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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zhēng)天下從抱大腿開始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愛你

  那只信鴿沒有飛回周軍營(yíng)去,它被言安一箭射落了。

  言玉是怎么想也沒想到,她帶著言安去練箭,碰巧竟就讓言安揪出一個(gè)臥底來,竟還就是自己的妹婿,夏家一家都拼了命要救的人。

  言玉惶恐不安,拉著言安快步跑進(jìn)夏景笙的軍營(yíng),這封信很快到了夏景笙的手上,很快,夏景笙也惶恐不安。

  夏景笙先前所想真中了,周染濯為什么要稱自己為九皇子,因?yàn)樗褪蔷呕首樱《櫾仕绲陌嘶首又芫秒x其實(shí)早就死了,顧允不過是在替周染濯頂罪!

  夏景笙哪會(huì)放任自己的弟弟妹妹妻兒一起赴死?他還是偷偷查了,南江八皇子周久離葬在了西江,那么加上周久離,九個(gè)皇子應(yīng)是足夠了才是,那現(xiàn)在的周皇是誰?顧允又實(shí)質(zhì)是誰?顧,都姓顧,他和新西江皇顧征是什么關(guān)系?

  這一封信可真是將一切都解釋清了,對(duì)上夏景笙這些日子在周染濯放松緊惕間查到的,原周國(guó)有一異姓王名顧原,自小養(yǎng)在周皇身邊,是周皇養(yǎng)子,自小與皇子無差,所以如果顧原死了,被當(dāng)成皇子亦不是不可能。

  先夏王定是將顧原錯(cuò)認(rèn)做皇子了,所以說當(dāng)初逃離弈河大火的應(yīng)有兩個(gè)皇子,八皇子周久離雖又溺死了,但九皇子可沒死。

  周染濯稱自己為九皇子。

  至于顧允和顧征,據(jù)說顧原之下還有兩個(gè)弟弟的,自幼與九皇子交好。

  明白了,一切都清楚了。

  可真是養(yǎng)了一頭狼。

  夏景玄在一邊沉默著,夏景宸則搶過那封信,一行行的讀著,看看他的“兄弟”如何費(fèi)心費(fèi)力的要除掉他。

  “染濯在哪兒?”夏景笙低聲問。

  “回陛下,駙馬……在營(yíng)中,但公主也在……且剛有侍衛(wèi)來報(bào),駙馬與公主似在行夫妻之事……”老太監(jiān)李謙顫顫巍巍的說。

  “趕緊去!把他給我叫出來!”夏景玄摔杯子怒吼道。

  好一個(gè)周染濯,要?dú)⒆约喝遥€要玷污自己妹妹!

  “是……”李謙立即走了,臨到周染濯帳前,李謙又掀開簾子又偷偷看了一眼。

  可真是要長(zhǎng)針眼的,雖說有屏障擋著,李謙看不見周染濯和夏景言,可他們?nèi)淼囊挛锒紥煸诹似琳仙?,塌上是個(gè)什么情形,真是可想而知了。

  “駙馬爺?駙馬爺……”李謙低聲喚著。

  “何事?”周染濯應(yīng)道。

  夏景言正巧此刻也醒了,她迷迷糊糊的問道:“李公公?怎么了?”

  “陛下有事尋駙馬爺,還請(qǐng)駙馬爺立即動(dòng)身去皇帳?!崩钪t說著。

  “皇兄有何事?需要本公主一同前去嗎?”夏景言問道。

  “不……不必!”李謙急切的說,又注意到自己表現(xiàn)的太明顯了,趕緊又低下聲去:“陛下請(qǐng)公主殿下好生休息,夜間再一起用膳……”

  “既如此,本公主便不打擾了,染濯,你去吧?!?p>  “好,我去去就回,等我啊~”周染濯在夏景言額頭上輕吻一下,笑笑走了。

  周染濯還想著,夏景笙是要與自己商討北逃的事情,誰知會(huì)是這樣。

  夏景笙坐在皇帳正中,他滿眼的恨意與失望,夏景玄的眼里又多一絲擔(dān)憂,而夏景宸則是滿眼的憤怒,他提著劍,還有一群侍衛(wèi)圍在皇帳里。

  “染濯,你就沒什么要對(duì)朕說嗎?”夏景笙冷言道。

  “染濯不知犯了何錯(cuò),還請(qǐng)陛下明示。”周染濯拱手作禮答道。

  夏景宸抓起信,一把甩到周染濯身上,周染濯見了那封信,便也就明白了,但他毫無驚恐之意,而是笑了,苦笑了,他莫名的慶幸,這封信沒傳出去,即使知道傳不出去,自己就死定了。

  “這便是認(rèn)了?”夏景玄低聲說。

  周染濯點(diǎn)點(diǎn)頭,輕松的閉上了眼,兩滴眼淚也順著臉頰滑下來。

  “腰際左側(cè)有褚皇留的淤青,靠上偏右是高漆留的尖刺傷?!毕木板芬嗫嘈χ拗?,他一字一頓道:“周染濯,你可真了解我啊?!?p>  “景宸,動(dòng)手。”夏景笙閉上了眼。

  夏景宸舉劍猛劈了下來,可臨到周染濯身際時(shí),那劍又停在了半空中,夏景宸咬著牙,他不忍下手啊。

  “你就這么一次殺我的機(jī)會(huì),動(dòng)手吧。”周染濯睜開眼,他看著夏景宸,同時(shí)也在心里默數(shù),“一”、“二”、“三”。

  夏景宸依舊沒有動(dòng)手。

  “晚了?!敝苋惧淖炖锉某鰞蓚€(gè)字。

  剎那時(shí),周染濯提起佩劍,用劍柄狠狠頂了夏景宸的舊傷。

  “噗!”夏景宸當(dāng)即吐出一大口黑血,倒退數(shù)步,又站不穩(wěn),倒在了地下。

  “景宸!”

  “景宸!”

  夏景笙和夏景玄一前一后沖上前扶夏景宸。

  周染濯亦有不舍,但此時(shí)不逃,便真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他舉佩劍抹了沖上前包圍的侍衛(wèi)的脖子,沖出了皇帳。

  “別管我!追!”夏景宸撐著劍站起來,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他瞪著周染濯逃離的方向吼著。

  兩千夏家軍,浩浩蕩蕩的追上去。

  另一邊

  陸朝芽溫了酒端去給夏景言暖身,順便帶了前些日子剛剛縫補(bǔ)好的夏景言的婚服。

  “主兒,快起身看看,這婚服真漂亮。”陸朝芽欣喜的說。

  “可真是好看,只是不知,我還有沒有再穿它的福氣。”夏景言偏過頭看看,她笑著,卻又失落,“周軍……我們馬上便要與周軍開戰(zhàn)了?!?p>  陸朝芽臉上的笑也漸漸沉下去,“是啊,要開戰(zhàn)了,朝芽也無福嫁與玄王殿下了。”

  “朝芽,我其實(shí)也不想拖累了你,你跟著染濯一起逃吧?!毕木把跃o緊拉著陸朝芽的手,像是懇求一般。

  陸朝芽搖搖頭:“生同歡,死共苦,主兒,我不走,我要陪著你與殿下,再說,我是明夏的景和郡主,是玄王殿下的未婚妻,周軍恐怕也早知曉了我的存在,我走不了的。”

  兩姐妹擁抱在一起,認(rèn)命了一般。

  “不說這個(gè)了,主兒,既然婚服回來了,那便試試吧!”陸朝芽忽又眉開眼笑道。

  夏景言也笑了,站起身來,陸朝芽忙幫她穿婚服。

  點(diǎn)翠冠,金鳳釵,明玉墜,翡翠鐲,紅珠流蘇,藍(lán)寶戒指,金絲大紅內(nèi)襯,墨藍(lán)銀絲外披,星空眼、羊脂膚,丹朱唇。

  美人眉眼自星辰,千花萬朵亦消沉。

  “主兒,好看極了。”陸朝芽驚嘆道。

  “真想讓染濯早些看看?!毕木把詫?duì)著銅鏡喃喃道,忽又回頭問陸朝芽,“染濯還未與皇兄商議完嗎?他們?cè)谡f什么???”

  陸朝芽卻變了臉色,一頭霧水,“什么說什么?。狂€馬在與皇兄議事嗎?可我剛剛路過皇帳的時(shí)候,皇帳里沒有人啊?!?p>  “啊?那染濯和皇兄去哪兒了?唉,罷了,朝芽,我去找找他們,你早些休息。”夏景言站起身道,轉(zhuǎn)頭出了營(yíng)。

  夏景言是萬萬想不到她會(huì)穿著婚服,眼見著夫君去死的。

  斷情崖

  “沒路了,你逃不了?!毕木绑险f道。

  周染濯一路被堵到了斷情崖邊,此刻,周染濯前邊是千軍萬馬,后邊是萬丈深淵,周染濯站住了。

  “為什么?”夏景宸含著淚問。

  “你說呢?”周染濯冷著臉答,“即使你非自愿,可你能自己一身的血抽干嗎?你說到底,還是夏敬之的兒子?!?p>  “你用這種方式,報(bào)復(fù)我們,你娶了言兒,玷污言兒,你想要我們生不如死,對(duì)嗎……”夏景玄苦笑道。

  “是啊,不知道我死了,言兒得是如何的悲痛欲絕呢~她那么的愛我,義無反顧的嫁給我……”

  “你無恥!”夏景笙怒吼道。

  周染濯愣住了,無恥?對(duì)啊,自己就是無恥,可那又怎么樣呢?

  “對(duì)啊,我是無恥,夏景笙,我就是無恥,你能耐我何?言兒她那么愛我?!?p>  “我弄死你!”夏景宸叫喊著,就要往上撲,但夏景玄拉著他。

  周染濯只是冷笑,“你便是殺了我,我身后也還有千千萬萬的周國(guó)戰(zhàn)士,我就是死,也拉你們所有人陪葬!”

  “周染濯,你勝不了,我血藍(lán)鐵騎以一克十,我輸,你也得輸!”夏景笙低吼。

  “夏景笙,我知道,你厲害,但我周家也不會(huì)滅,即使你的血藍(lán)鐵騎踏平我南江……”周染濯頓了頓,隨即又瘋魔般的笑起來,“因?yàn)槲乙褜⑽抑芗已}留在言兒的身體里!言兒已是我周國(guó)皇后!有本事……有本事你便將言兒也一同殺了!哈哈哈哈……”

  “混蛋!”夏景笙氣的渾身發(fā)抖。

  “你個(gè)畜生!”夏景玄的心中千般懊萬般悔,但卻沒有回頭路了。

  “是你們親手將言兒許給我的,怎能說我是畜生呢?你們才是畜生?!敝苋惧湫Α?p>  “皇兄!染濯!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夏景言偏巧便此刻來,她瘋狂的沖向前。

  夏景言沒有聽到周染濯與夏景笙的對(duì)話,她只看到了她的哥哥們將她的夫君逼到了懸崖邊。

  “攔住公主!”夏景笙急切的喊道,真讓夏景言沖過去,可就真壞了大事了。

  夏景宸死死的將夏景言抱在懷里不放開,夏景言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言兒,你皇兄要?dú)⑽?。”周染濯懶洋洋的說。

  夏景言不可置信的看向夏景笙,猛的又跪倒在地,不住的問著:“為什么?為什么……”

  “你閉嘴!”夏景玄向周染濯吼道。

  “言兒,你還愛我嗎?”周染濯又說道。

  “愛!”夏景言大聲說,“染……染濯……你別怕,你……你離那個(gè)懸崖遠(yuǎn)一點(diǎn)……”

  “好,那你可得救我呀。”周染濯似在給人下蠱一般,夏景言已被迷的沒了思考的能力。

  “皇兄……皇兄我求你……言兒求你,染濯是言兒的夫君,你不能殺他……你別殺他好不好……言兒求你……無論染濯有何錯(cuò)……皇兄你殺我好不好……皇兄你要?dú)⑽摇?p>  “言兒……言兒你別信他,周染濯他是個(gè)騙子!”夏景笙心急如焚,到底該怎么跟夏景言解釋?這份愛已深入骨髓了啊!

  “他不會(huì)騙我的!他愛我!”夏景言尖叫著。

  “周染濯!你去死吧!”夏景宸舉起劍。

  周染濯本是來不及閃躲的,夏景言飛速?zèng)_了過去,但他沒想到,他的寶貝言兒更快,夏景言擋在了周染濯身前。

  “言兒!”夏景玄驚聲道,這一下也提醒了夏景宸,他急忙收劍,可是來不及了。

  劍鋒刺穿了夏景言的肩頭,雖不在要害,但足以讓夏景言倒下。

  “言兒!”四聲呼喊混在一起。

  夏景宸拿劍的手都在顫抖。

  夏景言不偏不倚的倒在周染濯懷里,逼的夏景笙等人不敢上前。

  “皇兄……求你……求你不要?dú)⑷惧?p>  夏景言徹底的“鬼迷心竅”了,周染濯知道,這束光已經(jīng)完完全全的陷入黑暗。

  “言兒,你聽話……過來……你別嚇哥哥,好嗎……”夏景玄哽咽著,墾求著。

  “周染濯!你放開言兒!”夏景宸的心都要被撕裂一般。

  夏景言就是他們的心,若夏景言有半點(diǎn)閃失,他們便都活不成了。

  周染濯看看臉上血色漸漸消失的夏景言,又抬起頭來看看深不見底的懸崖。

  如若再這樣下去,夏景言也會(huì)失血過多而亡,周染濯不會(huì)讓她死。

  “言兒,對(duì)不起,我錯(cuò)了,但是我不后悔?!敝苋惧木把孕α?,他的眼淚滴在夏景言的臉頰上。

  “染濯,你說什么呢……你別這么說……”夏景言哽咽著。

  “言兒,我愛你,我的前半生都是漂泊與孤獨(dú),直至遇見你,就像魚游大海,糜鹿歸林,但是我又不能愛你,言兒,對(duì)不起,對(duì)不起,或許應(yīng)該是我祝福你,祝福你能找到一個(gè)更愛你的人,言兒,你要再活一百年,這不長(zhǎng),在我眼里,千年萬年都不長(zhǎng),你帶著我活下去,言兒,我走了,我姓周,只可惜我不配留在你身邊?!?p>  周染濯笑了,他的眼中,星辰死了。

  “染濯不要……”夏景言眼睜睜的看著周染濯將手緩緩的抽離自己的手。

  這次死的會(huì)是她的摯愛。

  “言兒,再見……再見……”周染濯一步一步退到了斷情崖邊。

  斷情斷情,肝腸寸斷,五臟俱腐。

  “不要留下我一個(gè)人……”夏景言哭求著。

  “不要跟著我一起死?!?p>  周染濯說完這最后一句,向后一仰,跌下了崖,似乎萬物都?xì)w于沉寂。

  夏景言的世界也似在那一刻崩塌了。

  “啊啊啊啊啊……”夏景言撕心裂肺的吼。

  肝腸寸斷,生不如死,原來就是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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