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字臺雙方并未交手,只不過以氣息彼此傾軋。
但因易天行和余英男底牌連出,到這時,擂臺下方諸人都已噤聲。
至此時為之,這場比斗的水準(zhǔn)已經(jīng)完全超越一般的見法境,甚至隱隱觸及得法境水平。
得法境,是仙凡之別。
一重大境界,分隔開的卻是兩片天地。
“雷法......”
看到余英男身旁環(huán)繞著的雷光,易天行也開始認(rèn)真起來。
四斗辰刀心眼,開!
暗中催動功法,眸間依稀浮動著金光。
“她氣息綿長,靜中含動......
整個氣息渾然一體,幾乎沒有破綻。
此刻她不動,大概是等著我搶攻,然后便可以靜制動、后發(fā)先至!”
秘法洞察之下,余英男一切心思都被易天行判斷出來。
但即便如此,也沒有絲毫破綻可尋。
棘手!
非常棘手!
“我該怎么辦?是等她先動手,還是順著她的心思搶攻?”
心思電轉(zhuǎn),正猶豫時,卻見余英男足尖輕點、飛撲過來。
她一動,雷光彌漫開來,頃刻間籠罩法臺。
緊接著天地皆暗,卻是擂臺禁制發(fā)動,屏蔽了外界的一切探查。
......
擂臺下,又是一陣贊嘆。
“果然,這兩位絕代天驕交手,果然引動了擂臺的屏蔽禁制!”
“這屏蔽禁制雖能保護天驕、不使其底牌外露,但卻著實掃興......
每次有高手過招,咱們都只能看個結(jié)果,唉!”
“開盤開盤,壓易天行贏一賠三,壓余英男贏五賠一......”
嘈雜聲中,有人直接開設(shè)賭局,旁觀者紛紛下注。
白玉京常有各類大典,逢高手過招時,設(shè)賭局壓輸贏,早就成了不成文的規(guī)矩。
徐子軒本來負(fù)責(zé)擔(dān)任賽場守衛(wèi),但此刻卻被吸引,一溜煙兒的跑了過來。
見易天行賠率遠(yuǎn)超余英男,他臉色頓時一黑:“你們什么意思?
易天行可是我發(fā)小......
你們把他的賠率拉到一賠三,卻把余英男的賠率拉到五賠一,這是不有點過分了?”
“趕緊下注,你要對你發(fā)小有信心,就多在他身上押點!”
開盤的莊家來頭不小,根本不懼徐子軒這個斬妖司成員:“盤我開了,注你愛下不下,不下趕緊滾蛋......”
“你!”
徐子軒怒瞪莊家,隨后卻從懷中取出兩枚靈石:“下就下,老子怕你?”
“押誰?”
見了靈石,莊家臉上才露笑容。
“當(dāng)然全押余英男!那老娘們一看就猛的不行......”
徐子軒一邊說著,一邊把靈石遞了過去。
周圍人:???
你剛才還說你發(fā)小賠率不合理,現(xiàn)在......
徐子軒連臉都不紅:“咋?我跟易健關(guān)系是好,但是交情歸交情、靈石是靈石......”
他正說著,腦后就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誰?!”
徐子軒扭頭,正瞧見呼延雷豹怒瞪自己:“你這孽徒,不好好當(dāng)班,又來摻和賭局!”
“師父......”
徐子軒一陣心虛。
正待解釋,卻見呼延雷豹掏出一把靈石,約摸能有二十多塊。
他一股腦兒地押在余英男的名字下:“我也押余英男贏!
上古十部天驕,哪個不是鎮(zhèn)壓時代的可怕妖孽?
這次可要讓莊家賠掉褲子!”
說完又是一陣大笑。
徐子軒:......
師父你還好意思說我???
,
席棚下。
“屏蔽禁制已經(jīng)啟動,現(xiàn)在除了五司之主,恐怕也只有法神境強者才能看穿禁制、提前得知結(jié)果?!?p> 從擂臺方向收回目光,李玉瓊的嘴角揚起一絲微笑:“怎么樣,齊師弟如果對你那徒弟自信的話,要不要臨時加注?”
說著,她又看向遠(yuǎn)處正在下注的呼延雷豹:“斬妖司主也親自下場,押我那徒弟會贏......
齊金蟾,如果你現(xiàn)在肯為了當(dāng)年的事向我道歉,我就考慮一下、取消叫你光屁股跑圈的懲罰?!?p> “......”
齊金蟾沉默不語。
又過了片刻,他才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當(dāng)年的事?
李師妹,倒不如咱們加大注碼。
如果我輸了,那么除了將鎮(zhèn)收天師閣的職責(zé)讓給你、以及光屁股跑圈之外,還額外附贈三十年苦役。
此期間,我留守白玉京,一切行動都聽你指揮。
反之也一樣,如何?”
李玉瓊聞言,微微皺眉。
她稍一猶豫,點頭道:“好!”
話音剛落。
法臺上,正在下注的呼延雷豹突然取出兩千枚靈石,整整齊齊碼在桌上。
他微笑道:“剛才不過是做戲,現(xiàn)在這些,我都押易天行......”
莊家聞言一愣,但無奈賭盤一開,他唯有收下。
旁邊眾人見狀,也要跟著下注。
但莊家卻立刻封了賭盤,渾不顧其余人等如何抗議。
......
擂臺上。
余英男飛身撲向易天行,剛一動,便引得擂臺禁制發(fā)動。
隨著周圍環(huán)境陷入一片昏暗,視線里的易天行,身形卻漸漸模糊。
待到近處,所見者唯一柄法刀而已。
“剛才演戲演了半天,余師妹,為了騙你師父答應(yīng)賭約,我與家?guī)熆墒琴M盡了心思?!?p> 聲音從旁邊傳來,余英男抬眼望去。
云雨仙身引動的幽藍(lán)氣霧之中,漸漸現(xiàn)出一人,正是易天行樣貌。
他慢慢靠近,神情不慌不忙:“師妹,你投降吧......
你我畢竟同門一場,我如今連續(xù)突破,自己都無法完全掌控力量。
倘若真斗起興來,恐怕收手不及,會傷到你?!?p> “裝神弄鬼......”
余英男面沉似水。
抬手間,雷光涌動凝聚掌心。
易天行見狀,唯有無奈嘆息:“既然師妹執(zhí)意要動手,那我也唯有奉陪了......
這一刀,若你接得下來,我立刻棄權(quán)?!?p> 說話間,伸手一招。
法刀震動,刀罡爆涌!
余英男猝不及防,慌忙退開三步。
法刀隨后飛起,在半空被躍過來的易天行握住。
“這一刀,斬天!”
易天行的聲音低沉,語氣里透著一股無人能擋的霸道。
刀光動。
昏暗的擂臺上,仿佛升起一輪皎潔的明月。
刀升,月升。
刀落。
明月破碎,山河撕裂。
恍惚間,余英男像是見到雄兵百萬踏破江山,彈指之間,天地一片血染。
她略一失神,等回過神來,眼前唯見一道銀芒鋪天蓋地。
“啊——!”
心下駭然,余英男不由得尖叫出聲:“我棄權(quán)了,不要殺我!”
話音落,刀光擦著她的臉過去。
其上隱隱滲出的刺骨寒意,立刻激得她汗毛都倒豎起來。
轟——
沉悶聲音從背后傳來,一線光芒透入。
擂臺禁制,未能抵過易天行一刀之威,直接被砍出一線縫隙。
站在擂臺邊緣,易天行緩緩收刀、嘆息:“這,便是天驕?”
“所謂上古天驕,其實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