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緊緊捏著裙擺,瞧著南宮婉的眼神,又不敢回話了。
南宮婉嘆了口,沖她招了招手,“起來吧,這事還是由我來說吧?!?p> 原來,三年前,南宮言不知從何處染上了賭錢的惡習(xí),剛開始他自己也有分寸只是小打小鬧,可是后來越玩越大,竟然把家里所有的店鋪,田地都給賣了,他越想翻本就越輸,導(dǎo)致欠賭坊的老板許多錢。
南宮言沒辦法,到鬼市找黑旋風(fēng)借錢,而且他借了錢沒還老帳,反而又賭去了。
就在一年前,他突然說要辭官回鄉(xiāng)下教書,老夫人擰不過他,只得同意。
南宮言雖回去了,可欠的債還在,南宮靖只好每月幫他還上一點(diǎn)。
偏偏南宮靖這些年一直喜歡樓蘭坊里的一位姑娘,眾所周知,樓蘭坊乃是官方藝坊,那里的姑娘本是罪臣之女,個個貌美如花,多才多藝,陪一晚的銀子就是普通人家好幾年的開支,只是這得來的銀子是用來充國庫的,姑娘們想要贖身從良,不但價格高的離譜,還要禮部和戶部的文書才能放人。
南宮靖的俸祿本來就不多,他又要養(yǎng)家又要替父親還賭債,哪還有余錢,就連去樓蘭坊見那姑娘一面也要攢許久的銀子。
聽了南宮婉的這些話,南宮雪陷入了沉思,二叔和靖哥哥的事情,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不太清楚。
“祖母可知道這些事情?”她抬頭問道。
“祖母是知道的,可也管不住爹爹和哥哥,娘也管不住,不過爹爹回鄉(xiāng)下后就沒再賭錢了,也算是一件好事?!?p> 還記得當(dāng)初老夫人得知南宮言好賭之后,曾當(dāng)著全家人的面責(zé)罵他,可他竟把南宮靖喜歡樓蘭坊女子的事給抖了出來,一時間,老夫人罵南宮言,謝氏罵南宮靖,南宮靖抱怨自己的父親不講信用。
而南宮婉看著亂成一團(tuán)的家人,哭笑不得也無計可施,好在,不管南宮府里的破事有多糟糕,他們一家人對外都是秘而不宣,三緘其口,這也是南宮玉為何不知道此事的原因。
“那姐姐以前可知道?”依南宮玉的性子,要是知曉這事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爹和哥哥都是自命清高的人,又怎會讓玉姐姐知道,更何況祖母也不想勞煩玉姐姐?!?p> 從小南宮言就覺得自己文不行武更是一竅不通,什么都比不上南宮辰,他很是自卑,卻又總想贏過南宮辰,再加上男人死要面子,所以就算南宮玉能幫助他,他也不會去找她。
世人都俗氣,認(rèn)為好男人都不該娶一個殘花敗柳的女人,南宮靖自認(rèn)為自己對那女子的情意是真的,他不在乎名聲,老夫人天天在他耳邊念叨,說什么絕不讓樓蘭坊的女子踏入南宮府的家門,所以南宮靖更不會去將軍府要錢,他可不希望南宮玉跟老夫人一樣,對他叨叨個不停。
賭債倒是好解決,可南宮族的男兒凈是癡情郎,南宮靖的事恐怕難了些。
南宮雪握著暖烘烘的手爐,她也不贊成南宮靖娶那種麻煩的女子回南宮府里,不管那女子有多好。
她明了南宮婉的處境,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不管在夫家過得怎樣,回到娘家依舊是客人,更何況娘家的家境也不富裕,哪怕老夫人和南宮靖愿意養(yǎng)著南宮婉,可南宮婉這心里也會不安。
“春梅,你去賬房取五千兩銀票給婉姐姐?!?p> “誒,奴婢這就去?!?p> 春梅福了福身,應(yīng)了聲,轉(zhuǎn)身出門找吳算盤去了。
南宮婉皺起眉頭,她把事情說給南宮雪聽,并不是想要她的銀子,要想銀子,南宮玉在世時她就說出來了,眼下是因?yàn)榧t袖的舉動讓南宮雪起疑,她為了南宮雪安心,這才迫不得已說出來。
“雪兒,我不要你的銀子……”
南宮雪卻打斷她的話,“婉姐姐,你就別跟我客氣了,你如今小產(chǎn),須得好好養(yǎng)著,這些銀票你拿回去,你自己留幾張,剩下的給祖母,算是給她分擔(dān)一些負(fù)擔(dān)?!?p> 別看老夫人性子既粗暴又大大咧咧,可她要強(qiáng)著呢,要是南宮雪直接把銀子給她,她肯定不肯收,所以南宮雪才會讓南宮婉帶回去。
“可是……”
南宮雪從春梅里接過一沓銀票塞到她的手心里。
“你就別可是了,好好拿著?!?p> 南宮婉推脫不過,只好紅著眼眶收起來。
“對了,我聽說祖母和二叔昨晚半夜趕回去了,是有什么事嗎?”
這個事南宮婉也是今天一早聽丫鬟說起,她并不知道南宮府里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