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照耀華,百卉紛芳綻,從金山觀回來的十多天后,吳有德終于迎來了他第一次的童試。
對此他沒有一絲緊張,畢竟早在幾年前吳有德就已經(jīng)有了十全的把握,說到底這也是他對自己實力的自信。
至于為何不早些參加,那是因為父親吳大同及家人們的阻難,一是穩(wěn)妥,二是吳有德年紀(jì)太小,即使考上了,去往上京的學(xué)府他們也放心不下,畢竟上京學(xué)府的權(quán)貴眾多,尚且年幼的吳有德如何能處理與同窗的關(guān)系,吳家的產(chǎn)業(yè)在平遙縣扎根太牢他們也不可能會陪著一起。
“你不緊張嗎?”
在他慢悠悠排隊的時候,突然一少年在他耳邊悠悠道。
來的不正是李長河嗎?即便這個少年長相普通,但那股異于尋常少年的氣質(zhì)依舊讓他顯得著實不凡,尤其是那雙眼睛明亮有神。
看著李長河,吳有德心中輕輕一笑但臉上還是裝作一絲疲倦道:“這么重要的日子這么會不緊張呢!”
“這樣啊!”
李長河長舒一口氣點了點頭。
像吳有德這樣整日沒心沒肺的都會緊張,那么他有著如此糟糕的情緒也就不奇怪了吧。
想到這里,他的迫切感果然消退了不少。
思量了片刻李長河還是開口輕聲道:“吳兄?!?p> “啊怎么了?”
吳有德感到奇怪,以往他和李長河是談不上交情的,即便都是學(xué)堂中的“大人物”,但李長河一直對自己看不順眼。
或許是因為吳有德的成功來的太輕易了。
“秣馬厲兵多年,此時正是我們鋒芒盡露的時刻,而我……覺得你可以?!?p> “不要讓我失望啊?!?p> 說罷!李長河便大踏一步進入了童試專用的大堂內(nèi)。
“這算是激勵嗎?”
吳有德吶吶道。
也許毒雞湯早已喝得夠多,吳有德現(xiàn)在已經(jīng)百毒不清了,搖了搖頭后不緊不慢的走了進去。
……
平遙縣的中有著三個學(xué)堂,雖然不多,但培養(yǎng)的即都是聰慧的稚童,而其中,吳有德和李長河是三個學(xué)堂中師資力量最出色的一個,以至于多少平遙縣的權(quán)貴都將孩子往這里送,那么自然的上京學(xué)府派來的執(zhí)教第一站就往這里核查。
“范兄沒想到瀚海書院會派你過來。”
平遙學(xué)堂內(nèi),一向矜持不茍的章老先生破天荒的露出笑容。
“好久不見,章兄。”
面前的中年男人呵呵笑道。
“是啊好久不見。”
章老先生點了點頭,眼角竟然不自覺的流出一滴濁淚。
蒼顏華發(fā),歲月不饒人啊,相比于自己,章兄是真的老了,遙想當(dāng)年,兩人還是鮮衣怒馬對飲春河。
范青內(nèi)心頗為惆悵。
兩人寒暄了許久,范青這才說出來意。
“想要之前測試的題目嗎?”
章老先生感到有些奇怪,以往都是童試之后對兩份題目一起參看的。
“以章兄的學(xué)識,測試的題目水準(zhǔn)應(yīng)該沒那么簡單才是,童試就姑且免了吧!”
范青笑道。
章老先生笑了笑,自己的貢生水準(zhǔn)出一個童試題目還不是綽綽有余,而且大元的童試考的大多是“死知識”,變化太少。
不過這也在常理之中,畢竟只是童試罷了。
接著章老先生從自己的書桌下拿出一卷用絲布,卷開一長趟,淡青色的白紙赫然出現(xiàn)。
從紙角上無意顯露出的幾個名字看,無一例外都是院內(nèi)的青松樹旁,榜中前幾的姓名。
范青接過后認(rèn)真翻看,而章老先生也不打擾,在旁默默沏了一杯茶擺在了范青的身邊。
“有意思?!?p> 范青笑了笑,將其中兩張宣紙單獨拿了出來再次翻看,而章老先生也是呵呵一笑,輕捋著自己發(fā)白的長須。
……
“呼~”
將上面繁多的“死知識”寫完,吳有德倍感輕松。
倒也不是有多難,而是考試的紙上不能有一絲涂改,這樣下來,一向放松的吳有德不能不提起心神。
畢竟試前學(xué)堂的章老還特意囑咐過自己。
若是因字有涂抹而下了前榜那就虧大了。
考生很有實力,但因為卷面的問題而名次落下許多,這樣的事例不少,雖然吳有德不知道其中的真假,反正他是不想親自去驗證。
“何以為法?維法何以?”
最后一個題目的分值很大??!
吳有德略微驚訝,不想細(xì)細(xì)想來也是,大元武力鼎盛,如此一來要求文官對刑法的掌握就很高了。
仁道輔法,大概就是大元為政者的體系吧!
思索一番,吳有德便以了然于心。
按照腦中的構(gòu)思,他一筆一劃的在答卷上寫著。
“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事不成,則禮樂不興;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
“即刑法得以長治則知禮而不可廢也。”
妥妥的。
寫下最后一句完筆,吳有德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滿意的看完卷子,吳有德這才發(fā)現(xiàn)午時剛過而已。
唉!還有一半的時間這該如何熬過。
童試的時候是不能夠提前退出或者交卷的,吳有德只好要了一張白紙墊在答卷上,然后從箱子里拿出母親婉娘為自己備好的吃食。
一頓心滿意足后,就自然而然的小睡起來。
正巧李長河也寫完了,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無意間”瞟見一旁的吳有德正趴在桌子上酣睡。
哼!
李長河心中冷哼。
吳有德是聰明不假,但是璞玉他絕對不認(rèn)同的。
定神來后他反復(fù)看著自己的答卷,檢查是否有紕漏。
……
金上觀還是如往常一樣平靜掌權(quán)的三代弟子大多閉關(guān),四代掌門弟子也就是金上觀大師兄林洪峰掌管著觀內(nèi)大大小小的事物,因為為人忠厚且實力又是年輕一輩的楚翹,那么自然是深得師輩的信任和師兄弟們的敬仰,若是不出意外,等掌門風(fēng)清子退隱后,就是他掌權(quán)了。
“洪峰師兄?!?p> 趙洪飛在林洪峰的必經(jīng)之路上擋住了他的去路。
“洪飛啊!”
林洪峰笑著點了點頭,但內(nèi)心還是感到疑惑。
趙洪飛的性格問題,兩人并沒有太多的來往,不過同為親傳弟子,相熟也是很正常的。
“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猶豫了片刻,趙洪飛還是說了出來。
“這樣??!將你看守的事務(wù)換一下也并非不可,只是孫師弟那邊……”
林洪峰有些為難。
孫洪福是喜歡開小灶不錯,但對膳房的管理一直都很不錯,若是輕易動換只怕他是不會答應(yīng)的。
“只需要開山門的那幾日即可,我想多留出些時間出來?!?p> 趙洪飛道。
“是子清師叔要回來了嗎?”
林洪峰眼睛一亮,要知道對于那個神龍不見尾的子清師叔他一直都很有期待。
畢竟是金山觀第二個武道七重的高手,在與不在對金山觀的意義重大。
“這事我允了,子清師叔也不是常年在觀內(nèi),你多陪陪也是應(yīng)該的?!?p> “謝師兄?!?p> 趙洪飛將頭壓的很低。
看著趙洪飛離去的背影,林洪峰有些期待起來。
到時候勸著子清師叔務(wù)必多待待觀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