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個小時之前,王峰還只是眾人的笑柄,而自從Max和莊玲綺出現(xiàn)之后,他的身份得到了證實。
到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變成了整個家族的希望。
面對著這些苦苦哀求的鄉(xiāng)親們,王峰很難做出決定。
但有一個人的意見,他卻不得不聽。
父親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對著兒子深深地鞠上一躬。
“如果你還認(rèn)我這個爹,就求你幫忙大伙?!?p> 老王脾氣十分倔強,他決計不肯離開家鄉(xiāng),而繼續(xù)在家中養(yǎng)病,有可能再次吸入毒氣。
為了救父親,也為了完成父親的心愿,王峰這才不得已,點頭答應(yīng)下來。
“我只能去試試,不見得能幫上什么忙?!?p> “快別這么謙虛,如果你都不行,那我們就沒救啦?!?p> 二大爺帶頭,所有的長輩親戚起身,通通向王峰敬上一杯。
王峰哪里能受得起這樣禮數(shù),只能急忙回禮,先安撫下來眾人情緒。
可是話雖如此,他連工廠的大門往那邊開都不知道,更談不上和大家聯(lián)絡(luò)。
還是關(guān)長寶的路子多些,他之前也幫忙打聽過,說是這家工廠的老板長期不在廠內(nèi),而是在蓉城有個辦事處。
“那能不能找到他的聯(lián)系方式?”
關(guān)長寶倒也沒了把握,而二大爺卻站了出來:“我知道在哪里,之前我們派人去談判過,只是人家租的是個高檔寫字樓,保安根本不讓我們進(jìn)去?!?p> “您還記得是哪棟寫字樓嗎?”
“好像叫什么三合大廈。”
天底下還有這么巧的事情,王峰終于在一臉愁容之后,露出了一絲微笑。
“別的地方我找不到,三合大廈可太熟悉了。”
關(guān)長寶好似也接通了記憶線路,一拍腦門說道:“三合大廈,不就是博蘭集團(tuán)的總部嗎?”
Max現(xiàn)在都聽明白了,跑過來橫插一嘴:“什么博蘭集團(tuán),現(xiàn)在已經(jīng)分割給了我們致誠。”
其他鄉(xiāng)親還沒搞明白,王峰這才笑著解釋起來:“他們的辦公地點,正好是我名下資產(chǎn),而且看來就在一棟樓里辦公?!?p> 一時間大家猛然轟動,眼前的小王,果然不是一般人,原來就是死冤家的房東。
接下來的事情就太好辦了,只要回到蓉城,根本不用四處尋找,就在王峰的總公司樓下。
王峰有了一點信心,但還是仔細(xì)的問著:“那這家公司叫什么名字?”
就一個簡簡單單的名字,卻難住了眾人。
原來鄉(xiāng)下的化工廠,其實還沿用了本來的地方原名,叫做金種子化工。
可其實背后的老板來自海外,實際控制金種子的母公司,是個奇怪而又繞口的名字。
二大爺想了半天,也說不好真正的名頭,只是大致說了一些范圍:“叫什么巖田,又叫什么一哇塔?!?p> 說道這里,鄉(xiāng)親們都忍不住笑出了聲,因為“哇塔”在當(dāng)?shù)胤窖岳?,有著落魄、丟臉的意思。
顯然這個“一哇塔”,肯定不是中文名字,Max很快有了合理的推測。
“這好像是日語?!?p> “對對對,后面還有一串,什么養(yǎng)豬會社。”
鄉(xiāng)親們更是笑得厲害,這家國際化的化工大鱷,名字聽起來居然好像一間破敗的養(yǎng)豬場。
面對大家的瘋狂嘲笑,Max有些無奈,他已經(jīng)明白過來,二大爺口中的養(yǎng)豬會社,其實是株式會社的意思。
“看來是一家來自東瀛的公司?!?p> 王峰本來一臉迷茫,聽完好友的解釋,也總算放心下來。
在三合大廈里的外資企業(yè)不多,回去不用翻看名目,樓下大堂的牌子上,應(yīng)該能很容易的找到這家東瀛公司的名號。
“那事不宜遲,我今天就趕回去,幫各位想想辦法?!?p> 遇到這種事情,王峰心里有些著急,恨不得馬上出發(fā)。
但Max可就不樂意了:“大佬,我飯都沒吃,總不能說走就走吧。”
母親急忙過來,安排著Max就坐,當(dāng)然她照顧的重點,卻是旁邊一直沒有出聲的小姑娘。
“別聽他的,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怎么也多住上幾天。”
莊玲綺本來就清新可愛,個性又自然不做作,加上聲音甜美,讓王媽媽一眼就喜歡上了。
她雖然是暹羅人,但身上卻有著一種傳統(tǒng)華人的氣質(zhì),這也是最讓王峰心動的地方:那種特別的婉約。
這是當(dāng)代大陸女孩稀缺的時代烙印,只有在守舊的華僑家庭中,才能培養(yǎng)出她這樣外表時尚、內(nèi)心收斂的獨特魅力。
當(dāng)然,這也是最容易討好長輩的性格。
母親自從見了她之后,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下來過,她拉著小妹妹的手不放,心里已經(jīng)把她當(dāng)做了自家兒媳。
王峰也只好聽命:“那就多呆一會,下午大伙多聊聊天,我們吃過晚飯再回去?!?p> 老王作為父親,這時候也不高興,非得讓他們再住一晚:“哪有連夜趕路的道理,明天吃過午飯再走?!?p> 無論王峰有多大成就,在父親眼里,都還是自己的兒子。
面對父母的挽留,王峰還想反駁一番,但Max看出了家里的狀況,不失時機地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酒。
“哎呀,這酒真香,我今天可不能少喝?!?p> 說完這話,他就連干了三杯。
“沒了我這個司機,今天看來是走不了的?!?p> 關(guān)長寶也站出來勸道:“你不是想讓我跟你們一起回蓉嗎,總得讓我回去收拾收拾吧?!?p> 這幾個人接連這么一說,王峰實在沒辦法,只能答應(yīng)再多留一晚。
就這樣,老王的壽宴變成了王峰衣錦還鄉(xiāng)的賀喜宴席,從中午一直熱鬧到了第二天。
快要離開的時候,這輛邁巴赫變成了小貨車,后備箱裝滿了親戚們送上的土特產(chǎn)。
現(xiàn)在大家都知道王峰在省城發(fā)達(dá),就連八竿子打不著的遠(yuǎn)房親戚,都爭先恐后地準(zhǔn)備了禮物。
后來實在裝不下了,老王只能幫兒子暫時保留,說是等過幾天上省城看病,再一并帶上來。
車子離開家鄉(xiāng)的時候,所有的親朋好友連成了十里長街,全都摩肩接踵地站在路邊,一齊歡送王峰他們的離去。
關(guān)長寶也跟著坐上了車,他望著這些熱情期盼的老鄉(xiāng),不無感慨的自言自語了一句。
“鄉(xiāng)親把你當(dāng)成了救星,可不能辜負(fù)大伙的一片期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