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替身
里頭又尖叫起來,是夏景言的尖叫,夏景言突然就又控制不住自己了,她聽到“玄王殿下”與“陛下”,她就瘋了。
那是她的哥哥,她真的好想念哥哥,但是她又不敢讓哥哥們來,她已經(jīng)失去了小哥,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gè)哥哥了,她控制不住自己了。
但在這個(gè)時(shí)候進(jìn)去哄她的人不是周染濯,不是路云儼,而是趙且臣。
最近不知是怎么了,夏景言每次在不開心、在尖叫、在發(fā)瘋病的時(shí)候,她只想見到趙且臣,其他人無論是誰,她都一概不見,見了就叫嚷。
趙且臣進(jìn)到屋子里去,抱著夏景言哄了好一會(huì)兒,其實(shí)趙且臣也不明白,為什么突然夏景言就對自己這么的依賴,而且從前夏景言對自己的稱呼是且臣哥哥,如今卻只有哥哥兩個(gè)字。
漸漸的夏景言的聲音小了,只剩下短暫的抽泣,趙且臣邊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也邊開始聽外頭的聲音,就像夏景言一樣。
外頭周染濯在問:“為什么?為什么我一進(jìn)去她就哭?趙且臣為何可以哄得住她呢?”
趙且臣屏息,他也想知道為什么,既然路云儼是夏景言的知己,或許真會(huì)知道些什么。
路云儼抬了抬頭,他一個(gè)人心里藏著這個(gè)秘密,說實(shí)話,也憋悶的難受,他想,周染濯畢竟還是夏景言一生的依靠,所以告訴他好像也無可厚非吧?還能讓自己解脫一些。
于是他便說,但他不知道趙且臣也在聽著,他毫不掩飾的說了。
“周皇陛下,您可知道明夏的一位皇妃晚意?”
“你說的是晚婕妤吧,但朕沒有問她。”周染濯嘆了口氣回應(yīng)路云儼,不知道路云儼為什么非要跟他轉(zhuǎn)移話題。
“周皇陛下沒有理解微臣的意思,微臣是想說,趙將軍和晚婕妤其實(shí)是一樣的。”
“什么一樣?”
“在他們心上人眼里的身份是一樣的,只不過是個(gè)替身。”
趙且臣渾身一震。
“微臣聽到晚婕妤管陛下叫哥哥,而公主殿下如今也管趙將軍叫哥哥……”
正說到這時(shí),趙且臣推門出來。
“你什么意思?”
趙且臣一瞬紅了眼,他從未覺得他是替身。
“我是說您真的很像咱們陛下,您真的很像公主殿下的大哥哥?!?p> “可我不是她哥!”趙且臣的心都要碎了一般。
“原本您是可以做自己,但是公主如今需要陛下,陛下又不在身邊,而您確實(shí)像他……”
趙且臣不想再聽下去了,砰的一聲關(guān)了門走。
什么叫做真的很像夏景笙?又什么叫做原本可以做自己?!
這一晚上就又這么過去了,從那天晚上開始,趙且臣原本欣喜的心性忽然變得很落寞,比天上的陰云還要陰沉,他狠了狠心,好幾天都沒有去看夏景言,他不愿意做替身,無論有多愛夏景言。
這些日子聽說夏景言犯了好多次瘋病,每次都是周染濯去哄她,但是卻也總是哄不好,熬了好久,趙且成終究還是忍不住了,他還是忍不住去看了一眼夏景言。
他鉆進(jìn)宮里去,夏景言正對著銅鏡,她沒有哭,沒有叫,也沒有犯瘋病,她只是靜靜的看著銅鏡里的自己。
“言兒,要出去走走嗎?”趙且臣輕聲問。
“哥哥,你好久沒有來了?!毕木把曰一业卣f了一句。
趙且臣的臉上又像烏云漫布一般,但是看見夏景言那么低沉落寞的臉,他有些不太忍心,他走上前去。
“出去走走吧,今天天氣還不錯(cuò)?!壁w且臣拿起木梳子,輕輕的給夏景言梳理頭發(fā)。
夏景言也不亂動(dòng),就這么放任趙且臣,趙且臣有些笨拙的給夏景言帶上發(fā)簪,等到弄好了,夏景言突然扭過身去抱住他,緊緊的抱住。
“哥哥……”夏景言又哭了。
但是趙且臣卻比她更想要哭泣。
趙且臣真的很心疼夏景言,他真的很想順著夏景言的意思,但是他對夏景言的愛,真的不只是哥哥對妹妹的愛呀!他的感情不應(yīng)該只配夏景言的一聲哥哥!
趙且臣試探的問了一句:“言兒,可不可以不叫我哥哥?”這一句話卻出了問題。
夏景言如夢破碎一般猛的推開他,眼睛都瞪大了。
“你不是我哥……你不是我哥!”夏景言猛然尖叫起來,尖叫聲整個(gè)周宮都能聽得到,哭的讓人心碎。
趙且臣突然不知道該怎么哄她,因?yàn)闊o論他再怎么說,再怎么去擁抱夏景言都無濟(jì)于事了,因?yàn)樗且痪洹翱刹豢梢圆唤形腋绺纭币呀?jīng)徹底捅破了夏景言的夢。
直到路云儼走了進(jìn)來,拉著夏景言的手揉搓了好久,夏景言的聲言才漸漸降了下來。
“云儼哥哥,你怎么在這里?書瑤呢?”
“書瑤在明夏呢,微臣只是想在這里陪著公主罷了?!甭吩苾暗难劢且彩羌t的。
夏景言的心忽然就軟了,但是卻不是對路云儼的,她的眼神明明顯顯的在看著趙且臣。
趙且臣出去了,夏景言的眼神就又落寞下去,但是趙且臣卻并沒有走遠(yuǎn),他還在門口靜靜的聽著夏景言的動(dòng)靜,夏景言卻以為他走了,話說的肆無忌憚。
“云儼哥哥,為什么我近日總覺得我的武功越來越差了?我運(yùn)不了內(nèi)力……到底為什么?我總感覺我要廢了……”
像是在問話,但夏景言的語氣是肯定的,卻裝作疑問在問路云儼。
“空散,我感覺我像服用了空散……云儼哥哥,你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兒嗎?”
“公主殿下……”
“你別叫我公主!我不是公主……你說是不是真的是小哥要廢了我……他為什么要廢了我!他可知我一旦失去功力我在這里會(huì)有何等的危險(xiǎn)……他為什么要這么對我!他不是愛我嗎……”夏景言泣不成聲。
“公主……哦不言兒,你別誤會(huì)……其實(shí)宸王殿下只是在給您回家的機(jī)會(huì),因?yàn)槿绻鷽]有了武功,這就可以證明您在周國是十分危險(xiǎn)的,陛下就有理由接您回去……”
“但是他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沒有來找我!他一封信都沒有給我……你剛剛說的話也是騙我的,對吧?”
“言兒你別瞎想!陛下……陛下真的不是這個(gè)意思,陛下真的是有其他的事情耽擱了……”路云儼卻也不知該怎么狡辯。
“所以他真的沒有想起我,對吧?他把我忘了,他把我忘在這個(gè)地方,他要我一個(gè)人去承受一切!哥哥不要我了……”
夏景言又尖叫起來,叫的路云儼耳膜都要穿破了一般。