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遠和何父回到了薛城主府上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
他們跟薛城主打了個招呼之后,分別回到了提前準備好的兩間廂房之中。
午夜子時,何遠用黑布蒙上了自己的下半張臉,拿上了接何父時一起帶來的長劍,又換上了一套夜行衣,踏著夜色就出了門。
黑夜中,他的身影在城鎮(zhèn)的屋檐上敏捷的移動著。
不久之后,何遠潛入到了一個大院之中。
在將守衛(wèi)的護衛(wèi)悄悄打暈之后,他經過一番探查,最后停在了一處屋頂上。
何遠俯下身子,將身旁的瓦片輕輕拿起,一道亮光從屋內映射了出來。
屋內,一老一少兩個身影正在小聲的交談著。
何遠的動作極輕,又隱去了自己的氣息,屋里的兩個人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李寧宇已經帶著人過去了吧?”一個中氣十足的男聲傳來,說話的正是張家族長張雄。
見張淵齊給出了肯定的答復,他拍了拍張淵齊的肩膀說道:“齊兒,你今天辦的不錯??峙履茄倚?,這輩子都是個不能修煉的廢人了,哈哈。”
聽到張族長的夸贊,張淵齊腦袋微微仰起,表情甚是愉悅:“誰讓他們薛家總是跟我們張家作對!爹,這位醫(yī)毒師大人可真是神通廣大!還會這種直接影響他人修煉根基的功法!”
“大哥也是厲害,看來他在星輝學院給咱們張家找到了個背景強大的靠山啊!”張淵齊興奮地說道。
張族長大笑一聲,轉身坐在了大廳里的木椅上:“有了貴人相助,別說這小小的初安城,就是這洛星帝國,日后也必有咱們張家的一席之地??!”
“不過薛志明那個老家伙真是命大!這次比武大會我計劃了那么久,結果最后還是出了岔子?!闭f到這里,張族長氣得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果然,這場比武大會沒有那么簡單,他們父子是想借比武之名,重創(chuàng)薛家。
屋頂上的何遠聽到他們的對話,心中暗暗說道。
“不過也算沒白費功夫,薛家小兒這輩子都無法修煉,薛志明那個老東西這幾天也沒法使用靈力,足夠了?!睆堊彘L消了消氣,靠在了椅子上。
這時,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挺起身來,看向張淵齊問道:“齊兒,那個叫做何遠的你知道是什么來歷嗎?”
“沒有什么特殊的,不過是城里那個姓何的鐵匠家的孩子。爹,您為何這么問?”張淵齊疑惑地問道。
張族長本來還擔心這個何遠背后有什么強大的背景,所以才能用銀針擊落自己的飛鏢。
但是聽完張淵齊的話后,他頓時感覺輕松了很多。
沒有背景,就不足為懼。
“沒什么,只是問問而已。你剛剛說姓何的鐵匠……是不是之前選中的那個人?”張族長說道。
聽到張家父子二人提到了自己的父親,何遠的身子向前探了探。
“對,就是那個人。這個何遠就是他收養(yǎng)的義子。”張淵齊點了點頭。
“他中化骨散……已經快兩個月了吧?”張族長回想了一下,對張淵齊囑咐道,“還剩一個月的時間了,齊兒你最近多派人觀察一下他的情況,之后好匯報給醫(yī)毒師大人,這可不能耽誤?!?p> 父親中的毒果然和他們張家有關!
何遠聽到他們的對話后,火氣一下子就涌了上來,將手中的長劍攥的更緊了一些。
屋內,張家父子的對話還在繼續(xù)著。
“聽聞之后中了化骨散的人,這兩天都發(fā)了瘋?”坐在椅子上的張族長抬頭看向張淵齊說道。
“哈哈,爹您這么快就知道了啊?!睆垳Y齊笑著坐在了另一張椅子上,“這還是醫(yī)毒師大人臨走的時候告訴我的,有一種叫做斷陽果的藥材和無幻花一樣,直接服用就能夠起效。藥效嘛……就是讓人失了神志?!?p> “今天下午我就看到一個食用了斷陽果的男人,在大街上胡言亂語的,好生有趣!”
“齊兒!你這愛看熱鬧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改!”聽了張淵齊的話后,張族長皺了一下眉頭,語氣之中稍有些不耐煩,“現在正是關鍵時刻,要是不小心被別人知道是你指使的,恐怕會落下把柄,惹人口舌。”
“以后爹成了城主,誰敢在背后亂說話呀!”張淵齊有些不服氣的小聲嘟囔著。
他抬起頭,正好迎上了張族長的目光,馬上就改口道:“好,齊兒知道了,爹放心?!?p> 張淵齊一頓,問道:“不過,爹,孩兒有一事不明。既然那化骨散如此玄妙,為什么咱們不給直接給薛家下毒,最多就是再等三個月而已,能免去咱們不少工夫呢?!?p> “齊兒,這你就不懂了。”張雄搖了搖頭,“這化骨散本是秘制的毒藥,那位醫(yī)毒師大人來這里也只是想試一下毒。薛志明怎么也是位城主,倘若咱們現在給他們薛家用了,勢必會引起各方的注意,這要是將毒藥的事情傳出去了,影響了醫(yī)毒師大人以及他背后的勢力的計劃,恐怕咱們張家……難逃滅門啊。”
張淵齊瞳孔一震,沒有想到背后還有這么多的利益沖突。
“更何況你當著眾人的面戰(zhàn)勝了薛家小兒,獲得了首次比武大會的第一名,之后也有利于咱們張家在這初安城里立足。”張族長說罷,他們父子二人相視一笑。
見他們不再談論什么,屋頂上的何遠臉色一沉,從腰間摸出了兩根沾了斷陽果藥液的銀針。
他的手指輕彈,兩根銀針徑直朝著張族長和張淵齊他們父子二人的脖頸飛去!
“什么人?!”張族長畢竟是武宗境的靈師,瞬間就發(fā)覺到了屋頂的異樣。
他袖口一揮,將飛向他的一根銀針擋落在了地上。
另外一邊,由于銀針飛行的速度極快,張淵齊還來不及反應,銀針一下子就插到了他的脖子上。
張淵齊只覺得脖子上一麻,剛要抬手摸摸是什么東西,卻突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齊兒!你怎么了!”張族長看著張淵齊發(fā)黑的面色,大聲地喊道。
這時,身著一身黑衣,蒙著下半張臉,手拿長劍的何遠從屋頂飛身而下,站在了張族長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