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干嘛去!”
聲音短促有力,帶著一種過度的自負。
靜奕可和亞森回頭看,又是臭名昭著的訓(xùn)導(dǎo)處劉亞豐。
周五是金器展的最后一天,靜奕可和亞森約好一起去博物館幫忙,其實他倆也做不了什么,頂多是幫江嵐和楊華搬搬扛扛。
放了學(xué),耽擱一會兒,兩個人并肩剛出教學(xué)樓,被劉亞豐喊住。
這位劉老師,拿著名校畢業(yè)證本學(xué)期初剛轉(zhuǎn)來。
一開始應(yīng)聘的是地理老師,后來學(xué)生發(fā)現(xiàn)他連經(jīng)線緯線都分不清,下場比較慘。
第一節(jié)課被重點班師生,連人帶教案給轟出來了。
這種人站在講臺上實在是誤人子弟,校方?jīng)]辦法,把他調(diào)到訓(xùn)導(dǎo)處上班。
心靈雞湯道:庸才,是放錯位置的人才,劉亞豐覺得這句話就是他的人生格言。
他非常喜歡在訓(xùn)導(dǎo)處的工作,因為他熱衷于喝茶水和抓早戀。
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是一男一女單獨走在一起,就是不行!大大的不行!
全校學(xué)生受不了他的迷惑行為,都躲著他。
他還自封為江臨高中四大名捕之首,開學(xué)前的摸底考的時候沖上去抓作弊的,火眼金睛傲視群雄。
覺得哪位同學(xué)有嫌疑,直接上去翻衣兜,連女同學(xué)也不放過。
據(jù)說,他曾經(jīng)被學(xué)生組團套過麻袋,照片和視頻都流出來過,鼻青臉腫的劉亞豐要面子,死活不承認。
校方拿著劉亞豐的高校文憑覺得奇怪。
人的情商有高有低,但是不至于堂堂地理科學(xué)學(xué)院的碩士畢業(yè)生,連專業(yè)知識被狗吃了吧!
情商、智商雙殘廢?
簡直是聞所未聞!
他的調(diào)令是紀局長親手簽的,校方不知道紀局長接受組織調(diào)查,到處找找不到,只好給劉亞豐安排個閑職。
愛干嘛就干嘛吧,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靜奕可和亞森對視一眼:完了!今天肯定耽誤了!
劉亞豐從大28自行車下來,拍了拍褲腳的泥點子,又捋捋額頭碎發(fā)。
是的,整座學(xué)校,臉黃、禿頂、騎大28,30+單身男人只有劉亞豐一人。
同學(xué)們私下都說,這位直腸直通大腦的人,是亞里士多德的弟弟,真尼瑪·莎比。
哐啷啷啷——
大28一陣異響,靜奕可怕這比劉亞豐歲數(shù)大的自行車突然散架了,偷偷拉著亞森往后退一步。
劉亞豐推推眼鏡,看一眼手表,帶著高高在上的口氣質(zhì)問:
“周五是4點半放學(xué),現(xiàn)在都5點了,你倆怎么才走?說!干嘛去了!”
靜奕可本就軟糯,支支吾吾有些結(jié)巴,“我……我……我去老師辦公室了。”
劉亞豐來了興致,看著靜奕可白白凈凈,想到了那種師生戀,頓時八卦精上身。
他向前一步湊到跟前,“我就說嘛,你天天不學(xué)習(xí)都干嘛?唉!你爸媽干嘛的?”
靜奕可搖頭。
他咧著嘴,接著說:“別怕,老師就是好奇問問,男朋友教哪科的?你倆天天干嘛呀?嘿嘿!”
亞森普通話水平有限,多多少少聽說過這位劉亞豐的光輝事跡。
劉亞豐除了八卦,就是YY,自己找不到女朋友經(jīng)常給全學(xué)校的師生瞎配對兒!
亞森擋在靜奕可身前,盡量用普通話回答,“Sir,現(xiàn)在是放學(xué)時間,我們有事要走!”
劉亞豐看著亞森,穿的都是自己買不起的名牌,心里琢磨,這話都說不利索,你什么情況?
他昂著頭問:“你哪個年級的,我怎么沒見過你?
就你這水平,以后能在江臨找到超過3000月薪的工作嗎?
你爸媽又是干嘛的?”
亞森皺著眉聽,你說what?。?p> “老師,我是從歐洲回來的,聽不太懂……”
劉亞豐斜眼瞪了一眼亞森,“騙誰呢?還國外回來的!這能瞎編!你最好是??!”
“劉老師!劉亞豐!”
王校長走來,后面跟著的是梳著小發(fā)揪的江玉兒。
校長看著劉亞豐,真恨不得拎著他脖領(lǐng)子扔出學(xué)校去,“劉老師!現(xiàn)在是放學(xué)時間,可以下班了!”
江玉兒特別可憐這位智障劉老師,校長都這么說了他還聽不懂,腦袋比放了一年的老蘿卜都空心!
王校長年過50,屬于江臨市最優(yōu)秀的英文教師之一,她的教學(xué)質(zhì)量沒得挑,這些年憑借超高水平,一路過關(guān)斬將當上了校長。
這是退休前帶的最后一屆,她想給自己的教學(xué)生涯畫上一個最完美的句號。
江玉兒作為重點培養(yǎng)對象,最近學(xué)習(xí)成績有些平庸,不管誰第一,她都穩(wěn)居第二。
這就急壞了王校長,扯著啞嗓子一通開導(dǎo),“我知道你家里的事!哥哥是個男孩子,心粗!你有什么問題都可以跟我講!”
江玉兒低著頭不發(fā)一言,從業(yè)30年的王校長看不出她的任何反應(yīng),又尬聊了一會兒,只好作罷。
她帶著江玉兒出來,看到劉亞豐又騎著他的破大28自行車堵學(xué)生。
她已經(jīng)明令禁止:
請劉亞豐老師,再也不要騎著這個,除了車鈴不響,哪哪都響的大28出現(xiàn)在校園里!
但是每次說到這,劉亞豐就是呲著牙干樂。
王校長心里想,滾刀肉劉亞豐就是來克我的!
這破車哪天散架傷了人怎么辦啊?!
紀局長到底哪去了?
劉亞豐的身份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王校長當著眾人發(fā)話了:
“靜奕可的父母是地理研究所的,她懂得比較多!剛才幫著地理老師整理一下專題資料!”
劉亞豐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王校長接著用英文和亞森說了幾句話,得知亞森一切都好后,她說道:
“劉老師!亞森是歐洲回來的!
本來他應(yīng)該去國際部的,我特意申請要他來咱們這幫著同學(xué)們提升英語口語的!
他的法文也很不錯,現(xiàn)在正在幫學(xué)校老師編寫拓展課程的教案呢!”
劉亞豐靠著大28,低著頭又裝啞巴。
江玉兒實在是沒有心情和這傻蛋浪費時間,“靜奕可、亞森,我們一起走吧!”
王校長驚訝,原來一直冰山臉的江玉兒竟然還有朋友。
“江玉兒,你們認識嗎?多和同學(xué)交流是好事!快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
劉亞豐看著三個背影,回想紀局長千金紀夢婉的話:
“江玉兒最討厭,考前偷了她的教材,她還能考第一!
她怪的要命,書本都是新的,也不做筆記,第一名肯定是抄來的!
身邊沒有朋友,有個哥哥還不是親生的!一家子短命鬼!”
江氏兄妹:是誰短命鬼,用事實說話!
你都被蓋著白布推出來了,你親媽酒后失足墜樓了!
你爹……不對,紀局長快上法制新聞了!
雖然紀局長和紀夢婉都不知所蹤,但是劉亞豐假文憑的事,確實是紀局長給辦的。
看江玉兒走了,他蹬上大28趕緊跟上,“我到要看看你們有什么貓膩!方便的話,今天報個仇!”
劉亞豐,男,33歲,高中畢業(yè)之后到家具市場工作,由于比較傻缺,年年銷售考核倒第一,老板同事天天指著鼻子罵他廢物。
無奈太丑,一大把年紀連老婆也娶不到,相親對象見了一面就把他拉黑。
輾轉(zhuǎn)找到了遠房表舅紀局長,拿著禮品進了門就磕頭。
紀局長大筆一揮,給他搞了個假文憑,又安排到江臨高中上班。
他想討紀局長千金紀夢婉的歡心,天天拿著芭比娃娃上門。
條件優(yōu)渥的紀夢婉看不上,只是和她抱怨學(xué)校江玉兒的事。
新年之后,紀局長一家子都找不到了。
他1B的腦容量也忘了有個討人厭的人叫江玉兒!今天他覺得天降大任的機會來了!
劉亞豐也不算太廢物,有點火性靈力,但基本上等于沒有。
因為他除了點煙不用打火機,連枯草都點不著。
江玉兒把靜奕可和亞森帶出了校園之后,自己背著大書包回家。
劉亞豐推著大28在后面悄悄跟著。
心細的靜奕可看出事有蹊蹺,和亞森在最后跟著劉亞豐。
學(xué)校距離桃花苑大約只有15分鐘路程,他們這奇怪的隊形后面又出現(xiàn)了一個人。
桃花苑隔壁是金色年華小區(qū),以老年人為主,有個廣場舞領(lǐng)頭的阿姨,叫岳麗敏。
岳麗敏是25年前第一批受訓(xùn)的小學(xué)員,當時她屬于不慫硬鋼的那種性格。
在招搖山,她還幫刑神給過蛟龍兩刀,但是家里人都嚇得要命,出了事之后把她關(guān)在家里,不讓出門。
江懷斌來回訪的時候,她被叫出去相親,就這樣錯過了。
所以沒到靈偵局上班,是她畢生的遺憾。
桃花苑錢家的大火作為異常案件,已經(jīng)在靈偵局app上掛了很長時間了,她趁著組織廣場舞的功夫,幫助秘密調(diào)查。
一般這種事,孟涂會安排專門的人作為暗哨,她就是不用安排就自行上任的那種。
最前面的江玉兒琢磨,明天是不是把江嵐和古靈都叫回來吃點飯,再做個魚什么的,后面發(fā)生了什么她也沒理。
推著大28的劉亞豐找了半塊磚頭,盡量躲著人跟著江玉兒,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套她麻袋揍一頓,等遇見老表舅千金的時候表現(xiàn)一番。
再后面的靜奕可和亞森,雖然急著要去博物館,但是看到江玉兒被尾隨,不能置之不理,對方?jīng)]動手,只好緊緊跟住。
作為幻空境高手的岳麗敏,越接近桃花苑越覺得前面的人有問題。
推著大28的男人,有火性靈力!
后面兩個小學(xué)生,都是修行者,但是能量異常,像是覺醒了其他少見能力?
難不成桃花苑的火,是這些人做的?
怪不得靈偵局查不到,原來是最不起眼的高中生!
亞森看著江玉兒已經(jīng)進了桃花苑的大門,劉亞豐和他的大28也進去了,手中悄悄釋放藍色電弧。
啪!
“歐——”
劉亞豐捂著屁股叫,嚇了周圍的人一跳。
叫聲引起了岳麗敏的注意,“知道了!一下抓3個,都交給靈偵局!”
亞森看劉亞豐還在跟,又釋放了藍色電弧。
“啪!”
“歐——今天屁股怎么老抽筋??!”
劉亞豐揉著屁股,發(fā)現(xiàn)眼前的江玉兒消失不見。
回頭看到軟萌的靜奕可,和手中帶電的亞森。
他扔下大28就沖到亞森跟前,不管不顧的指尖起火,“你個小洋鬼子!”
“啪!”
劉亞豐后腦被挨了一下,倒地不起。
……
桃花苑的門衛(wèi)室里,靜奕可和亞森被麻繩捆住,腳下躺的是昏迷不醒的劉亞豐。
岳麗敏提著裝著蔬菜的碎花布兜,把一顆冬瓜塞進包里,滿意的看著眼前的嫌疑犯們。
“一會就有人來接你們了!說吧!為什么放火燒人家房子!”
“恩?”
靜奕可懵了,“奶奶!我們沒有?。∥覀兪庆`探!我把我領(lǐng)導(dǎo)的電話號給你!”
亞森聽不懂,“What do you mean?”
“少說鳥語!我聽不懂!靈探?靈探哪有15、6歲的?!”
duang!duang!duang!
靜奕可的書包里的狳甲獸知道主人受到了威脅,拼命的用頭撞包。
“你這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
她剛彎腰去拉拉鏈,只見一道黃色的光影從書包竄了出來。
嗖——嘭!
狳甲獸鉆到地板下,在岳麗敏腳下的位置又鉆了出來。
她眼疾腳快,向后邁了一步,但還是被莫名出現(xiàn)的大洞嚇壞了。
看著小臂長短的狳甲獸正在沖自己呲牙,她拿出了手機:
“靈偵局!報警!有人,不對!有個穿山甲行兇!”
周五最后一節(jié)課原來是格蕾絲的選修課,現(xiàn)在是武羅的專業(yè)課,誰也不敢翹。
等江嵐和楊華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晚高峰。
快速路上有些堵車,平常還能強些,明后天是雙休日,城里人都帶著大包小包出城玩。
本來不想帶雙胞胎來的,但是實在抗不住他倆的軟磨硬泡,只好一同前往。
江嵐急得要命,“哪有這么幫忙的?!等咱們?nèi)チ耍思叶际帐巴炅?!?p> 雙胞胎:“沒事!有我倆幫忙!”
江嵐毫不客氣的回敬道:“就賴你倆!懶驢上磨屎尿多,都要走了上什么廁所!”
“壞肚子么……中午的飲料太冰了……”
鈴鈴鈴!
孟涂電話打來,雙胞胎還在車上,楊華不敢開功放,接了起來又匆忙掛斷:
“趕緊下輔路!上桃花苑!”
雙胞胎躲在后排不敢說話。
江嵐有些急,猛按喇叭,“干嘛啊?我著急去博物館啊!”
楊華不敢明說:“你兩個小弟出事了!”
“什么鬼?誰?。 ?p> 楊華怕江嵐直接沖到了博物館,當著雙胞胎大聲說道:
“實習(xí)靈探的實習(xí)靈探,靜奕可和亞森!”
沒等江嵐回復(fù),雙胞胎來了興致:
“今天來對啦!我就懷疑你倆怎么會認識高中生的!
快說說!你們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