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56章 返鄉(xiāng)
時間便在不知不覺間悄然流逝。
徐章和長柏的關(guān)系倒是日益見好,和華蘭也還不錯,就是如蘭的脾性太烈了些,對誰都沒臉色,就連盛紘這個父親也時常頂撞,當(dāng)然了,挨訓(xùn)是少不了的,俆章也懶得湊上去找不自在。
和長楓之間的表面功夫做得不錯,就是長楓的親妹墨蘭,不知為何看到徐章總沒什么好臉色,冷著一張臉,跟徐章欠了她錢似的。
徐章也不知道這個才七歲多的小女娃為何會對自己如此疏遠(yuǎn),平日碰面了也就冷冷的打聲招呼,連句多的問候話都沒有,徐章也不以為意,他并不是非要貼上去,墨蘭不理他,他也不理會她便是。
倒是最小的小六明蘭,給了徐章不少驚喜,這丫頭出現(xiàn)在壽安堂的次數(shù)是盛家四個女孩里頭僅次于華蘭的,很是乖巧孝順,為人又機靈,老太太對于這個乖巧聽話的六丫頭也很是喜愛。
在徐章面前表現(xiàn)得也很是乖巧有禮,章表兄章表兄喊的很是親熱。
六歲的年紀(jì),在家同樣是行六,和徐章的六妹妹徐晴年齡相仿,兩相疊加,徐章對于盛家的這個叫做明蘭的六妹妹也很是喜歡。
小丫頭也很會來事兒,見徐章有意親近自己,往壽安堂跑的次數(shù)便也多了起來,許多時候,都被徐章拉著一道去壽安堂用午飯。
連帶著和老太太的關(guān)系也親近了不少。
徐章和自家兒女親近,卻有意識的和快到說親年紀(jì)的華蘭保持距離,只和長柏親近,和明蘭這個才六歲的小豆丁兒親近,對此盛紘是樂見其成的,而且對于徐章的評價也高了幾分,認(rèn)為這孩子知進退,明事理,懂得避嫌。
每日練武,讀書,偶爾受長柏之邀,與之研習(xí)書法,探討學(xué)業(yè),過著住處和盛家兩點一線的生活,好像是回到了前世的大學(xué)時期,不過學(xué)業(yè)卻遠(yuǎn)要比前世大學(xué)時期繁重。
雖然沒什么空閑時間,可徐章卻頗為享受這種平靜的求學(xué)生活,沒什么波瀾。
唯一的缺點,就是手里的銀子如流水般花了出去,徐章卻還沒想好掙錢的法子。
不是沒有掙錢的法子,而是掙錢的法子太多,徐章不知該選哪一個才好,而且手里頭的銀錢將將夠用,沒有本錢去經(jīng)營。
十一月便在不知不覺之間悄然過去,十二月也去了大半。
漸進年關(guān),盛家的學(xué)塾也放了假,便是學(xué)生們想要一日不綴的讀書,可權(quán)夫子也得休息,陪陪家人,走走親戚,人情往來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十二月十六,徐章到壽安堂和老太太告了別,然后依次是盛紘,王大娘子,長柏還有小明蘭。
至于華蘭,關(guān)系雖然不錯,可徐章卻沒有親自過去,而是讓長柏代為轉(zhuǎn)告。
十二月十八日晨,徐章在江都碼頭坐上了回宥陽的大船。
身邊帶著翠荷翠蓮,錢老漢,還有王破敵這個新上任的長隨。
大船不是盛家的商船,而是漕幫替人押送貨物的貨船,中等大小,約莫有十五六米左右長,兩米寬,十多米高,兩層的樓船,上層住人,下層安置貨物。
大船平穩(wěn)的行駛在運河之上,順流而下,慢慢匯入長江之中。
孤帆遠(yuǎn)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
江水滔滔,江上大船無數(shù),風(fēng)帆高揚,往來不絕。
“石大哥,近日可有去宥陽看嫂子?”甲板上,徐章和石鏗說著話。
大石頭身材魁梧,是個直性子,提起車三娘臉上便露出笑容:“去過幾回?!?p> 其實這段時間徐章早就考慮過車三娘的事情了,笑著對大石頭說:“石大哥,這次回宥陽,順便把嫂子給接走吧!”
“公子這話是什么意思?”大石頭有些沒轉(zhuǎn)過彎來。
徐章說道:“你們新婚燕爾,正是蜜里調(diào)油的時候,況且如今小六和小七年紀(jì)都還小,身子骨還長開,還不到學(xué)武的時候,打些基礎(chǔ)也就行了,嫂子若是有空的話,偶爾抽空去指點她們一下也就行了,左右也不過是為了強身健體,能夠防身,又不要讓她們兩個丫頭行走江湖,與人爭斗!”
石鏗聽得連連點頭,“公子說的是,兩位姑娘是閨閣女子,又不是我們這等江湖草莽,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確實不需要太高深的武藝?!?p> 徐章看著石鏗,朗聲道:“那就這么說定了,等回到宥陽,石大哥便將嫂子給接回去,石家人丁不旺,大哥大嫂還是早些誕下子嗣,替石家延續(xù)香火才是眼下最緊要的事!”
石鏗老臉一紅,可徐章說的······
沒法反駁,便只能憋紅了臉,默認(rèn)了。
徐章笑著換了話題,向石鏗打聽起近些時日各地的情況。
漕幫隨水而生,勢力遍布大江南北,黃河兩岸,基本上可以說一句,但凡是有水能夠行船的地方,基本上都有漕幫的影子。
其實嚴(yán)格說起來,漕幫并不是一個什么規(guī)矩森嚴(yán),組織嚴(yán)謹(jǐn)?shù)慕团?,起初不過是由一群在碼頭上搬搬扛扛討生活的力夫迫于生計抱團在一塊組建起來的江湖組織。
可隨著這些年來大宋鼓勵百姓經(jīng)商,出條各種政策促進經(jīng)濟發(fā)展,漕幫也借著這股子?xùn)|風(fēng),發(fā)展的愈發(fā)壯大。
日頭漸高,貨船已經(jīng)匯入長江,船艙里頭運的是從北邊販來的皮毛,皮毛南尋,是以才用中型的貨船裝著,光是這一船,就是好幾千兩銀子。
這船皮毛是運往金陵的,金陵乃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大城,匯聚了不是多少商賈,而今天色漸寒,皮毛正是緊俏的東西,若是過了金陵再往南,到了廣南和泉州福州地界上,便是冬日也不是很冷,皮毛也就可有可無了。
唯有長江沿岸,冬冷夏熱,一年四季之中,溫差巨大,這船批貨才顯得緊俏,而且金陵乃是江南治所,多得是富貴人家,根本不愁銷路。
徐章只是托了關(guān)系,知道漕幫的船要路過江都,往金陵而去,這才讓錢老漢捎了信過去,搭個順風(fēng)船。
未時左右到了金陵,徐章?lián)Q了艘船,半個時辰之后便再度起航。
掛起船帆,逆流而上,越金陵而抵宥陽。
黃昏時分,徐章在宥陽碼頭下了船。
相較于繁華的金陵和江都而言,小小的宥陽,就像是個鄉(xiāng)下地方。
好在如今冬日農(nóng)閑,正是跑商的時節(jié),江南雖冷,可滾滾長江卻不似北邊的黃河那邊,到了冬日河面會結(jié)冰,是以根本不用擔(dān)心跑不了船,而且冬日水冷,便是水鬼們也是不好下水的,行船的安全性倒是提高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