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作罷
蘇小沁回房后,便關(guān)了門不再出去。她也沒沒去找王小娘,不想再給她添堵。
正屋里,王主簿背著手從外面走了進來。
“三郎?!闭谔梢紊峡磿耐跄镒臃畔聲?,迎了上去。王娘子居然也是個知識分子。
“唉~”王主簿搖著頭嘆氣。
“三郎這是怎么了?”王娘子一臉疑惑。
“小沁那丫頭,越發(fā)的沒有規(guī)律了?!蓖踔鞑驹趲装高呑讼聛?。
“小沁這孩子,性子跳脫,又聰明伶俐,是個有主意的。”王娘子對蘇小沁這個便宜女兒是很滿意的。
“聰明是聰明,就怕,反受其害?!蓖踔鞑酒鋵嵾€是關(guān)心蘇小沁的。
“我倒不覺得,這孩子雖說活潑了些,但行事還是靠譜的。你看她送我的這椅子,多好啊,誰家閨女有她這腦子,能弄出這般精巧又實用的東西來?”王娘子一說到蘇小沁,眉眼都帶著笑。
“這我不否認(rèn),她送我的那兩張椅子,也是實用的緊?!蓖踔鞑菊f道這兒,臉上竟也不自覺帶上了笑。
“你還說她不好,咱們認(rèn)了這干女兒,是撿著大便宜了?!蓖跄镒诱f著又笑了。
“我沒說她不好,這孩子確實聰慧,她今天來找我了?!?p> “為了茹兒的事?”王娘子一語中的。
“嗯,我跟她說,武家有個患腦疾的大郎,二郎娶兩房妻子,是為他兄長娶的。她竟一下子就猜出,明府和夫人是表親?!蓖踔鞑菊J(rèn)真道。
“哦!”王娘子挑眉。
“可她竟說,近親結(jié)合,容易生出傻子來。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她也說的出口?!蓖踔鞑疽徽f到這個,就氣不打一出來。
“她真這樣說?”王娘子一臉驚奇。
“我還能哄你不成?!蓖踔鞑拘表艘谎弁跄镒?。
“可她說的也沒錯??!”王小娘平靜地看著王主簿道。
“那武家也不盡都是傻子,不還有二郎嘛?!蓖踔鞑巨q駁道。
“那她也沒說,近親結(jié)合,生的都是傻子呀。”王娘子一本正經(jīng)道。
“就算是這樣,她一個小女娃說這些,成何體統(tǒng)?!蓖踔鞑静凰佬?。
“這倒也是,改日,我和她好好說說?!蓖跄镒油讌f(xié)了。
“是該好好說說,不然以后嫁出去,少不了要吃苦頭?!?p> “她還小呢,要談,也該是談咱們?nèi)銉旱幕槭??!蓖跄镒犹嵝训馈?p> “說道茹兒,她倒是提醒了我。那天二郎來提親的時候,說娶了我們?nèi)銉菏亲鏊恼?,另一個娘子才是替他阿兄娶的??蛇@空口白憑的,雖說二郎那孩子我也是放心的,但畢竟茹兒是咱們的心頭肉,這事,是我疏忽了?!蓖踔鞑静簧项^的時候還是有腦子的。
“不行,我明天定要去武府問問清楚?!蓖踔鞑灸枚ㄖ饕?。
第二天,蘇小沁一如既往地上班去了。街上的災(zāi)民越聚越多,好在河?xùn)|縣今年有余糧,兩碗薄粥還是供得起的。
縣衙內(nèi)堂里,王主簿正端坐在幾案邊上,幾案上放著茶盞,在他的對面,坐著一位著圓領(lǐng)青色襴衫,腰纏黑革,頭戴官帽,五官端正,身形瘦削的中年男人。
“明府,不知您對王某是不是有所隱瞞?”王主簿直視對面的人。
“王老三,武某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你的女兒秀外慧中,又知書達(dá)理,嫁到我武家自然是要做正妻的?!蔽淇h令認(rèn)真地道。
“我問的是,做誰的妻?”王主簿對武縣令這模棱兩可的答案很是不滿。
“自然是做二郎的妻?!蔽淇h令平靜地道。
“依明府的意思,那薛家小娘子是愿意嫁給大郎了?”王主簿雙目有神,審視著面前的人。
“這,自是愿意的?!蔽淇h令神色開始有些躲閃。
“明府這是把人都當(dāng)傻子了么,那薛家,可是此地的望族,在京里,那也是有人能說得上話的。這樣的人家,會愿意把一個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嫁給你家大郎?!”王主簿盡量克制著,平靜地道。
武縣令沒有說話。
“雖然明府是在下的上司,但小女也是我和我家娘子唯一的孩子,這門親事,我看還是算了吧?!蓖踔鞑臼且粋€好父親。
“可聘禮已下?!蔽淇h令道。
“如數(shù)退還?!蓖踔鞑竞苁菦Q絕。
“若是退婚,你家小娘子的名聲必然受損?!蔽蹇h令不慌不忙道。
“我就這一個孩子,便是不要了那名聲,我也不能害了她?!蓖踔鞑菊f著轉(zhuǎn)身便要走。
“武某記得,你家里好像還有個表侄女,生得也是亭亭玉立?!蔽蹇h令眼中閃著狡黠的光。
“明府此話何意?”王主簿轉(zhuǎn)過了頭。
“你家小娘子是親生的,你舍不得,侄女兒和你又沒有血緣關(guān)系?!蔽淇h令點到即止。
“這……”王主簿猶豫了。
“你好好考慮下吧?!蔽蹇h令自信滿滿。
鹿鳴軒里,寫完賬又坐在那里打瞌睡的蘇小沁,還不知道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正等著她往下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