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比駕云快

　　元膺心里頭怕怕的，格老子糊里糊涂的來到一個未知的世界，究竟是暗黑系，還是古典仙俠，是碟形世界，還是多元宇宙，毫無用處的知識又占領(lǐng)了他的腦細(xì)胞。跑是跑不了，自己雖然是血?dú)夥絼偟哪昙o(jì)，但在這個神秘的地方，估計跑不出十米，就會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元膺試著放松精神，觀想自己來時的世界，觀想躺著床上的感覺，全身投入感應(yīng)，希望能從眼皮子底下溜走。嗯，不行，好像有人拉著走不了。再來！放松放緩，呼吸慢慢來，還是不行！身上始終有根繩子栓住一樣。

　　放松不行，那就集中注意力，觀想原世界，走你！

　　元膺臉紅了，依然沒有走掉，反而臉上的變化和奇怪的表情被老人看在眼里。

　　沿山路而上，因?yàn)殡S處都是黑暗，處處都有掌燈。鳩杖老人邊帶路邊指點(diǎn)介紹：“山下的田畝和后山的藥園，都是問心宗統(tǒng)一安排耕種，大部分村民既是宗門弟子，同時也要負(fù)責(zé)耕種。左手山坡上壩子是工匠居住和鍛造鐵器的地方，右手邊再向下走是耄耋院，許多長老也住在那里，負(fù)責(zé)指點(diǎn)和考校年輕人的修行?！?p>　　宗門既是村落、又是最高決策機(jī)構(gòu)。掌教深居簡出，除開祭祀活動很少出來；長老只做傳承人，教導(dǎo)弟子；優(yōu)秀的弟子推介做官，說的是做官，也就是指導(dǎo)耕種，采收，所有物資是按人口長幼計劃配給，宗門沒有法務(wù)機(jī)構(gòu)，如有人告狀則有專人領(lǐng)至問心臺，焚香禱告，各自將事情如實(shí)說出，或有隱瞞，既有雷電隱鳴，人不敢曲意或作偽。禱告完畢后天上即垂下青紅兩道光華，奪人壽紀(jì)，減人福祿，退其修為。

　　老人又說：“問心臺還有更重要作用，凡宗門弟子善功積累到一萬功德，便可在此禱告問心，若善功屬實(shí)，更可舉家飛升。”

　　鳩杖老人以拐敲地：“客人見宗門掌教之后，無事便可至問心臺看看，今日恰逢妘三問心，客人到時一去便知?！?p>　　元膺心里慌的一匹，哪里有什么管閑事的心呢，心里只想回到那個明亮的問心亭，也不知道現(xiàn)在眼一閉能否回到自己的世界，早知道這么奇怪的地方，為何不留守在山脊的那邊，就算是探險，也得多設(shè)計幾種退路，要不我現(xiàn)在就睡覺試試看。

　　顯然老人不打算給他枕頭，反而提醒他，：“客人可是想走？”元膺小心的說：“老人家，你看天已經(jīng)黑了，掌門也休息了，要不我明天早點(diǎn)來?！?p>　　老人奇怪的看著他，：“后生和老朽講笑話，這樣的白天，正是午時，陽氣最旺之時，哪里晚了。”

　　事已至此，元膺心態(tài)逐漸平復(fù)下來，實(shí)際上宗門的地盤并不大，還不如現(xiàn)代的一個城中村的大小，人口也比較稀少，充其量五六百人，且細(xì)細(xì)品上一品，再做打算。

　　行不過一里，便來至山頂，頂上一方頑石，上書大篆“咫尺天涯”，看見這塊石頭，元膺絲毫沒有感覺到什么特別，實(shí)在是還沒有飛鴉山高，也不知道他們哪里來的豪情。

　　山頂便是宗門掌教的大殿，和山勢相比，大殿卻是金碧輝煌，雕梁畫棟，殿前廣場比半山坡上的問心臺還要大，可惜這里是火堆和燈籠照亮，不類人間。殿上也掛了一塊匾額，書寫著“問心殿”。看來這里的宗派和人們，始終把問心掛在嘴上，記在心上，就看怎么落實(shí)到行動上了。

　　老人對元膺說：“貴客，你就自己進(jìn)去吧，掌教正在殿內(nèi)等候呢?！?p>　　元膺心里想著，到底是掌教，牌面就是大，進(jìn)去再說。

　　看著空洞洞的大殿，里面燭光晃動，如同森羅殿一般。元膺咳嗽了一聲，看看沒有什么反應(yīng)，抬腳就進(jìn)了側(cè)門。規(guī)矩他是懂的，正門可不是誰都能進(jìn)的。殿內(nèi)和外面相比就簡陋的多，殿外是典型的現(xiàn)代仿古工匠氣的風(fēng)格，殿內(nèi)卻連青磚都沒有，不過是黃土鋪墊，光線不強(qiáng)，一個素衣的中年大叔立身站在殿內(nèi)中央，背后有座神像，靠墻摞著十來張草席和草蒲團(tuán)。

　　中年人好奇的打量著元膺，從頭看到腳，面上帶著微微的笑，隨后輕輕的笑出聲來：“山那邊竟有如此的不同。年輕人，你姓氏名誰？”

　　火光映在對方的臉上，再美的笑容，都變成了西廠太監(jiān)的模樣。

　　“我姓熊，叫熊大?！痹卟桓艺f真話。

　　“呵呵！”中年人又笑了，估計知道對面的人沒有說實(shí)話，但是也沒有戳穿，接著又說“原來你是楚地人。我姓妘，因?yàn)槲液苣芨桑Q之為能，我叫妘能，不知你來我處做什么？”

　　“我走錯地了！”元膺趕緊說，希望趕緊跑路。

　　“不急，難得有貴客登門，請多留宿幾日，一則是我宗門的待客之道，二則請貴客好好了解我宗門的無上大道。我宗門自秦時避難至此，不與外接，自給自足。首任掌教更是悟出無上大道，以大法力建成我桃源盛境。宗門上下人心一致，淳樸直白，只要修習(xí)我宗門法術(shù)，無不成仙了道?！眾u掌教說。

　　掌教說完，向門外的老人說:“妘武，好生安置客人，留客人多住幾日?！?p>　　元膺看看外面的天色，烏漆嘛黑的，到處是燈籠，如同鬼蜮一般，趕緊說：“天不早了，我還是早些回去吧。”

　　“那好！”掌教突然提高了嗓門，“請貴客告訴我你是怎么來的？”

　　元膺忽然嚇出了一身冷汗，怎么來的？這能說嗎？會有什么樣子的后果呢？上那邊的亭子是否就是一個世界通道呢？

　　元膺哆哆嗦嗦不敢言，妘掌門的臉色不好看了，綠著臉說：“我當(dāng)你是貴客，你可要識抬舉，或者加入我的宗門，或者告訴我你的來路！”

　　妘掌門說完之后，也不理他，袖子一揮獨(dú)自走了出去，把元膺一個人扔在了大殿。

　　元膺渾身是汗，這才意識到闖了大禍，面對一個陌生的世界，自己沒有做過充分的分析，沒有充足的準(zhǔn)備，冒冒然就來到了異界，來了還不知道怎么會去，萬一成了帶路黨，自己的生活勢必受到影響。

　　元膺頭一暈，眼一閉，氣血亂竄之下，一下子就昏倒在地。

　　鳩杖老人看著他一瞬間就消失在大殿內(nèi)，慌慌張張地跑進(jìn)來，大聲嚷著：“人跑了，比駕云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