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兩日過去,陳景考核弟子時,忽然察覺到一陣奇異的波動。在他的感知中,一股高邈浩瀚的力量與木牌建立了聯(lián)系,很快又?jǐn)嚅_了。他取出金華派的木牌,發(fā)現(xiàn)木牌發(fā)生了一些變化,變得接近于玉質(zhì)。
穩(wěn)妥起見,陳景又等了一日。第二天子夜,陳景開始修煉《大洞金華玉經(jīng)》。
按照經(jīng)書記載,陳景堆起一座祭壇,祭壇底方以象地,頂圓以象天。他沐浴更衣,然后擺上祭品,焚香祝禱,請求神靈的幫助。
“金華派弟子陳景,敬拜玄真萬福上帝。玄真萬福上帝,化身如恒沙數(shù),物隨聲應(yīng),神通無量,功行無窮,尋聲救苦,應(yīng)物隨機(jī)。弟子懇請上帝賜法!”
祝禱完畢,陳景靜坐入定,開始觀想上帝天宮。
一座天宮巍峨壯闊,高有九重,廣大無邊。那宮殿是金玉所鑄,富麗堂皇。宮中無數(shù)神將仙女來回穿梭,各方神靈、仙人在宮中做客。講道的、燒丹的、宴飲的、玩樂的,比比皆是,好不熱鬧。神龜、白鹿、麒麟、鳳凰,各種神獸在在宮中自在生活。
那第九重樓閣上,一位神靈端坐玉榻,冕十二旒,著周天星辰袍,雙眼微閉,不知在神游何處。忽然,神靈睜開眼睛,沿著冥冥中的聯(lián)系看了陳景一眼,然后向他微微點(diǎn)頭。那眼神中,飽含著對眾生的寬容和憐愛,對一切生靈的悲憫。
頓時,天宮中濃郁的元?dú)夂蛷浡男┰S神力也向陳景敞開了大門,任他使用。盡管這天宮不知在幾重天外,然而,借助金華派的木牌,可觀的元?dú)庾蕴鞂m傳來,再加上四周原有的靈氣,堪堪達(dá)到陳景能吸收的極限。
濃郁的靈氣在經(jīng)脈中運(yùn)行了一周,進(jìn)一步洗滌著肉身,然后進(jìn)入丹田,化作一團(tuán)薄霧。這樣修煉出來的真氣,受神力沾染,還帶有破妄、辟邪的力量,也更方便施展丹書中的幾門神術(shù)。
轉(zhuǎn)眼便是一個時辰過去,陳景緩緩睜開了了眼睛,這法子終究是成了。不過,陳景隱約感覺到,之所以能成功,最重要的只怕不是自己的偽裝,而是這位神靈并不在意是誰在借用他的力量。
從他的神力中,陳景感覺到,無論是誰,只要能摸到廟門,只要開口相求,他就會施以援手,而不再像曾經(jīng)一樣,只回應(yīng)金華派弟子。
無法再獨(dú)占這位神靈,或許就是金華派衰落的原因之一。
離正式入門,轉(zhuǎn)眼已經(jīng)十日。明日,會有長老到眠蟬峰講道。與趙觀商量好,這天下午,陳景便早早趕回了眠蟬峰。
自己的小院里,已經(jīng)蓋上了薄薄一層塵土。或許應(yīng)該在這里布置幾道陣法,不說防盜,起碼防防塵。陳景略歇一會兒,正要打掃一番,忽然,一陣砸門聲傳來。
“陳景,給我滾出來!”伴隨著咚咚的砸門聲,不知何人在門外叫罵。陳景皺眉道:“是誰如此囂張?”他用火神牌略一感應(yīng),發(fā)現(xiàn)砸門的有兩個人,還有幾個人在圍著看熱鬧。
這莫名其妙的挑釁,陳景并不打算接著。只是感嘆道:“果然得抓緊時間,布置一套陣法了。先把大門換一個。”
“你不過是個鐵匠的兒子,也敢在丹師行會弄權(quán),你懂個屁的煉丹!我兄弟憑什么不能做丹師?出來,看我把你這不自量的蠢材,扔進(jìn)丹爐煉成灰!”
“原來是考核失敗的弟子?”陳景搖頭道:“不過,這借口找得不太像啊!丹師協(xié)會的考核,全是硬指標(biāo),我這個考官,只能按照規(guī)矩來,并沒有什么供我主觀判斷的余地。”
“自己本事不行,卻要跑來砸?guī)熜值艿拈T?雖然宗門收人的標(biāo)準(zhǔn)不是太高,但也絕對沒有低到這種田地?!?p> “只怕是別有用心!”
外面兩個人仍在乒乒乓乓地砸門,伴隨著連綿不絕的污言穢語。陳景聽了一陣,原來,這兩個人一個叫李真,一個叫孫橋,那李真確實(shí)去過丹師行會,陳景有點(diǎn)印象。
又聽了一會兒,確定沒什么新內(nèi)容了,陳景悄聲走到門后,躲在邊上??磥碜陂T配的東西質(zhì)量不錯,得去給他們加把力。
“直接讓他們破門而入得了,我也多些動手的余地。”
趁著門外的人又一次踹門時,陳景與他同時發(fā)力,一腳踢在了門軸上。
只聽咔咔嚓嚓一陣響,半邊大門倒在了地上,門軸也折斷了。只聽一聲痛呼,踹門的人居然摔進(jìn)了院子里,捂著膝蓋在哼哼唧唧地呻吟,正是李真。
陳景不由啞然:“這……我是不是想多了,這人莫非真的只是太蠢了?”
“不不,不能這么想,還是要料敵從寬。就算最后真的證明我想多了,也吃不了虧嘛?!?p> “師弟,你怎么樣了?”孫橋也沖進(jìn)院子,想要查看李真的傷勢。
“哪里來的狂徒,在物象宗還敢囂張!”陳景引動玄真萬福上帝的一點(diǎn)神力,以強(qiáng)橫的肉身將其喝出。浩大陽剛的神意掃除一切邪晦與惡念。二人只覺這喝聲如錘般砸進(jìn)腦海,頓時感到一陣眩暈。
陳景順手抄起一根棍子,施展干戚之舞,向?qū)O橋左后膝一刺。孫橋頭暈?zāi)垦#瑹o力抵擋,左腿啪地跪倒了地上。
得理不饒人。順著孫橋跪下的力道,陳景右手抬手一棍,砸在孫橋天靈蓋上。孫橋連連被打擊下,勉強(qiáng)提起一口氣,一縮身子,向地上躺去,同時右腿一勾,一點(diǎn)鋒芒在腳尖凝聚,踢向陳景丹田。
“這一腳,似乎有些劍術(shù)的痕跡?!标惥鞍压髯酉虻孛嬉昏?,攔住了這一腳。
“這里拖不得啊,莫非要用這種下三賴的招數(shù)?”陳景暗道。然而腦子還沒想好,身體已經(jīng)自然而然地做出了反應(yīng)。他右腳一掃,一大片塵土便楊到了孫橋臉上。孫橋眼睛刺痛,應(yīng)激閉上眼睛,隨即便意識到不妥,又強(qiáng)行睜開,卻只見一只腳重重地踏在自己膻中,便覺胸口劇痛,再也提不起力來。
此時,李真終于反應(yīng)過來,從袖里掏出一張符箓,向陳景一甩,那紙符便如鐵板一般,一點(diǎn)沒有隨風(fēng)飄舞的樣子,筆直地?cái)S了過來。
陳景匆忙瞄了一眼符箓,認(rèn)出是張烈火符,威力不算太大,便仗著食鐵術(shù)練出來的強(qiáng)橫肉身,腳尖一挑,把孫橋踢了起來,險之又險地?fù)踝×肆一鸱?p> 趁著李真被孫橋的慘叫震懾,陳景大踏步?jīng)_過去,一記沖拳打在李真臉上。然而出乎意料,這一拳并沒有太大效果,只是讓李真臉上閃爍了一下。
“護(hù)體符?”眼見李真把手伸進(jìn)袖口,又要掏出符箓,陳景大喝一聲,不退反進(jìn)。
李真見陳景來勢洶洶,抬手就把一張烈火符貼到陳景胸口。頓時,陳景半邊身體就被熊熊烈焰包裹。
可是,陳景去勢絲毫不減,他又上前一步,伸展右臂,把李真挾在肋下,然后,左手抓住李真的腦袋,把他的臉扭向前方,向剩下的半扇門狠狠撞去。
李真暈頭轉(zhuǎn)向的躺在地上,鼻梁骨都被這段,滿臉鮮血。剩下的半扇門也塌了,壓住了他半邊身子。
陳景站在他身邊,身上的火焰緩緩在手中匯聚,化作一條火焰長戟。緊接著,長戟揮動,一陣熱風(fēng)吹來,戟尖便戳到了李真脖子上。
“說,誰讓你們來的?有何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