你是否看到第二個人下車?”賈富貴問。
“第二個人下車?沒有。再說,她就是駕駛員。”田芳強調。
“你認為駕駛員會煤氣中毒?她不是駕駛員。”賈富貴否定。
我說:“這輛車撞死過王穎,劉小松嫌疑很大?!?p> “難道,就沒有第二種可能?”賈富貴注視我。
我說:“當然有,但沒有充分的證據(jù)?!?p> “看來,兇手就是劉小松??墒撬麣⑺涝撆拥钠髨D是什么?”賈富貴思慮。
我端詳手里的身份證:“調查該女子,或許會帶來驚喜?!?p> “真的?”
“嗯,說不定會找到另一個兇手?!蔽艺f。
賈富貴盯住我手里的身份證,那眼神充滿無限的期望。我把身份證放到他眼前:“明天,我去市里批藥材,或許你我能順道?!?p> “好。”
賈富貴與我心有靈犀,他明白我的話意。
……
……
黎明之后,賈富貴來接我。而診所里的雜事,就交由田芳處理。她最近長進不少,看些小病綽綽有余。
車上,我們越聊越投機,時間被完全漠視。因此,兩個半小時的路程似乎只是一揮手之間。
“停,就是這兒?!蔽抑赶蜍嚧巴?。
賈富貴也看去:“怎么沒有牌子?”
我解釋:“他上個月賣假藥材被封了,前天剛交上罰款正在重新裝修。”
“他賣假藥……您還買?”賈富貴費解。
“不是他賣假藥,是他手下人搞鬼。”
“哦,是這樣。”賈富貴恍然大悟。
我一進藥店,掌柜的李保坤正在忙活。大手大腳的他抱著一大袋藥材,向后屋門走去。我繼續(xù)環(huán)視店鋪里,只見裝修工們攀梁爬高加緊施工,那“叮叮當當”之聲不絕于耳。
“保坤!”我大喊。
李保坤轉身看我:“呦,侯叔?!彼畔麓樱雅K手往身上一蹭,跑到我跟前打量我倆:“侯叔,您有事嗎?”
我反問:“你說呢?”
“您買藥材怎么還────”他瞅向一身警服的賈富貴。
我介紹:“他是我們鎮(zhèn)的賈所長,他有事要辦,所以順道送我。”
“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
“你呀,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我說。
“我說侯叔,您別揭我短行不?”
“店里的伙計呢?”我問他,并左右看去。
“一幫混張的東西,讓我給開了。他們把真藥材掉包偷著賣,壞了我的名聲,我這十幾年的信譽差點被他們毀了?!崩畋@び终f:“中午別走,一起吃點兒?!?p> 我擺手:“不了,我還有事。”
“有事?什么事?”他很好奇。
“……”我猶豫。
賈富貴一本正經(jīng)解釋:“我們鎮(zhèn)里發(fā)生了多起離奇事件,昨天,一名牡丹江人死在我們鎮(zhèn),我們來是要調查她的背景?!?p> “原來如此?!?p>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保坤,你知道西二條路小……”我忘記具體地址。
賈富貴掏出那張身份證遞給李保坤:“就是身份證上的地址。”
李保坤端詳身份證:“呀,是她!”
“你認識她?”我問。
他盯住身份證表情嚴峻,思慮片刻才抬起頭:“她是我的鄰居,我聽說她失蹤四天了?!?p> “她平時跟誰有來往?”我問。
李保坤搖頭:“不知道?!庇趾鋈谎矍耙涣粒骸皩α耍粋€月前她來過這里。當時,她的手機響了,她接通了電話,她張口閉口喊對方的名字,叫……叫虎子?!?p> “哦!”我一驚。
“虎子?會是誰呢?”賈富貴一臉疑云。
我忽然醒悟:“難倒——是新站村張老三的兒子?”
“會是他嗎?”賈富貴問。
“也許虎子出事之前見的網(wǎng)友就是她?!蔽艺f。
“你是說,就是她下藥迷倒了虎子?”賈富貴追問。
“這……有可能?!蔽也桓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