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氣氛陷入短暫的平靜。
郝在也不是傻子，明白他誤會的是啥，本身對這事就有氣，埋怨，故意壓低氣壓等著劉雨先開口。
劉雨沒開口，這個誤會有點太尷尬。
這時候就體現(xiàn)一個中年老狐貍的智慧了，門鈴的適當響起，解除了這場尷尬。
老方站外面，撫摸著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頭發(fā)，手里空空的沒有掂任何東西。
“你不是下去買酒了，酒呢？”
老方搖搖手機：“現(xiàn)在這個時代，手機可以幫你辦成一切事?！?p> “合著，你是出去點了個外賣？”
“怎么說，你們倆也是我的領(lǐng)導，該不知道的事，我還是最好不知道。”
老方側(cè)著身子從郝在身邊過去：“門口的酒，幫忙拿進來郝總。”
兩箱子啤酒，一個人提著一箱。
郝在走后面：“劉雨，要是你自己干下去這一箱，我就不問你說的阿姨是誰了。”
劉雨想一下還是搖搖頭，社死很可怕，但不知道真相那就太可怕了。
一些劇情在韓漫里看見還行，在身邊發(fā)生真的難以接受。
他想一下還是開口：“郝哥，你和……那個女人真的沒關(guān)系？”
猶豫半天還是沒下去臉叫一個比自己小的姑娘叫阿姨，雖然本分上是這樣的關(guān)系。
“你是說小朱？沒什么關(guān)系，前鄰居吧!”
郝在是知道他的意思的，估計是跟老方聊天打屁，說到那天喝多了把自己送給隔壁鄰居的事了。
劉雨思想再一發(fā)揮，怕自己把他老爸給綠了，才來看看的。
這能理解畢竟誰都不喜歡朋友的媽媽，那個朋友是自己。
“那你咋進來？為啥有這個房子的鑰匙。”
“這是我家??！你不知道？小朱走了?！?p> “看你家老爺子的樣子應(yīng)該是兩個人和平分手，這下你們也不用去鬧了?！?p> “這間屋子被我買下來了，事情就是這么個事，沒你想的這么齷齪?！?p> 他講話的語氣很平淡，但是話里的怨氣到處都是。
劉雨想解釋：“你知道的這不是我的目的……”
他開罐酒遞給劉雨：“無論是不是，但結(jié)果都是這樣，你也別解釋啥，家里的事，最難講清，不如不說?！?p> 郝在不在乎這件事的過程，他是一個結(jié)果導向的人。
如果一個人為了名利給山區(qū)捐款，他還會認為這個人是個好人。
老方不知道從哪扒出來兩帶子花生米，倒在盤子里，三個人圍坐一塊，一仰頭就是一罐。
郝在喜歡喝酒，但是不酗酒，沒事的時候可以小喝，開心的時候可以喝多點，但是不喜歡喝醉。
酒進胃里舒服，從胃里出來就不受人控制了，那種感覺太美妙實在不想體會。
郝在問：“你們倆這會咋會在一起，沒去商量劇本？電影現(xiàn)在開拍了嗎？”
老方捏兩個花生米丟進嘴里：“差不多了，劇組人湊齊了，這次我找了以前的幾個伙計?！?p> “能掙錢嗎？”郝在開口就是四個字，藝術(shù)什么的咱不懂，但是金錢票房是明明白白的數(shù)字擺在面前，不會騙人。
劉雨又拿一瓶打開：“我已經(jīng)評估過了，投資五百萬，你的三百加上公司的兩百，預計回報會有兩三千萬，主要這是低成本的小電影，現(xiàn)在這個時代短視頻很火?！?p> “一些人短視頻看多了，忘了自己是啥了，看山是山的，看帥哥覺得自己顏值也不錯，到時候我會向其他的電影宣傳公司合作?！?p> “后期主要靠網(wǎng)絡(luò)宣傳，投出不大，如果宣傳公司業(yè)務(wù)好，加個幾千也不是問題。”
郝在不解：“這么賺錢？咋沒多少人干？”
老方看著他，沒好氣道：“這個劇本我打磨了很多年，現(xiàn)在哪有愿意花時間去拍文藝片的公司了?！?p> “咱這個預算還是一些假文青貢獻的，到時候買張電影票，發(fā)個照片文藝感不就來了。”
老方干笑一聲：“文人墨客不值錢，從古至今都是靠一些不懂的人過活?！?p> 他這話是一些苦悶，老方和在座的都不一樣，上山下海，名牌大學畢業(yè)，一輩子追求風花雪月，到最后追了個四大皆空。
最窮的時候還不愿意低頭，直到自己老婆要分手的時候，才知道吃飽飯最重要。
“沒事，我是個俗人，最大有優(yōu)點是自知之明，公司里的事，劉雨是把頭的，老方是開船的，我啥也沒有，除了銀行卡里的數(shù)字可以說一無所有，所以有事多擔待?！?p> 話是謙虛，只不過聽的人很難感覺到這份謙虛。
“對了，你跟那孩子的事咋說？”劉雨真對得起這么水這么多的名字，一瓶接一瓶不帶停的。
“還能怎么辦，先拖著，我找了個朋友，讓人幫忙查查，有結(jié)果了再說?！?p> 老方有孩子，他也喜歡孩子：“那要真是你的咋辦？”
“怎么辦？涼拌，自己的孩子那肯定不能不要，養(yǎng)著唄。”
郝在也是酒勁上頭，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表情，嘴角掛著一絲笑：“其實，我還挺希望這是我的孩子，我總覺得我活的不真實，沒有在這世界存在過。”
跟文人說情懷，跟商人談錢，劉雨就是一個不解風情的商人：“瞎掰，養(yǎng)孩子不是說說的，我自從咱閨女生了，她媽沒事，我都快抑郁了，怕她長大受欺負，怕她談戀愛受傷害，我感覺監(jiān)獄里都有我一只腳?！?p> 郝在沒反駁，因為人家有孩子，所以他說的至少比自己對，就跟一個沒結(jié)婚的人跟一個結(jié)婚的人談婚姻，那聊著著嗎？
兩箱子酒沒喝完就有人退出戰(zhàn)場，最近劇組馬上開機，老方時刻保持清醒，沒有多喝。
郝在也沒有多喝，店里生意要開了，一門成功的生意其實可以給人巨大的成就感。
只有劉雨明明是個當爸的人了，自己反倒是個孩子，誰勸都不行，跟沙漠里渴死的人一樣，一罐一罐一直灌。
沒辦法看他那頭重腳輕的樣子是喝不下去了，想讓他睡這，但是丫的死活要回家看閨女，最近已經(jīng)養(yǎng)成不看閨女不閉眼的習慣。
老方扶他出門，郝在在后面跟著。
送到電梯口，電梯門快關(guān)上，劉雨突然伸出一只手，擋住門。
郝在嚇一跳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一個踉蹌抱過來：“對不起，我這是真的錯了，這要是她爸知道心里多難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