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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狐臣

第一百二十章 硬脖子耿侍郎

唐末狐臣 一語破春風(fēng) 2872 2021-08-05 18:15:27

  “被人私自放了?”

  沒有點(diǎn)亮的燭臺安靜的立在案桌,堆積的文案后面,耿青目光直直看著下方拱手而立的幾個(gè)刑部令吏,手中那幾個(gè)齊兵的案子‘啪’的丟回桌上,“大理寺卿,還是其他官兒?”

  “回侍郎,是京兆伊王璠提的人?!?p>  往日的京兆伊李湯在黃巢登基后便被撤換了下來,包括原來的四部、門下、中書、尚書三省也一并換人,否則以耿青的資歷根本無法坐到刑部侍郎的位置,一來他有獻(xiàn)城之功,二來算是于琮的學(xué)生,三則那日的從龍之功,頗讓眼下的齊國皇帝滿意。

  “真讓人為難啊?!?p>  耿青靠去椅背,抬手揮了揮,讓幾個(gè)令吏下去,沉默的瞇起眼睛,京兆伊王璠背后,便是崔璆,此人已是中書門下同平章事,貴為宰相,不能輕易得罪而壞他之后的事。

  當(dāng)然,那幾個(gè)犯事的兵將,他還是要抓的,職責(zé)所在,耿青站在案前想了一陣,拿過筆墨,斟酌了片刻,在紙上書寫開來。

  ‘陛下大業(yè)新成,長安帝都百姓驚魂未定,人心惶惶,令安居復(fù)業(yè)方可役調(diào),然,兵將仍有賊性未改之人,如盜賊行兇百姓,掠其資產(chǎn)淫其妻女,如此不可得人心,百姓不隨,戰(zhàn)事又豈能常勝?

  近日犯百姓而抓捕之兵卒被人私放,于陛下威望有損、于我大齊威嚴(yán)有損,謹(jǐn)之,慎之。’

  筆尖拖著最后一筆落下,洋洋灑灑寫好這份奏折,耿青吹了吹未干的墨汁,看著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跡,這才滿意的交給員外郎呈遞朝廷,轉(zhuǎn)身出了公房,刑部郎中趙弘均早已備好了禮物,金銀、綢緞、瓷器、字畫,甚至還有一兩份房契,一一讓耿青過目后,裝入馬車。

  “屠總捕、王總捕,二位過來?!?p>  耿青看著面前的兩輛馬車,隨后招來刑部兩個(gè)總捕附耳輕說了聲,后者神色凝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各自離去。

  不久,耿青乘馬車駛往城中各處義軍將帥文臣府邸宅院攀交,備的禮物送了許多人,而遞交朝廷呈到黃巢面前的奏折則肺腑忠言。

  種種這些,對城中一批降臣而言,眼中的耿青簡直就是這新朝的忠臣之相,讓他們唾棄。唯有知曉他要做的事的寥寥幾人,如張直方、裴澈心里多少有些嘆息。

  從樞密使費(fèi)傳古府邸出來,外面街巷下起了淅淅瀝瀝春雨,大春撐著油紙傘,護(hù)著耿青上了馬車,沿著繁忙的街道,穿過朦朧細(xì)雨,停在崔府門前。

  “大柱,到了。”外面事大春的聲音。

  耿青撩開簾子瞥了眼石獅后的高大門庭,面無表情的下了車輦,臉上頓時(shí)露出笑容,過去敲開了府門,遞上名帖。

  門房多少認(rèn)識一些字,知曉面前這位青年乃刑部侍郎,當(dāng)即將門扇全部打開,不過,門房不敢擅自將人帶進(jìn)去,便說了聲:“侍郎稍待,小老兒先去府里通報(bào)主家?!?p>  “嗯?!?p>  耿青笑著拱了拱手,沒有跟一個(gè)門房為難,崔家世代顯貴,出自清河崔氏小房,其父還曾是禮部侍郎,靠門蔭入仕,門風(fēng)自然要比義軍將帥那種半道顯貴要來的森嚴(yán)。

  正看著門庭景色,沒過些許,便有管事的過來請耿青進(jìn)去,一路到的前院,崔璆已在那邊等候,見到耿青過來,讓侍女上了茶水,笑呵呵的托袖拱了拱,“耿侍郎,今日怎的有空當(dāng)我府上?請入座。”

  耿青拱手還禮,侍女上了茶水退下,他才笑起來,開口道:“那日朝堂,崔相能為在下說話,頗為感激,本想早一點(diǎn)過來,可黃王登基,刑部公務(wù)又繁忙,到處都是惹事生非的軍士,拿了他們,又要小心得罪帶兵的將領(lǐng),畏手畏腳的做事,才在今日有了些許空閑?!?p>  “嗯,陛下登基大寶,瑣事繁多,本相也非那種挾恩索報(bào)之人?!贝蕲G笑瞇瞇的看著面前這位青年,與往日戰(zhàn)戰(zhàn)兢兢,小心陪襯不同,已初具朝中官員的模樣,對于對方口中這番話,他哪里聽不出里面意思。

  “那不知,是哪些將領(lǐng)麾下的兵卒犯事?侍郎覺得難做,本相替你出面說和,讓頭目收斂一二。”

  這句話的意思也很明顯,崔璆是降臣,與你不同,在大齊可算是老人,與許多將領(lǐng)有舊,能說上一些話。

  耿青跟著笑起來,朝外拍拍手掌,片刻,大春與一仆人端了兩盤金銀、書畫進(jìn)來,“崔相能如此說,在下甚是感激,些許禮物還請收下?!?p>  說著,從袖里掏出一份房契,乃是去年義軍入城時(shí),趁機(jī)收購的一些鋪?zhàn)雍托≡?,寸土寸金的長安來說,一棟宅子,哪怕只是小院,也比尋常金銀瓷器要來的有誘惑力。

  “崔相暫不要推脫,聽在下說完,京兆伊王璠今日去大理寺私放了昨日欺辱百姓的幾個(gè)士卒,做為刑部侍郎,在下不能包庇,否則到了陛下那里,無法交代,而王璠與崔相交好,故此先來說明一二?!?p>  打狗看主人,這話令得崔璆眼神凝實(shí),隨即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揮手讓下人將東西收下。

  “京兆伊確實(shí)做的有些過了,侵害百姓,動(dòng)搖民心,讓陛下威望受損......如此,耿侍郎不妨攜我書信予他,將那幾個(gè)兵卒交還刑部發(fā)落?!?p>  “這倒不用,在下已經(jīng)遣人去做了?!?p>  耿青同樣微笑的看著他。

  .......

  細(xì)雨綿柔落在房檐,有著爭吵響徹府衙,數(shù)十個(gè)刑部捕快,持刀擎劍推開了衙門,一窩蜂闖了進(jìn)去,與府衙的差異叫罵對峙起來。

  京兆伊王璠整理衣袍從公房出來,還沒等他開口,側(cè)廂那邊有著乒乒乓乓的打斗,霎時(shí),一道身影炮彈般飛出,砸在這邊屋檐下的木柱上,反彈落到院落。

  屠是非提著鐵鞭出來,他身后還有十名捕快押著三個(gè)兵卒打扮身影,虎目掃過院中正過來的王璠,朝身后麾下低聲道:

  “都帶回去!”

  旋即,換上一張笑臉,抱拳走出檐下,朝那邊過來的身影施禮:“卑職等見過京兆尹?!?p>  “你們這是作甚?到我府衙拿人,誰給你們膽子的!”雖是同僚,但其他部門來到自己地盤上拿人,簡直就是在打他臉面,王璠須發(fā)怒張,攔去中間,聲音嚴(yán)厲呵斥:“來人,將他們擋下?!?p>  “王京兆,此乃刑部之事!”王飛英拄著大槍,微微仰起下巴,從懷里掏出一份刑部緝拿公文給他看?!斑@是耿侍郎簽下的緝拿文書,京兆伊有何意見,可去刑部詢問我家侍郎?!?p>  一時(shí)間,衙門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輕易上前。

  “廢物!”

  王璠罵了一句,想要上前搶人,被屠是非輕描淡寫的抬臂一掃,人跌跌撞撞的向后退撞在一個(gè)麾下身上才停下來,此時(shí)頗有些狼狽的叫嚷。

  “本官必要摻耿青一本,至于你們,誰也別想好過!”

  “欺壓百姓,有損圣上威嚴(yán),你竟還包庇!”屠是非有耿青背后撐著,言語間是有底氣的,陡然拔出旁邊一名捕快腰間鋼刀,將地上那名兵卒拽起來,一腳踢跪到地上,將對方后腦按了下去。

  下一刻,刀光映著眾人視線,唰的砍去那兵卒頸脖,腦袋拖著血線,嘭的一聲落地,滾到王璠腳前。

  整個(gè)府衙一片死寂。

  ........

  “耿侍郎,你這是不把本相放在眼里!”

  手掌嘭的拍響桌面,相府前院中堂,崔璆按著桌面站起身來,兩頰一鼓一漲,死死盯著對面還在微笑的青年,那邊,耿青笑了笑,輕輕喝了一口茶水,也跟著起身,目光與對方對視。

  “崔相御下不嚴(yán),還怪到在下身上?為何不找找自身原因?你原不過一地觀察使,能做到這般位極人臣,是陛下給你的,就是讓你這般讓陛下喪失民心?崔相,在下說的可對?”

  “好好好!”

  崔璆怒極反笑,剛收了對方禮物,一時(shí)間有些嘴短,加上耿青所行所為句句離不開黃巢,令他難以反駁。

  “好,那咱們就到陛下面前辯個(gè)清楚!”

  隨即,下了逐客令,著人將耿青趕出他府邸,下午時(shí)分,耿青還在刑部辦公,宮里便來了人,請進(jìn)宮一趟。

  “耿侍郎,陛下有請?!蹦侨耸菍m中宦官,耿青放下筆墨,點(diǎn)頭起身,看了眼外面,隨手從袖里掏出一些散碎銀兩,那宮人不著痕跡的抓到手里塞去衣袖,便跟在耿青身后,躬著身子,低聲道:“是崔相鬧得.......對了,奴婢聽說鳳翔軍殺過來了,同時(shí)還有幾路兵馬,就連之前的反賊李克用也準(zhǔn)備南下?!?p>  嗯!

  耿青沒有回答,不久,便隨他乘上馬車,一起去往皇城。

一語破春風(fēng)

等會兒晚上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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