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說曹操,曹操他媽媽就到,左邊一輛奧迪車里車門慢慢落下,漏出一張郝在不太喜歡的臉。
“啥時候到家的?仔仔”
“剛到家,姨?!?p> “小暢的事你知道吧!一會去??!你媽你爸都在,你不去家里也沒人做飯,正好咱也好久沒做一塊了,一塊聚聚?!?p> “嗯,好好,一會就去,你先忙,姨?!背赡耆说碾S口應(yīng)付。
“別一會了,我正好也去里,你直接讓小易坐我車一塊去吧,沙塵這么大,一個小姑娘家家在外面吹什么風(fēng)!”
“沒事,這會也是下班高峰期,我騎車子還快,不堵車,你先去吧姨,那邊估計還要靠你招呼呢!我叔他一個人估計忙不過來?!?p> “那行,我先去了,你馬上來啊,不來我給你打電話?!避囎娱_動,離開郝在的視線。
郝易坐在后座問:“咱真的要去?”
“當(dāng)然去,人家都親自邀請了,你覺得劉暢媽這個性格,我們不去會不會讓咱媽打電話?”
郝易思索半天,搖著頭說:“會!”
“走吧餃子啥時候吃都行,還是不給自己找麻煩了。”
其實他也挺相見劉暢的,從小不用水一塊和泥吧長大的朋友也有一年沒見了,時間事情忙碌了人的感情,平常不提也就算了,仔細想想還真的有點忘記他的模樣。
自己和劉暢多少年的朋友呢?
郝在今年23,劉暢22,兩個人差了半年但是是一塊上的學(xué),郝在因為家里一些原因沒上幼兒園,直接上的小學(xué),倆個人的相遇不能說是緣分。
應(yīng)該是注定的。
郝在媽林深和劉暢媽林雪梅本來是一個村的,從小玩到大的閨蜜,也是說親不親的表姐妹。
林雪梅這個人性格上確實有點毛病,喜歡嘚瑟,而且文化水平確實不高。
種種的局限性也就造就了她連炫耀也不太會,本來大家都是體面人,你說我好,我說你好,大家花花轎子人抬人。
各自安好,場面好看。
但是情商智商讓她領(lǐng)略不到這一點,這和網(wǎng)上的一些噴子一樣,我說話不是要證明我有多行,而是要證明你不行。
林雪梅就特別喜歡踩著別人說話。
而郝在媽這樣的一些人卻沒辦法不聽她講話。
雖然她情商不高,但是人長得還是不錯的,可以說她們村子里的風(fēng)水都不錯,郝在媽和她都是一頂一的漂亮。
只不過兩個人年輕時候的想法不一樣,一個向往知識所以嫁了個高中老師,一個向往現(xiàn)實,所以她男人是廠長。
今天估計去的人都是廠里的老職工,也是郝在從小叫到大的叔叔阿姨們。
小的時候覺得大部分人是好的,長大了特別是考試失敗那會覺得人都是自私的。
現(xiàn)在嘛感覺大家都是正常人。
記憶里的人都有點模糊了。
郝在從小也是在家屬院長大,后來大一點家里攢了一些錢,林深直接下崗自主創(chuàng)業(yè),開了一家水果店,也是聰明的人,雖然不至于大富但是生活比以前更好了。
當(dāng)然最關(guān)鍵的是郝在媽和劉暢媽的感情更正常了。
再后來家里有了郝易,家屬院就住不下了,就賣了家屬院的房子在新城區(qū)那邊買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
現(xiàn)在當(dāng)年的新城區(qū)都成了老城區(qū)。
當(dāng)年的老朋友卻成了新朋友。
小城市的經(jīng)濟雖然不是很發(fā)達,但是空氣還是不錯的。
特別是彩縣一個小小的縣城就有四個公園,圍繞在城市四周,空氣質(zhì)量更是上層。
這也造就了郝在一個不好的習(xí)慣,騎車吹風(fēng)的時候容易走神,雖然腦子沒什么意思,但是自帶幸運值滿分,所以這么多年沒出過車禍。
風(fēng)吹著,煩惱也被吹走,過往留下來是幸福的回憶,只是幸福連貫不起來,所以生活不真實。
他腦子里想著去劉暢的謝師宴,潛意識里卻在回憶和朋友的過往,過去很開心,開心到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劉暢。
但是這確實是劉暢,卻不是自己記憶中的劉暢了。
他的身形比原來消減了一倍,原來雖然不能說很壯,但是也不至于單薄到在風(fēng)中搖曳的樣子。
原先的圓臉消失不見,皮下包裹著看起來只有一層骨頭,眼睛瞇起來似乎有些近視,這他知道,每天的題海,很難讓眼睛休息。
胡渣稀疏,頭發(fā)凌亂懶得打理的留在腦袋上,看見郝在的時候舉起右手,手臂上有幾道劃痕傷不像是打架和意外磕碰留下的,很凌亂也很整齊,手指纖瘦發(fā)黃一根根的舞動。
郝在看見他的時候也想問候,大腦里的投影儀還沒停止,過往時,兩個人一起的畫面蹦出來,街機,夢想,音樂,姑娘,這些詞跳到喉嚨里,卻從嘴里出不來。
劉暢看看他眼里也冒出靈光,看的出想說什么,喉嚨滾動,一些話沒說出來,一些不該出來的話卻沒下去:“來了,郝哥!”
夕陽還沒落下,時間雖然是九月底,但是郝在很注意保暖穿了一個長款牛仔風(fēng)衣,沒有什么風(fēng)吹來,也沒有雨滴落下。
可是后背突然發(fā)涼,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似乎過去和現(xiàn)在,少年與成熟被一層從冰箱里剛拿出來的保鮮膜隔開。
他伸著頭對坐在后面的郝易說:“一塊進吧?!?p> 講完話人便走開了,步伐十分迅速卻又輕松,像完成了一個艱巨的任務(wù)。
郝易坐在車子后座,拉拉郝在的衣角“哥,是不是我看錯了,暢哥咋會對你這么客氣?”
郝在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覺得說什么都不對,但是又覺得什么都不說更錯,張一張口找個理由狡辯:“沒有啊,一直這樣??!”
“你糊弄我,以前你們倆還有咱那片的男孩一塊玩,嘴里都是臟話連篇的,而且暢哥從來不服你年紀只比他大半年卻要叫你哥,這會就是感覺不一樣?!?p> 郝在想找到一個讓自己滿意的借口,伶牙俐齒也不管用了,小妹下車子走在他身邊,他也沒騎,把車子停在路邊一輛奔馳旁邊,時間走到六點半路燈準時亮起,陽光消減燈火出現(xiàn),一些人對這個世界很遺憾。。
“可能是長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