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情況的楊華趕緊攔下,他知道江嵐的脾氣,不能讓他錯手傷人,一步擋在古靈和寧嘉樂身前。
“江嵐,現(xiàn)在不是吃醋的時候!古靈說了,是兒時的玩伴,你別發(fā)火,先救人吧!”
“讓開!”江嵐掌中掌中升起一團烈火,對準楊華和古靈身后的寧嘉樂。
他暴怒,“你們知道什么??肥龍都交代了,是他賣的飲料,和肥龍一起殺特偵科隊員的覃青也交代了,都是在島上聽說秦玉誠要下毒的事!
現(xiàn)在島上還有這個寧嘉樂,這一切不是他做的還有誰??”
古靈看著寧嘉樂逐漸干裂的臉,問道:“真的是你嗎,這一切……為什么?”
寧嘉樂感覺自己的能量逐漸被大樹吞噬,嘆了一口氣。
“我只想看看你,這些年我一直關(guān)注你……你,第一次上臺表演,第一次出國玩,你和男朋友的合照,我……只想知道……”
“還有什么說的,我先燒死你,給江臨人報仇!”江嵐已經(jīng)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氣。
寧嘉樂沒有求饒,“……我沒有,那些飲料幕后黑手不是我,這么多年我只是想知道,白玉蘭樹下……是不是真的?”
古靈這才讀懂兒時伙伴心中所想,泣不成聲。
此時兩道能量打在寧嘉樂身上,他感覺氣息稍穩(wěn),原來是江嵐和楊華一左一右在為他輸送能量。
江嵐帶著審訊的語氣看著逐漸變成樹木的寧嘉樂。
“你現(xiàn)在還不能死,幕后黑手?誰是幕后黑手,你給我說清楚了!撐住,嫌疑犯,你快點說!先別死!”
古靈看著樹木吸收了寧嘉樂的能量,逐漸壯大,知道他的生命已經(jīng)走到盡頭。
她向后退了幾步,耀目的紅色光芒在古靈身后出現(xiàn),光芒逐漸變強,等光芒褪去,眾人才能睜眼。
古靈已經(jīng)現(xiàn)了真身,傳說中的青丘紅狐出現(xiàn)。
她,美艷不可方物。
她,清麗可滌塵世。
全身毛色火紅,沒有一絲雜色,閃動著華麗的光澤,身段優(yōu)椎,四肢勻稱,身后六道粗尾高高翹起。
兩只三角耳挺立,那條雪白的眉毛使它的鼻、眼和整張臉,顯得貴不可言。
寶石一般的雙眼,直直盯著寧嘉樂,沒有寒意,盡是失望。
古靈的聲音出現(xiàn),“所有的一切,都是源于你的執(zhí)念嗎?現(xiàn)在告訴你,在樹下現(xiàn)了真身的,除了我媽媽,還有我,你滿意了吧……
這么多年,你可以來問我啊,我們……我們是好朋友??!”
寧嘉樂胸口劇烈起伏,即使在江嵐和楊華的加持下,他仍命若游絲,終于在日思夜想的心上人前,表達了情感:
“愛意這么洶涌,我如何……如何和你做朋友啊……”
江嵐知道寧嘉樂大勢已去,顧不上吃醋,趕緊追問:
“幕后黑手是誰?快說??!”
“……他……他……”
寧嘉樂拼盡最后一絲能量,想把王子借用自己身份的真相都告訴古靈,卻終究沒有說出口,含恨而終。
隨著寧嘉樂的死亡,周圍的木性靈力蜂擁而至,這株大樹更加瘋狂的生長,整個地下建筑一陣劇烈搖晃。
江嵐將視線放在古靈身上,突然意識到眼前就是傳說中的青丘靈族。
“古靈,你怎么就變成狐貍了!”
“古靈……你,你是幻化者?紅狐嗎……你怎么沒和我說過???”
古靈原本的衣服已經(jīng)破碎,沒有辦法變回人身,依然是紅狐的高傲姿態(tài),“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怎么,你有意見?!”
“?。坎徊徊?,怎么可能啊,只是有些……驚訝,嗯,驚訝!我甚至更愛你!”
酒店已經(jīng)有了要塌陷的征兆,無數(shù)石塊正在四處跌落,楊華看著變身的古靈,心中同樣詫異,可現(xiàn)在不是討論這事的時候,“我說二位,別在這撒糖了,咱快走吧!”
三人順著樹干一路上爬。
這時就看出了古靈的靈巧,她四肢落地,在滕蔓之上一路輕盈,就像是團跳動的火球。
她一馬當(dāng)先快速沖出,再觀江嵐、楊華,雖然速度不慢,但是動作就要笨拙很多。
等眾人安全到達地面,身后一片隆隆聲響起。
寧嘉樂所化的巨大樹木一路生長,沖破酒店的束縛,就連那片斷崖也成片倒塌,整座小島都在震顫。
樹木停止生長,坍塌的懸崖酒店像是傾瀉的洪水,將這片小山谷徹底掩埋,成為一處巨大斜坡。
一株真正意義上的參天大樹出現(xiàn)在這里。
足足幾十層樓的高度,枝葉茂密,幾乎覆蓋了威斯克谷北部的全部區(qū)域。
古靈已經(jīng)換了一套衣服,三人帶著涂涂一同來到樹蔭下,等著靈偵局的到來。
涂涂眼中充滿好奇,伸手輕觸,“你們剛才說,這個大樹,是個人變的?”
見并沒有人說話,涂涂只好自言自語,又像是安慰三人,“現(xiàn)在裝啞巴了?這里埋的人,又不是你們干的!這事應(yīng)該怪策劃這一切的人,你們悲傷個什么勁!算了算了,終歸是我自己扛下了所有!”
涂涂邊向靈偵局報告這里的位置,邊踩著瓦礫四處閑逛。
古靈坐在山頂一夜沒睡,迎著海上日出,演奏了一首《舒伯特小夜曲》,告慰島上的無數(shù)亡靈。
民間傳說認為,天鵝將死的時候,會唱出最動人的歌。
寧嘉樂將死時,將自己變成了一棵參天的白玉蘭樹。
他將樹根深扎地下幾十米,所有樹干盡可能的無限延伸,盡全力抖去一身綠葉。
含冤莫白的寧嘉樂,他背靠山崖,面對碧海藍天,迎著潮氣的海風(fēng),太陽在海平面升起時,讓自己最大可能綻放。
數(shù)百萬朵白玉蘭,如蒼茫白雪,向世人訴說無限冤屈。
上島收拾殘局的三大部門,看著山崖邊的參天大樹,無不驚呼。
“這!這!本來這島上就有這么高的樹嗎?看樣子得上萬年了吧!”
涂涂坐在半張床墊上,擋著雙腳,“不是!一夜形成的!”
“???”
特偵科副隊長老楊聽了他的話,覺得膽戰(zhàn)心驚,他抓向身邊的郝帥,“小郝啊,幸虧我們早發(fā)現(xiàn)早制止了,這要是……這,這,后果不堪設(shè)想??!”
郝帥站在樹下,看著遠處的江嵐三人,覺得自己怒火中燒,但更多的是羨慕,心中暗想,“多好的能量飲料,為什么不讓我們沒有能量的人喝,是怕我們會超越你們嗎?自以為是的家伙!”
小兔拍下島上的場面,趕緊傳給貓仔和秦玉誠,備注道:
“島北側(cè)發(fā)生坍塌事件,對外統(tǒng)一口徑說是地震,千萬不能再引發(fā)社會輿論!”
古靈的小提琴曲回蕩在山谷。
這時聽到《舒伯特小夜曲》,覺得婉轉(zhuǎn)凄涼,讓大家想起這件事情中所有犧牲的人,不禁潸然淚下。
所有人在內(nèi)心安慰自己,“好在這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古靈不明白寧嘉樂在用白玉蘭訴說冤屈,她看著眼前的一切,“執(zhí)念是一種痛苦,放下是一種解脫,人活在世,總是執(zhí)著于太多。寧寧哥哥,我不會來看你了,愿你來世心中無憂,眼中有笑?!?p> 城東桃花街上的桃花又開了。
錢嬸看到朋友圈里兒子和兒媳婦站在樹下的親密照片,輾轉(zhuǎn)反側(cè)了一宿,氣的天沒亮就起來了。
她滿懷愁緒,無處發(fā)泄,趕緊煮了水餃去敲申老頭的門。
讓錢嬸驚喜的是,這次申老頭在家,并且開門請她進去。
空蕩蕩的大房子里,昏昏暗暗,他沒有開燈,也沒有打開窗簾。
每家戶型差不多,錢嬸端著水餃摸到客廳,坐在沙發(fā)上松了一口氣,把盤子往申老頭前推了推。
“申大哥,你嘗嘗,我特意沒放蒜!”
習(xí)慣黑暗的申老頭,看著扭捏的錢嬸,百思不解,“錢大嫂,你沒事老來我家干嘛?怎么不和家里人出去玩,江臨市附近不是有個什么古鎮(zhèn)嗎?”
“申大哥,可別提了,家里夠讓我遭心的了!我們家那個倒霉兒媳婦,表面上風(fēng)風(fēng)光光,但是她……害!我都不好意思說!”
錢嬸脫了鞋,兩腿盤在沙發(fā)上,“她是個不下蛋的雞!比我兒子大4歲5個月19天,我兒子過了年30,她都快40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哄的我兒子說,兩人不生孩子了!”
申老頭皺著眉追問,“所以,你是什么態(tài)度?”
“我當(dāng)然不同意!憑什么剝奪我做奶奶的權(quán)利!我還要享天倫之樂,她一句不生就不生了?!霸道,霸道的不得了!”
她越說越激動,伸手拿了申老頭的保溫杯喝了一口水,這種行為讓申老頭鄙夷不屑,但是他還是耐著性子勸說,“有什么不好,自己找點事,像是……”
“像是跳跳廣場舞啥的?”
錢嬸打斷了申老頭的話,身體前傾,伸手輕輕拍了申老頭肩膀一下,語氣由暴怒轉(zhuǎn)為柔和,咯咯一笑。
“申大哥,其實我挺羨慕你的,自己守著這么大個房子,什么煩心事都沒有,你要是看的上我,我來你們家做保姆?”
申老頭想起十幾年前王氏控股的那場爆炸,“我好嗎……唉,這大房子……”
“也別說人家公司不好……”錢嬸摸著沙發(fā),將身子向前挪挪。
申老頭語氣由柔和轉(zhuǎn)為冰冷,“我跟你換,你換嗎?”
錢嬸在黑暗中,瞇著眼睛尋找申老頭的手,沒注意到禍從口中,隨口答應(yīng),“換!為什么不換,我那兒媳婦,最好化成灰算了……”
清晨的一束光照在昏暗的屋子里,快要適應(yīng)黑暗的錢嬸被照的睜不開眼,急忙抬手去擋。
申老頭的聲音從門后傳來,不帶有一絲情感,“你走吧,我會幫你實現(xiàn)你的愿望,餃子留下,就當(dāng)作報酬了?!?p> 被下逐客令的錢嬸不敢多待,回家的路上回想申老頭說的話,“我的愿望……我的什么愿望,他同意讓我當(dāng)他老伴兒了?這……什么意思啊,這是……”
錢嬸剛進家門,聽見廚房里聲響。
兒媳端著粥出來,恭敬的說道:“正好媽回來了,我今天得出差,趕緊起來熬了點粥,您和小亮一會兒吃點?!?p> “哼!”錢嬸揣著手,回身的同時不屑一顧的翻了個白眼,“還知道我們小亮歲數(shù)比你小啊,占著毛坑不拉屎!”
“媽!”
錢小亮剛剛睡醒,穿著睡衣站在臥室門口,“誰是茅坑?誰要拉屎?媽你又來了!不喜歡在這住,我給你買個小公寓不好嗎?”
錢家兒媳還在餐廳忙著盛粥,聽見老公為自己撐腰,隔空送給老公一個甜蜜的飛吻。
錢嬸不想讓兒子到餐廳,找了一個借口:“哎呀呀!太冷了!”
錢小亮試圖掙脫開母親的雙手,“我不!我要去喝我老婆做的粥!”
“不喝不喝!有什么喝的,我最煩她!恨不得她化成灰!”
啪!——
錢小亮的視線越過錢嬸的頭頂,看著餐桌方向,在二人說話間,錢家兒媳瞬間消失,她手里的碗摔在地上,熱粥灑了一地。
“……媽……那……老婆?。?!”
錢嬸回頭看見地上的一撮黑灰,耳邊回蕩著自己的話,暈倒在地。
“恨不得她化成灰……恨不得她化成灰……恨不得她化成灰……”
【biu!】
你有什么愿望,希望申老頭幫你實現(xiàn)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