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面具
后來,言玉才知,她想的沒有錯,夏王府確實(shí)正經(jīng)。
看著很正常的正,神經(jīng)病的經(jīng)。
言玉都已經(jīng)做好來這兒勾心斗角的準(zhǔn)備了,結(jié)果卻來了這么一出。
言玉細(xì)思一陣,也是,都是一群半大的孩子,最大的夏王也就是個(gè)剛過加冠的公子,夏王府的其他人還能正經(jīng)到哪兒去?
直到陸朝芽醒了,言玉才跟著陸朝芽去了廳堂,等著拜見幾位主子,順便等著看夏王會把自己調(diào)度到哪兒去伺候。
時(shí)辰尚早,廳堂中只有將軍夏景宸在,閑得無聊,夏景宸便與言玉說起話來。
“果似傳說一般,是個(gè)傾國傾城的美人,”夏景宸細(xì)細(xì)的將言玉上下看了一番,客套了一句。
“將軍過譽(yù)了”,言玉行了個(gè)禮道。
“景宸哥哥,主兒呢?”陸朝芽問道。
陸朝芽一個(gè)昏迷都到了夜里了,她真是不信夏景言能用一天的膳。
一說到這,夏景宸立即拉下個(gè)臉來:“言兒讓二哥拘走了,要不然我也不會這么無聊!”
“額……”一想到是被夏景玄帶走了,陸朝芽便明白,夏景言算是沒好果子吃了,又問:“那王爺呢?”
“王兄在準(zhǔn)敘閣呢,大概是在理政,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我們便去尋他?”夏景宸說著便要走。
言玉和陸朝芽也趕緊跟上。
與此同時(shí),陸朝芽可憐的、“沒有好果子吃的”的主兒夏景言正與她的“魔鬼”二哥哥夏景玄在茶苑待著。
“那個(gè),未成曲調(diào)先……先有什么來著……”夏景言小聲自言自語著。
夏景玄坐在茶苑正中的主位右座上,擺著一張冷臉盯著一臉心虛的夏景言,夏景言站在夏景玄旁邊背書,真巧正好抽到她不會的詩,悄咪咪的抬頭看了夏景玄一眼,那冰冷的眼神真是讓她大氣都不敢出。
“忘了?”夏景玄突然說了一句。
“嗯……嗯……”夏景言瞬時(shí)感到渾身冰涼,不自覺地往后退了退。
夏景玄起身,緩緩地走到夏景言身邊,夏景言那個(gè)心慌啊,畢竟她惹到哥哥的可不止沒背會一首詩這么簡單,夏景玄這次估計(jì)是要新仇舊賬一起算了。
夏景言心虛的雙手抱住自己,夏景玄自然也不會讓她失望,拿起手中的書冊朝夏景言腦袋上敲了一下,夏景言委屈的伸手去捂自己的小腦瓜,夏景玄也順勢將書冊塞到景言的手里。
“你給我舉著!不到辰時(shí)不許放下!”夏景玄冷言道。
“辰時(shí)!那言兒手都要斷了!”夏景言更委屈了,裝出一副小可憐的樣子就要往夏景玄身上貼“哥哥……哥哥你最好了……”
夏景玄很無情的甩開了她,“少來!我不吃你那一套了?!币老木靶钠?,估計(jì)又要鬧上半天。
“舉到辰時(shí),那我不得累死啊”,夏景言的心里嘀咕著“也不知道王兄現(xiàn)在在干什么,快來救我?。 ?p> 而此時(shí)的夏景笙……
“阿嚏!”夏景笙坐在主堂正座上面見臣子,突然打了個(gè)噴嚏。
堂下的趙且臣便問了一句:“王爺可是感染了風(fēng)寒?”
“哦,沒有”,夏景笙朝他笑了笑,“你還有什么事嗎?”
“噢臣已說完了,”趙且臣立馬說道,“那臣就先告退了?!壁w且臣識趣的離開。
夏景笙見他離開后,才將手中的書卷擱到一邊去,起身便要離開,一開門,就有一只巨大的夏景宸給了他一個(gè)巨大的擁抱,夏景笙可是一點(diǎn)心理準(zhǔn)備都沒有,差點(diǎn)以為是刺客,拳頭都準(zhǔn)備好了,幸好發(fā)現(xiàn)是夏景宸早了,不然夏景宸就要遭到來自王兄的“關(guān)愛”了。
“王兄,你可算出來了!我在這等你快等睡著了”,夏景宸倒是沒有注意到,繼續(xù)說著他的話。一旁的陸朝芽捂嘴偷笑。
“你等我做什么,言兒呢?”夏景笙哭笑不得的推開他。
“這不是言兒被二哥拘走了嘛,估計(jì)又是要查詩文了。”夏景宸嘟了嘟嘴,像個(gè)長不大的孩子。
“景玄查詩文怎么沒把你帶走啊?就查言兒一個(gè)?”夏景笙用一種“別樣”的眼神看著夏景宸,眼角笑意都要止不住了。
“嘿嘿嘿……”夏景宸怪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那不是我跑得快嘛……而且今日二哥好像也沒心情抓我,單抓言兒,肯定是言兒又怎么惹到他了。”
夏景宸向旁邊一看,才想起言玉來,趕緊介紹道:“對了王兄,這位便是原縣來的言玉小姐?!边呎f邊指向了言玉。
夏景笙順著他的手看過去,言玉也趕緊行禮。
“免禮吧?!毕木绑险f,他對這事還有些印象,“正好本王身邊缺一位手腳利落的女官,便按你父親的意思,在本王身邊做個(gè)女官吧。”
“是”,言玉答道。
這也算是在王府安定下來了。
“朝芽,你帶她下去收拾收拾吧。”夏景笙對陸朝芽擺擺手。
“是?!标懗啃χ辛藗€(gè)禮,帶著言玉離開。
“走了王兄,我們趕緊去救言兒了,落到二哥手里可沒什么好下場!”言玉和陸朝芽一走,夏景宸便趕緊抓著夏景笙走了。
而另一邊……
“王兄怎么還不來救我啊,手要酸死了!二哥哥也不心疼我一下……”夏景言心里一個(gè)勁的嘟囔。
夏景玄表面在看書,其實(shí)一直在瞄夏景言,書拿倒了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不心疼!但一想到自己昨天的經(jīng)歷就氣不打一處來。
夏景笙和夏景宸正整個(gè)王府的找夏景言,但夏景玄早有準(zhǔn)備,買通了整個(gè)王府的下人,所以無論夏景笙問誰,得到的都是一句:“不知道”,要么就是:“沒看見”。
不過王府再大也是有盡頭的,夏景笙和夏景宸總算是找到了茶苑,夏景言一早就聽到了兩根“救命稻草”的聲音,早早醞釀情緒,等到“稻草”們進(jìn)門的一瞬間,“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夏景玄本是想的王兄來了,隨便安慰安慰他,給自己個(gè)臺階下,也算是有個(gè)理由放了夏景言了,沒想到夏景言還給自己加戲!
“言兒!”意料之中,夏景笙和夏景宸看到夏景言在哭,飛一般的沖了過來,然后一陣手忙腳亂。
先是夏景笙跑了過來,一把把夏景言摟在懷里,一陣安慰,又是夏景宸沖到夏景言身邊,“誰欺負(fù)你!哥哥給你揍他!”
夏景玄在旁輕蔑的笑一下,小聲道一句:“小樣”,真想看看夏景宸知道他想打的是自己之后的表情。
“是……是二哥哥欺負(fù)我……”夏景言哽咽著說完,給夏景宸嚇一哆嗦,緩緩地回頭,正對上夏景玄冷笑著對他一挑眉:“來呀,你不要揍我嗎?”
“哥……哥哥~”夏景宸腿直接軟了,就差跪下了,“我哪敢打你呀~”夏景宸走到夏景玄身邊拽著他的胳膊左右晃著撒嬌,又“兇神惡煞”的對著夏景言說:“言兒!你怎么又惹二哥哥生氣了!”
夏景言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哥,你怎么這么快就叛變了!”夏景言小聲向夏景宸說。
“沒辦法,真惹著了二哥,我以后還有好日子過嗎!反正二哥也不會真打你,再說了,這不是還有王兄呢嘛,你就放過我吧。”夏景宸低著頭,壓著聲音道。
“咱們離這么近,你們說話是怕我聽不到嗎?”夏景玄一臉鄙視的說。
“好了,”夏景笙打破尷尬的局面說了一句,“景玄,言兒學(xué)得慢,你就慢慢教她嘛,何必急于求成呢?!?p> “王兄你是以為只有這一個(gè)原因嗎!我是那種會欺負(fù)妹妹的人嗎!”
“嗯嗯嗯!”夏景言一陣點(diǎn)頭,然后遭到了夏景玄恐怖的眼神,嚇得趕緊閉嘴。
“你們是不知道有多過分,昨日我與她說讓她好好背詩文,然后便去抓景宸,結(jié)果我回來的時(shí)候,她在樹上掏鳥窩呢!我讓她下來,結(jié)果她說她卡住了,我趕緊找人把樹枝鋸了,才下來,還沒來得及罰呢,她跟我說腳扭了,我又把她背回去,然后回里屋找藥,結(jié)果她根本沒事,還叫人把我房門從外面鎖上了!我從窗子出去,去她屋里找她,結(jié)果呢,她躲在門后面,我一進(jìn)門,給我撒了一把迷魂藥!我當(dāng)場就暈過去了,我這才剛醒!又給我告狀了!”夏景玄氣呼呼的敘述完一切。
夏景言都快沒臉見人了,一直在心虛的捂臉,偶爾還吐個(gè)舌頭,夏景笙則一直看著夏景言,笑個(gè)不停,夏景宸一開始還努力的憋著,到后來就實(shí)在忍不住了,邊拍桌子邊捂著嘴大笑。
在這個(gè)世界上,恐怕也只有夏景言能把夏景玄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了。其實(shí)夏景言這些年總用相同的套路,只是夏景玄總是深信不疑而已。
“萬一她有一天沒騙我,真的很難受呢?!毕木靶看味歼@么說。
“言兒,還不快去,”夏景笙給夏景言使了個(gè)眼色道。
夏景言抿著嘴唇,走到夏景玄身邊蹲下,趴在他的腿上,輕輕的拽著他的衣服撒嬌,還嬌滴滴的說:“哥哥~言兒錯了,你不要生氣了嘛~”
夏景言帶上了她的面具,對待兄長們,她總是嬌嬌氣氣的,這樣的時(shí)候,一般人可真受不住,但夏景玄他還偏就不是一般人。
“哥哥~”見夏景玄克制力非同常人,夏景言也只能使用第二大計(jì),直接坐到了夏景玄腿上,頭靠到夏景玄肩上“哥哥我錯了嘛~真的錯了。”幾根頭發(fā)絲蹭的夏景玄癢癢的。
“好了!下不為例啊。”夏景玄傲嬌的別過頭,故意不看夏景言。
“哥哥最好了!”夏景言又給夏景玄送了一個(gè)巨大的擁抱。
“王爺,主兒”,陸朝芽帶著梳洗好的言玉走了進(jìn)來,夏景言趕緊扒拉了兩下衣服,站的筆筆直,又換了另一幅面孔,偽裝成一個(gè)郡主該有的模樣。
夏景宸就在門口站著,陸朝芽一眼看到了他,笑著小聲叫了一句“景宸哥哥,”打了個(gè)招呼便繼續(xù)向夏景笙走去。
言玉在后面跟著,看兩人這小互動,“難不成陸姑娘竟與將軍……”言玉悄悄想著。
實(shí)則并沒有。
陸朝芽走向前,她才看到,夏景言和夏景笙后面還坐著一個(gè)心情似乎十分不錯的夏景玄。
“侯爺”,陸朝芽行了個(gè)禮道,臉不自覺的就紅了,笑起來的夏景玄更好看,只是他總平素板著臉,難得見他一笑。
“王爺”,陸朝芽還在那里花癡,言玉早走到了夏景笙身邊,在陸朝芽的世界里,時(shí)間似乎靜止了一般,站在那里看了好一會,夏景玄都快以為她是不是病了,需要扛回去治一治。
“朝芽?”夏景玄試探著叫了一聲。
“?。 标懗坎欧磻?yīng)過來。
“你生病了???”夏景宸也覺著陸朝芽怪怪的,便問了一句。
“哦!沒有沒有,朝芽剛不知想什么呢,走神了,還請侯爺和將軍恕罪?!标懗繉擂蔚狞c(diǎn)點(diǎn)頭,趕緊退到夏景宸身邊去。
“誒,你是不是也對我二哥完全沒有抵抗力啊,”夏景宸笑著擠到陸朝芽身邊道,陸朝芽的臉?biāo)⒁幌戮图t了,嬌羞的說:“景宸哥哥,你說什么啊,朝芽聽不懂。”
“這有什么聽不懂的?不過我和言兒都是見著他就跑,你怎么還傻站著啊?!毕木板芬荒樢苫蠹犹煺?,朝芽也是服了。
畢竟夏景宸還小……還小……嗎?
夏景笙也是說過的:“不要跟我們家景宸談愛情,我們景宸不懂”。
“唉,忘了這茬了,景宸哥哥根本不懂啊。”陸朝芽暗想。
“今日天色已晚,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再侍奉,本王休息時(shí)也不需要人伺候。”夏景笙對言玉說。
大概了解了夏景笙的習(xí)性,為躲避“可怕”的夏景言,言玉立刻逃跑。
“奴婢告退?!毖杂裥卸Y離開。
終是做了別人的奴婢啊,她苦笑笑。
“言兒,不早了,趕緊回去睡吧?!毕木靶财鹕硪?。
“啊~我還沒玩夠呢,怎么又天黑了?!毕木把脏絺€(gè)嘴巴皺個(gè)眉毛在原地抱怨。
夏景玄又停住了腳步,“不睡覺你還想干嘛?大半夜的?!?p> 不出三秒鐘,夏景玄就后悔說了這一句話。
因?yàn)橄木把皂槃菥徒恿诉@一句。
夏景言瞬時(shí)轉(zhuǎn)“悲”為喜,閃著發(fā)亮的的大眼睛說:“哥哥,晚上各處都去不了,晚上只有星星啊……”
“少來!你自己去!我們明日都有自己的事做,誰像你一樣,日日閑在家里?!毕木靶耆唤o夏景言繼續(xù)說下去的機(jī)會,確實(shí),這機(jī)會也不能給呀。
“真陪她看一夜的星星,明日我豈不要頂著兩只熊貓眼去見下屬,本侯顏面何存啊。”夏景玄心里想著。
“哼!自己去就自己去!”夏景言被懟這一句,氣呼呼的走出了茶苑,只留夏景笙兄弟三人獨(dú)自在風(fēng)中凌亂。
完了,又把小祖宗惹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