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老頭走到吳府緊閉的大門前,“啪啪啪”砸起了大門。不一會兒,門開了一個縫,一個小廝探出頭來,“什么人?你們有什么事?”
“找人!”那老頭又扭頭問后面的姚五,“你們要找誰來著?”
姚五機敏,也不說李四狗名字,只是說道:“我找一個姓李的人,前幾天來你們這里的,這個人腦袋挺大。”
那小廝也有些迷糊,沒有意識到他們找的人就是關(guān)押在府中的李四狗,他撓了撓頭說:“你們等等,我到府內(nèi)找人問問?!闭f著就要關(guān)上大門。
老頭眼疾手快,趁大門未關(guān)之前,伸手一把將那小廝推入門內(nèi)。后面跟著的姚五何奇舵等人也一擁而上,擠入門內(nèi),趙虎在最后將門關(guān)上。那小廝驚恐萬分,正欲叫喊,李豹猛地出手將其打暈。眾人在門口往府內(nèi)望去,只見府內(nèi)靜悄悄的,似乎一個人都沒有。那老頭拂了拂袖子,一屁股坐在被打暈的那個小廝旁邊,“好了,你們?nèi)ゾ热税?,老夫在這里守著?!?p> 姚五撓了撓頭,“師父,您不和我們一起去嗎?”
那老頭一瞪眼,“廢話,我去干什么,這點小事也要我出手嗎?”
姚五和何奇舵相互看了看,事已至此,顧不了許多,何奇舵招呼眾人,“兄弟們,走!”大伙撒腿便往府中沖去。
那老頭看著幾人的背影笑了一笑,隨即閉上眼睛,打起盹來。
卻說何奇舵等人,沖入?yún)歉畠?nèi)好一會兒,才終于碰到幾個家丁。那幾個家丁一看這兇神惡煞的幾人,立刻高呼起來,“什么人?快來人啊,有人闖入府中了!”
何奇舵等人連忙沖上前去,對付那幾個家丁。那幾個家丁卻沒什么功夫,頃刻之間便被打到在地。何奇舵從地上抓起一人,問道:“你老實告訴我們,前幾日被你們抓到的人關(guān)在何處?快點說!小心我要了你的狗命!”
那人抖抖索索地說:“爺爺饒命!那人可能關(guān)在府內(nèi)深處的西廂房中?!?p> 何奇舵推了一下那人,“走,你帶我們?nèi)?!?p> 那人哭喪著臉,一臉為難的樣子,“爺爺啊……”
何奇舵瞪圓了眼,“廢話少說,你還要命不要了?”
那人沒有辦法,只得帶著何奇舵、姚五等人往前走去。一路上陸陸續(xù)續(xù)有一些家丁出現(xiàn),但不是被何奇舵等人打倒在地,便是做鳥獸散,遠(yuǎn)遠(yuǎn)跑開。有幾人跑向前門,想要出去報信。跑到門口后,在最前面的一人看到門口橫躺著兩人,他也沒有多想,跨過二人便要開門。不曾想那人卻踩到了老頭的衣服,一下子滑倒在地。老頭一骨碌坐起來,“誰呀,你們干什么?”
后面的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認(rèn)識這個老頭。有人上前說道:“府中闖入了賊人,我們要出去報信?!?p> “哦,這樣啊。你們報信可以,不過等那些賊人走了再去吧?!蹦抢项^對那些家丁說道。
這幾個家丁一下子明白過來了,這個老頭和那些闖入府中的人是一伙的。這些家丁一看一個老頭孤身守在這里,囂張的氣焰一下子就上來了,“老家伙,找死是不是?兄弟們上,揍死這個老賊。”說著話,這幾個人就一擁而上,就要對這老頭動手。可是就在他們的拳腳即將打在老頭身上時,老頭出手了,幾個人根本沒看清怎么回事,就被老頭打倒在地,動憚不得。接著,老頭又坐在地上,打起了盹兒。
話說何奇舵等人在那個家丁的帶領(lǐng)下,一路打倒數(shù)十人,終于來到關(guān)押李四狗的房間前。只見房門大開,看守李四狗的惡奴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了。張龍趙虎在門外守著,其余人涌進了房間。
只見李四狗仍然被牢牢地栓在柱子上,人事不醒。何奇舵馬上過去抱住四狗,顫抖著叫著,“四狗,四狗,是我!我們來救你了!”
姚五和李豹也上前呼喚著四狗,陳無影則默默地走到四狗背后,解開了綁著他的繩索。過了一會兒,李四狗終于睜開了眼,看清楚是何奇舵等人后,掙扎著說了一句“你們來了”,便又暈了過去。
看著頭上青一塊紫一塊,渾身上下傷痕累累的李四狗,何奇舵心疼地滴下了眼淚。姚五心細(xì),細(xì)細(xì)查看了李四狗一番,對何奇舵說:“老大,四狗應(yīng)該沒事,他所受都是皮外傷,沒有傷筋動骨。”
何奇舵迅速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說了句“我們走”,便轉(zhuǎn)身輕輕背起了李四狗。姚五和李豹趕緊上前,卻被何奇舵阻止了,“你們不要管,我背他就是。”幾人沒辦法,只得在后面輕輕托舉著四狗。陳無影看管著那個帶路的家丁,讓他繼續(xù)帶著大伙兒出府。張龍趙虎看到何奇舵背著李四狗出來,也馬上湊上前去看李四狗的情況。李豹說道:“四狗哥沒什么大事。我們趕快走吧?!?p> 于是幾人原路返回,一路之上更是沒有遇到什么阻攔。姚五心中犯起了嘀咕,“奇怪奇怪,且不說之前吳仕廉手下那些高手不知到哪里去了,吳仕廉府中的人也不應(yīng)該這么少啊!”
沒多久,眾人來到了大門之前,看到門口橫七豎八躺著六七個人。姚五連忙上前查看,發(fā)現(xiàn)那老頭也在地上躺著。姚五馬上撲過去查看,嘴里喊著“師父,你怎么了?”
沒想到那老頭滴溜溜睜開了眼,一下子坐了起來。眾人看到老頭沒事,紛紛松了一口氣。那老頭站起來,嘆了口氣說:“你們這幫小子怎么這么慢?我都睡了一覺了。人找到了嗎?”
說也奇怪,李四狗此時又幽幽轉(zhuǎn)醒了,他趴在何奇舵身上,看到面前有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老頭,渾身上下都是塵土,腰間的衣服上還有兩個大鞋印。李四狗含糊不清地問:“老大,這個倒霉老頭是誰?”
那老頭一聽氣得胡子亂抖,“什么?你這個小子,說誰呢?徒弟啊,快把這混賬大頭鬼扔回去,不救了!”
姚五連忙勸道:“師父,你別生氣,這家伙還不知道你是來救他的。”
李四狗聽姚五這么說居然還嘿嘿地笑了,“五哥,你怎么還認(rèn)這倒霉老頭當(dāng)師父,哈哈……”可是笑了沒兩聲,李四狗又哎呦哎呦喊起痛來,原來是他張口一笑,扯動了受傷的臉蛋。
那老頭火了,也不管眾人阻攔,走上前來對著李四狗的屁股踢了幾腳,隨即氣沖沖地打開大門揚長而去。
何奇舵對“哎呦哎呦”喊疼的李四狗說:“你這家伙啊,人家是來救你的,你一句謝謝都不說,還這樣無理?!苯又峙ゎ^對姚五說:“你還不快去追你那師父去!”
姚五馬上跳到大門外一看,哪里還有那老頭的蹤跡?姚五又調(diào)頭回來說:“他不知跑到哪里了。想不到這老頭還是小孩脾氣。老大,先別管這些了,咱們也趕快溜吧!”
于是幾人出了門,撒開腿便跑,準(zhǔn)備往人少的地方鉆。然而姚五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跑回吳府大門,揪出了那個剛才給他們帶路的倒霉家丁,脅迫他跟著大伙兒一起走。何奇舵扭頭看了看,馬上明白了姚五的用意。
幾人跑到遠(yuǎn)離吳府的一處陰暗僻靜的小巷角落中停了下來,都喘著粗氣。那個家丁感覺到了一絲不妙,馬上跪倒在地,磕頭搗蒜地哭道:“各位好漢,各位爺爺啊,放過小的吧!我只是一個在吳府中干雜活的奴役,什么壞事也沒做過??!”
何奇舵輕輕將李四狗放下,交給張龍趙虎扶著。他蹲在那人身旁,“好了,別哭了,你再哭可就逼我們動手了啊!我們再問你些事,你只要老老實實回答了,我們就讓你走?!?p> 那家丁馬上停止了哭泣,一臉可憐巴巴地看著何奇舵。
何奇舵想了一下,問道:“吳仕廉在哪里?你們府中的那些高手哪里去了?”
那人馬上說道:“我們老爺一大早就帶著府中的大多數(shù)人走了,我身份低微,只是府中的仆役,不知道他們?nèi)ツ睦锪恕!?p> 何奇舵瞪起了眼,“你這廝還敢花言巧語糊弄我們!你是不是忘了我剛才說的話了?”旁邊的李豹配合著何奇舵,面露猙獰之色,逼向了那人。
那家丁嚇得連忙咚咚咚磕起了響頭,“爺爺啊,我說的是實話??!不過我好像聽其他家仆說過,他們可能是去碧杭山了?!?p> “碧杭山?”何奇舵瞇起了眼睛,這個地名在他聽來有些陌生,“他們?nèi)ケ毯忌礁墒裁矗俊?p> “爺爺啊,這我可是真不知道了??!”那人帶著哭腔說道。
何奇舵想了想,隨即又看了看姚五和陳無影等人,似乎在問他們還想問些什么問題。其他人都會意,搖了搖頭。
何奇舵又扭過頭對那人說:“好吧,我們放你走。不過你得留在此處,等天黑了再走,明白嗎?我們有人暗中盯著你,要是發(fā)現(xiàn)你不照做的話,馬上結(jié)果了你!”說著,何奇舵目露兇光。
“不敢不敢,我一定聽您的話!”那人頭伏在地上,不敢看眾人。
何奇舵朝其他人點點頭,隨即又背起李四狗,和大伙兒一起離開此處,消失在了小巷的盡頭。
卻說這天一早天剛蒙蒙亮,吳仕廉府中便出來了大隊的人馬。吳仕廉和管家吳忠?guī)е偈畞砣?,惠親王和李松帶著二三十人。他們盡量分散開來不引人注目,朝城門方向走去。陶然和盧韻竹也在人群之中,被李松的手下看押著,隨著隊伍往前走。
盧韻竹輕聲問陶然:“師父,他們這是帶我們要去哪里?”
陶然笑了笑,“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他們這是要去碧杭山。”
“碧杭山?去碧杭山干什么?難道是去游玩不成?”盧韻竹有點糊涂了。
“徒兒啊,你還記得咱們之前去碧杭山的事情嗎?碧杭山上不是有吳仕廉為其父親修建的陵墓嗎?”陶然說道。
哦,原來如此。盧韻竹恍然大悟。原來吳仕廉在碧杭山修建陵墓不過是個幌子,這陵墓必然是他們謀劃大事的地方。
此時那惠親王騎著馬走近了陶然師徒二人,“陶道長,此行真是委屈你了。不過這一路并不是很長,大概不到一個時辰就到了?!?p> 陶然笑了笑說:“嗯,差不多,說不定還能更早。王爺,您是在那里約了夏震龍嗎?”
惠親王有些吃驚,“咦,道長你是怎么知道我們是去見夏震龍?那我們這是去哪里呢?”
陶然說:“當(dāng)然是去碧杭山了?!?p> 惠親王嘆了口氣,“道長真是名不虛傳,甚至比我想象得還要厲害。本來我還想賣個關(guān)子呢,想不到這些事情都被你預(yù)料到了。咱們都是聰明人,也不必遮瞞什么了,我們正是約了夏震龍在碧杭山相見,商討合作大事?!?p> 陶然笑了一下,“王爺,你就那么肯定夏震龍會和你合作嗎?”
惠親王說道:“他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又有什么關(guān)系?即使他不肯合作,他的萬青幫終將歸我所用。不過道長,我還是衷心希望夏震龍和道長你都能加入我們,共襄大事。道長你也不用著急做決定,到時候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p> 陶然不再說話了,他心中升起隱隱的擔(dān)憂。夏震龍會做什么樣的準(zhǔn)備來應(yīng)對這場危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