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一直覺得,是自己的真心換來了蘇淮的真心。
即使這想念可能是朋友,可能是其他的,但是這一刻,她都覺得值了。
至于告白這件事,姜暖忽然覺得開學(xué)當(dāng)面說更加有意義。
出院以后,姜暖被姜爸嚴(yán)令禁止出去亂走亂逛,要在家好好調(diào)理身體,還把過年回家的阿姨早早叫來上班,給姜暖天天頓十全大補湯。
一個寒假,倒是胖了不少。
被當(dāng)成廢物養(yǎng)的日子本應(yīng)該很美好,但是姜暖心里卻不是很踏實。
因為自從情人節(jié)那天過后,無論她再怎么找蘇淮聊天,對方都沒有回過她。
姜暖問過唐遠(yuǎn)學(xué)長,學(xué)長說蘇淮很忙,好像在忙下學(xué)期出國的事情。
蘇淮要出國了,這件事她竟然是從別人的嘴里聽說的。
“蘇淮,你不是說想我嗎,怎么,你也會騙人嗎?”
有天晚上,姜暖捧著一壺奶奶釀的的米酒坐在頂樓花園的躺椅上。
花園頂是透明玻璃,從這能看到天空,和一顆很亮很亮的星星。
姜暖知道蘇淮忙,但是還是沒忍住又一次找他。
這一次,蘇淮回了。
“抱歉,我……”
屏幕那頭,頎長身影站立在高樓玻璃窗前,身后是白色的隔離病床整潔無暇,身前是川流不息的車輛,踏入一步便能粉身碎骨。
蘇淮捏著手機屏幕,好像要透過它看見屏幕那一頭的姜暖似的。
他是想她了。
但是他好像沒有資格告訴她了。
“你是太忙了嗎?”
兩個人半個月的失聯(lián),姜暖有心不去多想,有意想把那份生疏抹平,但是效果甚微。
她想跟他吐槽阿姨做的排骨湯肉有點柴,還想告訴他她又學(xué)會了一道新菜,但是不行,她果然還是很在意,為什么蘇淮能消失這么多天。
蘇淮微微吸了口氣,想安慰姜暖一句,但是身后玻璃房里的人忽然有了動靜。
儀器轟鳴,一時間,整層樓的人都有了動作。
“爸!”
蘇淮丟下手機,沖出門外叫醫(yī)生。
姜暖再也沒等到回復(fù)。
她微微攥緊手機,低頭看了眼石桌上倒得酒。
米酒清冽,帶著淡淡的糯米香,是她寒假過后想帶給蘇淮嘗嘗的酒。
姜暖躺在天臺上,一直趟到睡著,桌邊的酒也沒有動過。
她不擅長喝酒,家里的人都不知道她問奶奶要了一盅是要干嘛。
總之,時間就這樣煎熬地到了開學(xué)。
向來樂觀又積極的姜暖自然覺得,只要開學(xué)了,就能重新見到蘇淮,然后又可以賴在他身邊了。
蘇淮開學(xué)以后真的變得很忙,忙到姜暖蹲了幾次實驗室和圖書館都沒遇到過人。
然后有天傍晚,姜暖帶著酒到了他上專業(yè)課的教學(xué)樓。
唐遠(yuǎn)學(xué)長跟她打過招呼,蘇淮這學(xué)期就這一節(jié)課了。
姜暖攥緊了手心,默默等在走廊里。
下課的時候,姜暖探頭在教室里張望,沒有看到熟悉的人。
等縮回身來,一眼看到從衛(wèi)生間那邊慢慢走過來的身影。
二月底的天氣,蘇淮只穿了件毛衣,發(fā)梢還滴著水,眼睫也被打濕,睫毛揉成了一團。
姜暖有點發(fā)愣。
蘇淮看到她,腳步頓了一下。
然后抿唇,慢慢走過來。
“不冷嗎?”
姜暖從口袋里掏出張紙巾遞過去:“這么冷的天還用冷水洗臉?”
這一次見面,蘇淮讓姜暖感到陌生。
不是他的穿著打扮,畢竟他以前就穿的很少,也不是他剪短了的頭發(fā),畢竟人的造型會變。
是他的眼神。
少見的,帶著煩膩無奈的那種挫敗的眼神。
這種好像有事情困擾住,搞不定的神情,是姜暖從未在蘇淮身上看到過的。
即使是試驗進度停滯時,即使期末那幾天趕論文的時候。
姜暖動了動嗓子,想說些什么緩解一下兩人之間的尷尬。
但是她還沒出聲,蘇淮就淡淡地撇開了兩人對視的眼神,清冷道:“學(xué)妹找我有什么事嗎?”
客氣到極致。
讓姜暖進無可進。
她愣了下,低頭藏住自己快要抑制不住蹙起的眉頭和眼角的濕潤,舉起手里捧著的酒壺:“上學(xué)期答應(yīng)的,給你帶我奶奶自己釀的米酒?!?p> 她沒等蘇淮說什么,就拉過蘇淮的手,把酒塞了過去,轉(zhuǎn)頭就走。
蘇淮的手,好涼好涼。
與其說他是用涼水沖了臉,不如說他泡了一節(jié)課的涼水。
畢竟中途來走廊門口等著的姜暖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是什么時候出去的。
冷的姜暖打顫。
狐貍橙
就幾章微微虐~很快就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